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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了五天,辛棠决定今晚测试一下自己的猜想。尽管头脑运动一天,现下又累又困,她仍闭着眼硬撑,戴好耳机,播放鼓点很重的音乐让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她真的快要昏迷过去,身后终于响起微微的拖鞋声。耳机被轻轻摘掉,薄被掀开,沁冷的空调风还没来得及侵入辛棠的身体,腿弯下就伸出只手臂来,把她结结实实揽进怀里。
辛棠腾空而起,稳稳地被抱进卧房里,塞进带着体温的被子里。
软玉温香,是比沙发要舒服,简直让人不想再起来,恨不得此生便沉进去罢。
可辛棠牙齿紧了紧,她就知道,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有什么梦游的毛病,就是这个死鬼人,每天晚上干完这种事还要栽赃给自己!半年不见,演技精湛得可以去拍电影了吧这人!
一时间羞恼与烦躁感都涌上心口,辛棠暴怒地准备即刻起身,好抓个现行还自己清白。
耳垂边突然湿热一瞬,接着是她的唇角。
“宝宝,我爱你。”易梵茜照例说完,安心地搂紧她躺下了。
辛棠一怔,心脏猛烈地伏动。
***
“宝宝,我爱你!”
辛棠被她喊得耳垂烧起来,从父母家出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捂了易梵茜的嘴。
辛棠:“你干嘛这么大声啦!”
易梵茜尖叫着笑,眼里滚着泪意:“我高兴啊!我们要结婚啦!”
结婚只是一个给彼此的说法,并不能真的付诸合法的实践。只是她们争取多年后,双方父母终于松了口的一个说法。
辛棠也想哭,但她忍住了,她被易梵茜抵在街道转角小巷口的墙壁上深吻,摸着易梵茜的头发和热乎乎的脖子,她此时此刻才有真正落地的实感。
易梵茜边用舌尖缠着她,边断断续续地喊她,“宝宝......宝宝......”
被宠溺紧紧包裹的辛棠幸福得鼻子发酸,她软在易梵茜的怀里,只有嘴巴硬着,“你说的以后我们要养个女儿,那你的宝宝要多一个了。”
易梵茜捧着她的脸,言语坚定地承诺:“不会,我的宝宝永远只有一个,我的宝宝就是辛棠。”
***
辛棠眼角湿热地从梦境中爬出来,吸吸鼻子。遮光窗帘笼罩下的昏暗里,易梵茜还熟睡着,一手塞在辛棠脖子下,一手塞在辛棠衣服里。
辛棠说不上是气还是羞,把易梵茜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翻过身下了床。
易梵茜这个人永远不懂得分寸,是被家里惯坏了的小孩。这是她心里头最难原谅她的一关。
鸡蛋在沸水中滚动翻涌,辛棠靠在灶台边失神。等到锅里噗噗喷出水汽,她才恍然地赶紧用漏勺舀出来。
她记得家......易梵茜的房子里有个碾东西的工具,按着记忆在柜子里找了找,果然还在这。拿出工具洗干净,把鸡蛋连着蛋黄一同碾碎,拌进蛋黄酱,抹在方吐司上。
快做好时妮妮起来了,她循着香味儿跑来厨房,身后还跟着易梵茜。
辛芷妮眨巴眨巴眼:“妈咪。”
“宝贝醒了?”辛棠热好了纯牛奶,用玻璃杯装起来放在料理台边,易梵茜替她把辛芷妮的面包也端过去。辛芷妮刚要用手去抓,被辛棠用眼睛一瞪。
易梵茜马上拍拍她的小屁股,“妮妮,去刷牙,自己会刷的哦?”
辛芷妮点头:“会刷哦,花花老师教我了。”
易梵茜连连夸赞:“好棒好棒,那快去刷了牙再过来吃早饭。”
哄走辛芷妮,易梵茜站起身,笑眯眯地又进厨房,和端着面包出来的辛棠擦身过去,她看着厨房空空如也,脸上的笑一下没了。
易梵茜:“我的呢?”
