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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天狼
东昭将士夺回无双城的那天晚间,主营内,慕长宁冷冷地望着近处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两人:“聂阳城守城将领---胡翰,无双城---韩亦,玩弄职权,贪生怕死,弃两城百姓不顾,私自逃跑?”
“殿下!殿下!饶命啊!”
听到二人的求饶声。
“呵!”慕长宁一声冷笑起身下案,走到他们跟前去,微微俯身盯着两人的眸子:“听说,二位还曾私自招募军|妓?”
二人彻底慌了神:“殿下莫要道听途说,这……这是那些人胡诌的!”
“道听途说?韩亦,你莫不是当我糊涂了?”慕长宁直盯着韩亦:“以一己之私,弃两城百姓不顾,罔视军纪,你让我,怎么饶你们?”
“殿下,这两人如何处置?”
案前李宴之出声问道。
慕长宁背过身:“李将军,按我朝律法,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回殿下,按律当斩!”李宴之沉声回道。
“那就,拖出去斩了吧!”慕长宁随之摆了摆手。
李宴之抱拳:“是!”
“殿下,你不能杀我们,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不能杀我们!”
韩亦临死前的叫嚣,令慕长宁觉得烦躁,几步过去双手揪住韩亦的衣襟咬牙道:“韩亦,你二人犯下的罪过,哪一条我是杀不得?哪怕是死上千万次,都死不足惜!”
慕长宁愤愤说完松开韩亦,帐外有士卒快步而来带走韩亦及胡翰二人
“殿下,殿下……”
慕长宁未曾理会二人的呼喊,转过身去问李宴之:“李将军,不知浔城守城将领人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
“回殿下,浔城守城将领赵晟在城破之时已投入西锦敌营!”另一侧的穆轩抢先回应道。
“什么?他投敌了?果真,乱臣贼子!”
慕长宁闻言不禁握紧了双拳。
接下来几场战役,西锦敌军一直坚守浔城,长宁有些支撑不住,便将军事交于李宴之处置,于无双城内休养了几日。
居于无双城的第五日,正当慕长宁与李宴之在城内军营中商讨策略时,一名士卒突然闯入营帐之中,跪下语气急促:“禀殿下,李将军,据前线来报,西锦敌军因其太子率领军队来增援,士气大振。现在西锦敌军恐是已经往这边来了!”
“往无双城来了。”
慕长宁思虑着,与李宴之互视一眼,随即握过案上长剑,挎上弓箭,就冲出了营帐,往城楼上赶去。
“殿下!”
身后李宴之一声轻呼。
登上城楼,只见得远处黑漆漆的敌军在压进,少说五万!
黄沙弥漫,狼烟骤起,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殿下!”
慕长宁睁着带着些血丝的眸子,闻声回转过身去,是李宴之。
他一身盔甲的站在那:“殿下,敌军竟然来了,那便迎战吧。臣这次可否与你并肩作战?”
慕长宁回头望了望敌军,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行!”
“为何?”李宴之拧着眉头走近。
“你看!”慕长宁面对着他,抬起手来指着敌军而来的方向:“此次西锦敌军来势汹汹,无双城需要守城的将领,所以这一次,我一人带两位先锋率领军队出城迎战。若遇不测,李兄,你就代替我接管将印和虎符,保家卫国!”
李宴之迟疑着:“可是,殿下……臣一个大男人不上阵杀敌,难不成让你一个姑娘家在危难关头上战场,冲锋陷阵,而臣就选择留下来当缩头乌龟吗?”
长宁望着李宴之悲怆道:“我记得李家就只剩下李兄一脉了,当年与北越之争,你家兄长……”
长宁顿了顿,眸光坚定带着几分血性道:“这是我东昭皇室欠你们李家的。我是皇室儿女,为疆土社稷而死,是天经地义之事。若……东昭此次真不敌西锦铁骑而致国破,那我便做第一个殉国之人!”
“殿下!今日……”
李宴之高声着,打断长宁的话。
“李宴之,你听着,将士就得绝对的服从军令,我说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我心意已决,你休要多言。还有,无论待会在战场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率军出城!这座城和背后的东昭,你给我死死地守住了!”
