零食小卖部【番外集】

　　“哥夫，你...”谢恩看了眼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底露出丝警惕，“你一定要跟着我们吗？”
　　临近出发，辛伯利却突然造访，还不是来找谢怀的，本来就非常可疑。

　　檀桐不着痕迹，拉开和辛伯利的距离：“辛伯利先生，您和我们顺路吗？”

　　“是的。”辛伯利整理了下西装，冰蓝色眼睛里俱是淡然，“我也要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是去福利院。”

　　“那我也去福利院。”

　　谢恩和檀桐面面相觑，无奈看向辛伯利：“哥夫，联系语境，这个’也’在我们国家的意思是，你是蓄谋要跟着我们。”

　　“嗯。”辛伯利被拆穿，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你说得对。”

　　联系谢怀刚刚举动，谢恩迅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解释道：“我们只是去看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檀桐还在状况外，听谢恩这么说，以为是谢怀不放心弟弟，赶忙点头：“是的，我会保护好小恩。”

　　咚！！！
　　谢怀屋里传出巨响，三秒后，谢怀咬牙切齿的声音分外清晰。

　　“辛伯利，保护好我的好、弟、弟和我的好、学、长，知道了吗？”

　　“我会的，你记得早点睡，今天别熬夜。”
　　辛伯利严肃点点头：“不要多想，医生说你得多休息。”

　　檀桐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其实福利院没那么危险，谢怀，不要思虑过重。”

　　谢恩在旁边憋笑，语调却分外无辜：“是啊，我会和桐桐哥多注意的，哥，你好好休息，我回来给你带柠檬茶。”

　　“走吧。”
　　不顾谢怀雷声大雨点小的嚷嚷，谢恩拽了拽檀桐的胳膊：“再晚就来不及了。”

　　坐在辛伯利的加长林肯里，檀桐缩在车窗边，盯着值自己一年工资的后视镜看。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本来不觉得有多危险，前座坐着这么个大佛，檀桐油然而生一种赴死的感觉。

　　“桐桐哥，别紧张。”谢恩的手伸过来，本想握住他的手，后面收敛成了和檀桐对拳。
　　少年笑得好看：“我们在做很伟大的事情。”

　　这话听着中二，但放在现在，确实还挺恰当。
　　檀桐整理了下袖口的摄像头，和谢恩对视了下，点点头。

　　还有几十米距离，他们就能看到福利院院长搓着手站在门口，看到辛伯利的车，脸上笑意更深：“欢迎几位，我这惦记了一天了。”

　　“只是随便看看。”
　　谢恩没有同他握手，揣着兜，面露好奇，不住地往里面瞧，仿佛是第一次来。

　　檀桐感觉到身边的谢恩情绪转变，语调里的早慧被很好地收敛，宛如只是个普通的天真小少爷。

　　他不动声色，代替谢恩同院长握手。

　　他们在离门口很近的接待室落座，并没看到孩子们。

　　“几位是檀少爷和...”院长是个人精，迅速地理着三人的身份，“和檀少爷的朋友？”
　　听到“檀少爷”，檀桐吓得差点把手里茶水撒出来。

　　天地良心，他长这么大，一天少爷都没做过。

　　趁着院长起身查看开水，檀桐眼含愠怒看向谢恩，目光里全是无声控诉。
　　中国姓这么多，为什么随便找一个，怎么能找到他头上！

　　谢恩满脸无辜眨了眨眼，避开檀桐的目光。

　　“我是檀少爷的姐夫。”
　　辛伯利迅速适应这层身份，毫不脸红把谢怀变了个性，然后别过眼看向檀桐：“这位是檀少爷的对...”

　　“对，是我哥！”谢恩眼疾手快，即使制止哥夫的危险发言，“是我远房表哥，也姓檀。”

　　喜当哥檀桐还在纠结“檀少爷”这个称呼，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九九：“啊，对。”

　　他回过神，正色道：“我弟弟今年高中毕业，想干点有意义的事，就想到贵院了。”

　　“我们院这个季度没有对外发布公开资助的请求，冒昧问下三位是哪里知道我们福利院的。”
　　院长很谨慎，还有些顾虑。

　　檀桐彻底镇定下来，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弟弟刚毕业也没门道，不想麻烦父母，是导航搜索找到的，这附近只有一家福利院。”

　　“这样啊。”
　　无懈可击的说辞，院长彻底放下心来：“不过今天有些太晚了，可能不能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很久，小孩子嘛，容易犯困。”