长宁竭力的嘶吼着,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城楼,飞身上马,领着两万将士出城迎战。
******
随着无双城城门的打开,慕长宁骑着马缓缓而出,身后跟随着两万士兵,一字排开。
慕长宁调转马头,面对着两万士兵。
半晌,才高声说道:“今日与西锦敌军定会有一场死战!我知道,你们中的大多数在东昭都有妻儿,高堂……但如今西锦敌军压进,我们没有选择。我们脚下站着的是多少东昭将士以命换来的疆土,若在我们手上折了。到了地底下,我们便是应遭唾弃的罪人!待会上了战场,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尽丢东昭的脸。”
慕长宁握紧着手中的长剑,眼神一凛:“我若下马,不许怯!跟随着先锋的军旗,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凡有弃甲退者,斩!”
“誓死追随殿下迎战敌军,不计生死!”
不一会,面前身着甲胄的士卒一个个的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不怕死吗?”慕长宁悲凉的笑了笑:“你们都起来吧,你们记着,大丈夫可以战死沙场,但是绝不能苟且偷生!”
望着他们整齐地站起来,慕长宁才骑着马,背过身去,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微弱的日光映过剑锋的寒凉。
“杀!”
“杀!杀!杀……”
号角吹起,战鼓也随之擂动。
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万士兵便跟着冲了出去。
边关萧瑟的秋风“呼呼”的拂过眉眼,也渲染出眼底浓重的杀欲。
敌军见东昭军队英勇无畏的一路向前,却也察觉不出有一丝的慌乱。反而在前方用盾牌与刀戟筑成一道屏障。
慕长宁望着他们中的弓箭手纷纷搭起了弓箭,整装待发。仿佛只要他们一声令下,东昭军队将士连同她在内都会被毫无例外的一一射成筛子或者刺猬。
长宁眯了眯眼,侧转过头,望向城楼上李宴之带领指挥的众多弓箭手,继而回转过头,勾起一抹冷笑。
这无非是一场比谁的箭更快的博弈罢了!
蓦的,敌军在副将的一手挥下,手中的箭纷纷离弦而出,向东昭军队射来。
长宁提着长剑,望着空中黑漆漆的箭雨。这样的场面,她又不是头一回见,正是见的太多了,也就一点也不会怕了。
长宁执剑一一挡下近身的箭矢。想着东昭士卒虽死伤不少,但是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渐渐的,攻势小了下来。在挡箭的过程中,寻找到突破口,瞄准时机提着剑,骑着马迅速往前冲去。
近在眼前了,长宁加重了手中握着马匹缰绳的力道,手中的力一收紧,它便仰天长啸一声,前腿往半空中一跃而起。“呼呼”的秋风吹乱长宁的头发,不断地灌进玄衫里,衣袍纷飞。
马踏着敌军的盾牌,冲入阵中,长宁提着剑奋力斩杀着周遭的敌兵。很快的,突破口主军一一被她杀掉,剑上此刻沾染上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液,一滴一滴坠入尘埃之中。她顾不上身后,两军交战厮杀,便只顾杀出一条血路来。
******
而西锦军队深处,马背上一身冰蓝锦袍的贵气男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衣袍在身后大幅的展开,与身后的黄沙狼烟形成摄人心魄的强烈对比。
其颜如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而他身侧马背上的男子也生的一副好皮囊,轻敛着一双美的惑人的凤眸,一身飘逸的白衫。念及君子,温其如玉。
“云泽,战场上,那个玄衣女子,想必就是东昭的昭乐帝姬——慕长宁,今日一见,这女子果真厉害着呢。如要大败东昭,这女子就留不得!”
东昭的昭乐帝姬,一个小女子……
十三岁起随着朝中老将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萧寒瑾起初是不信的,甚至觉得荒谬,直到今日在这方疆场上眼见为实,才知这个小女子果然不容小觑!
萧寒瑾桃花美目微挑:“兰卿的意思,是要在这战场上杀掉她?”
“不,最好是生擒!”叶庭筠应声。
******
不久,敌军的副将便横刀立马于长宁跟前,嗤笑出声:“东昭昭乐帝姬慕长宁?本将可不管你是什么战家的神话,也不管你有多厉害。今日定叫你成为本将的刀下亡魂!”
说罢,还将刀戟狠狠地指向了长宁。
不过向来都是长宁在战场上撂下这般狂妄的话……有趣的紧。
“哦,成为你刀下亡魂?口气不小!不过我也想知道,今日你手中的大刀和这地底下的阎王敢不敢收我这条命的?”长宁说罢,冷冷地提起剑往他刺去,快到他无法躲闪,直径在他右手臂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来。
敌将吃痛,握着大刀的力度轻了许多。长宁接着又是一横剑过去,打的他颇有些支撑不住。
“怎么?不是要杀我吗?就这点力气!”长宁冷冷的放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压得他憋红了脸。找好角度,飞身下马,手中的利剑迅速地砍下他战马的一双前腿。
马痛苦的惨叫一声,人也跟着应声倒地。敌将惊恐的瞪大双眼,爬将起身,一把大刀胡乱挥舞着。长宁一跃而起,飞身向前,手起剑落,鲜血洒满了黄沙!
瞥过眼,不远的暗处,一双眼正盯紧了长宁,趁长宁不备,一箭向长宁射来,长宁侧身躲过。
不过长宁她可不是什么会善罢甘休的主儿。搭起弓箭,往那人所在的地方射去。
还想射她第二箭?只是可惜,没机会了!
背过身去,马儿已经飞奔到长宁跟前。长宁单手撑在马背上,一跃而起,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继而往前杀去!
正与一敌军小将厮打在一块,长宁见他年纪轻轻,也就在招式上让着他些,他却是红了眼,嘶吼道:“你杀了我兄长!我就杀了你!”
“能不能杀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话音刚落,长宁骑马向前。不知为何,马却是长长的嘶吼一声,倾身倒地。
这一切让长宁猝不及防,只好一个侧空翻转,稳妥的落到地面去。
马肚上有一只硕长的箭?长宁侧过头,往前望去,不远处敌军主将旁立于马背上的一男子,一身冰蓝衣袍,手紧紧的握着长弓,衣袂飞扬。
容不得长宁去细看,小将却是骑马单刀连连向她劈来,长宁回过神,执着剑去一一化解他使出来的那些狠厉招式。
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时机刚好,侧过身飞身至他的坐骑上去。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留给他去反应。长宁横剑于手中,快狠准的往他颈上抹去。鲜血沾染上了长宁的衣袍,长宁飞身将他踢落下马。
恍惚间,长宁缓缓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换了另外一副嗜血的神色。骑着马冲向前方,却未曾想到过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众多的敌兵重重的将长宁围困在正中央。长宁提着长剑,嗜血般的望着远处那冰蓝衣袍的男子一手挥下,他们一个个的握住刀戟纷纷向长宁身上刺来。
长宁飞身双足立于马背上。待他们近身,长宁便自马背上,持剑凌空而起,裙裾飞扬……待到再次落到马背上时,周遭死伤一片,皆捂着流血的脖子躺在黄沙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只是可惜了,这世上本无大慈大悲的救世主!长宁只是冷冷地执剑,骑着马踏过他们的尸体,盾牌……冲出重围去。挽起弓箭,对准了前方骑马冲来的敌兵,三箭齐发……
*****
深入敌军,长宁算是清楚地看见了那男子的相貌……
果然,生就了一副好皮囊。
他挽弓齐齐的三箭迅速往长宁身上射来,却被长宁一一飞身躲过。
没等他射出第四只箭,长宁眼神冷了冷,挽弓搭箭。
突然间,体内又传来那种蚀骨的寒痛,手不断地颤抖起来,弓箭几经握不稳。远处的男子却是看准时机,一箭朝长宁射来。长宁无力去躲,只一箭便射穿了她的左肩,和当年在祁山一战,被箭刺穿的地方是同一处。
长宁蓦地垂下眼帘,鲜血浸染了玄衫,嘴角流出点点血液来。
长宁却是抬起头来,咬紧牙关,惨白着一张脸,握剑抵过近身而来的敌将。
近身而来的士卒愈来愈多,长宁觉得愈发乏力下去。
意识涣散间,手中的长剑被打落,握剑的手也跟着垂落下去。
恍惚间,直直地往后倒去。阖眸的瞬间,长宁仿佛能够听到蹚蹚踏踏的马蹄声,看到半空中弥漫的黄沙和狼烟,远处的无双城……
身体倒地,黄沙扬起,血色浸染了手腕上的平安绳。
西锦士卒将长宁围困起来,一将士刚要横刀下去结果掉长宁的性命,却被纵马赶来的萧寒瑾出剑拦下。
“慢着,她还不能杀!”
将士只得收回长刀:“殿下!”
萧寒瑾眸光往黄沙地上的长宁看去,方才远远瞧着看不清女子的面容,现今却看清了她的一张脸。
脸上斑斑血迹与沙垢也遮掩不了她原本的面容。
萧寒瑾的一双美目望过女子带着些稚气的玉容苍白,凤眸轻阖。
真的是她,东昭昭乐帝姬?
一个王朝贵女跑来疆场找什么死呢?
萧寒瑾眸色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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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宁子,全书第一帅!
阿宁子的家国情怀真的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