　　“我们理解。”谢恩点了点头，“他们休息要紧。”

　　“请和我来。”

　　走廊里，谢恩冲着檀桐比了个大拇指。他本以为檀桐不善言辞，在这种场合只能安静做记录，可檀桐刚刚很好地承担了兄长这个角色。

　　檀桐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个笑。

　　他眼角余光看向四周，草坪齐整，是这几天刚修剪的，墙面也是最近才刷过的，白得发亮。
　　排水道上锈迹斑斑，边上土地都被染得变了色。

　　为了迎接大客人，院长可真是下了心思。

　　无人玩耍的秋千在风中吱呀作响摇晃，那是球球早上呆过的地方，可球球认真摆在地上的落叶，已经被吹散不见。

　　前面就是孩子们晚上读书绘画的地方，可一个好奇的小朋友都没有擅离作为，跑出屋子或探头打量两个不速之客。
　　这是不正常的，这里有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很多正在最好动的年纪，怎么会动静这么小

　　檀桐按捺下心里的不适，将摄像头藏回袖中。

　　打开房门，里面场景温馨，孩子们三两围坐在绘本前，只发出很小的低语声。

　　檀桐一眼就注意到角落里的球球和“卜卜”，球球与众不同的发色让他们非常扎眼，而且孩子们似乎都刻意离他们很远。

　　“猪猪。”球球指着绘本，满脸认真，“是猪猪对吧。”

　　“是大象。”卜卜没了之前那副浑身带刺模样，轻声纠正着球球，“猪猪没有长鼻子。”

　　球球抬起头，有些不解：“不是说谎的猪猪，鼻子长了，就会变成大象吗。”

　　“猪说谎一般不会变成大象。”卜卜没有不耐烦，“因为大象生出来鼻子就很长。”

　　球球咬着手指，若有所思：“晤...”

　　注意到檀桐和谢恩在往那处看，院长脸色僵了僵，以为他们是被球球发色吸引。

　　“那个女孩有白化病，男孩...性格不太好，心脏也有点问题，不建议两位资助他们。”
　　他带着几人到走廊里，叹了口气，语调里意味不明：“我们这很多孩子都不太健康，可他们情况是在太糟糕了，也不是很听话。”

　　“不至于吧，我看他们也挺乖的。”谢恩面露不解，“这些孩子都挺乖的。”

　　说起“乖”，院长脸上隐约透露出自豪，“那是，我们院对孩子是没得说，懂事的小朋友都知道体谅护工们，整体氛围如各位所见。”
　　“至于那两个孩子，女孩只有看书画画的时候能安静点，平时总是恍恍惚惚的，男孩其实很聪明，可那个性格...”

　　他压低声音：“照顾他的护工说，有点反社会。”

　　檀桐皱了皱眉：“院长说笑了，哪来这么多反社会人格。”
　　分明就是太聪明太有个性，不愿意被约束而已。

　　“是，是，我这嘴。”院长不敢得罪摇钱树，赶忙改口，“可能就是青春期男孩，比较叛逆。”

　　“我知道了。”谢恩了然点点头，将旁边全程沉默的哥夫搬出来应急，“我和我表哥想四处看看，这里留我姐夫可以吗？”

　　“这...”院长有些犹豫，但看他们都穿得人模狗样，也就点头答应了，“两位注意安全。”

　　“....太奇怪了。”走了很远，檀桐才轻声说道。
　　脚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虚浮的步子就如同刚刚看到得场景般失真。

　　——【现在可知的是，这家福利院用了什么办法让孩子们变得很老实，之前生活环境也没有院长说得这么好，存在成人带着孩子排挤其他孩子的情况。”】

　　谨慎起见，谢恩打字发送给檀桐。
　　——【什么办法，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是还有突破口存在。】

　　——【什么突破口？】
　　檀桐也明白状况，可院长今天所作所为如此谨慎，愈发给人一种这是死局的感觉。

　　——【看前面。】

　　檀桐浑身一激灵，抬起头来。

　　一个身材瘦削长相秀气，脸色微微苍白的男孩站在他们面前。
　　他衣服破旧，怀里抱着本书，正是刚刚给球球看的《动物世界》。

　　“檀先生。”他看向谢恩，语调里没有犹疑。
　　“院长和护工不在这附近，但我现在的时间不多，可以相信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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