辛棠淡然地咬着面包,“自己做。”
好气啊。还好她现在技艺在身不用求人了,易梵茜进了厨房新做了一份,端出来的时候辛芷妮也洗漱完了,她便一手把辛芷妮拎上餐桌椅。
吃饭途中,辛芷妮抱着玻璃杯一直不动,眼睛巴巴地瞅着餐桌边堆放的甜牛奶。
辛棠早就看见她的渴望了,但装着没看到。甜牛奶是调制乳,带了很多添加剂,她不愿意给辛芷妮喝。
辛芷妮又转向易梵茜,易梵茜接收到眼神暗示,从桌边抽了一罐出来,啪地拉开铁环,引来辛棠的注目。
易梵茜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呃......是我想喝这个了。”她把奶罐子怼到嘴边,余光瞧见辛芷妮要哭出来的表情,心疼得很。
易梵茜把奶罐子在辛芷妮的玻璃杯上撞了撞,“妮妮,跟妈妈干杯!”
辛芷妮条件反射双手捧起杯子:“呜呜干杯。”
这时辛棠吃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的餐盘摞了摞,起身要走。等辛棠一进厨房,易梵茜立马小声咬着辛芷妮耳朵:“仔,你得喝完了牛奶,妈妈才能给你。”
辛芷妮咕咚咕咚开始喝,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易梵茜眼睁睁看着她一大杯子牛奶进肚,这时其实又喝不下了,于是贼兮兮地只给她倒了一点点。
甜牛奶沾沾嘴唇,倒也满足,权当过嘴瘾了。
一箭双雕地哄好两位祖宗,易梵茜都佩服自己真是聪明不绝顶。
辛棠又忙了一上午,中午觉都没空睡又投入工作。入夏的午后尤其炎热,太阳不打弯儿地直直闯进家里,心情愈发躁郁。
家里也不是随时开空调的,中间有五六个小时,辛棠要求打开所有窗户通风透气,而这时间段正是易梵茜陪着辛芷妮玩运动游戏的时候。
书房里的辛棠也热得坐不住了,出来便见到两母女浑身汗水淋漓倒在瑜伽垫上,妮妮笑得咔咔咔嗝笑,正被易梵茜搂着打滚。
辛棠见状发声:“差不多了,歇歇汗,去洗个澡。”
易梵茜立时爬起来,“哎,好!”辛棠难得管教自己。
辛棠瞥她一眼,“我说妮妮。”
易梵茜:“......噢。”
***
“所以你搞清楚没,你们俩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她非要跟你分手啊?”
易梵茜憋在闷热的防护服里,对着蓝牙耳机道:“我真不知道!这不是想让你家邱向南去给打听一下吗?”
和辛棠确认关系已经十年了,从校园走到社会,再到同居,她俩说没吵过架那是骗人的,但都是小打小闹,一般吵个几下也就停战了。她打从心底里认定了这辈子非辛棠莫属,再怎么吵,那都是建立在始终是一家人的基础上的,她相信辛棠也是。
可是半年前那场架吵得人身心俱疲,战线拉长,严重到辛棠第一次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连导火索是什么她都忘记了,她只能猜测是她在家里当甩手掌柜,辛棠忍了许久的爆发。
她是明白自己的懒筋儿常在,有时候懒惰起来很惹人烦的,辛棠又看不惯家里乱糟糟的,两人工作都忙,她不够体贴辛棠,这是她的错。
吃了半年的苦头,所以她在改正了,但是辛棠冷得像个大冰块,根本不给她机会暖化。
林霄在电话那头也是挠眉骨尾巴,可是想到这场蜜月般的豪华旅行是易梵茜赞助的,她又只好硬着脑壳当狗头军师。
一旁邱向南从小卖部买了冰冻的饮料递过来,她就着吸管喝两口,往邱向南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婆。”
未免易梵茜听了酸得掉渣,林霄马上接着问易梵茜,“要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就往生活细节想想,是不是啊......是不是......嗯?”
易梵茜:“是不是什么?支支吾吾的。”
林霄贱笑起来:“是不是那事儿服务得不好,人家没满意啊?”
听见话里意味指向她好姐妹,邱向南递过来一个怒瞪的眼神。
易梵茜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啐口骂一声:“我呸!我俩可和谐了!”见面前有人跟她招手,她没好气地说:“不跟你扯淡了,我服务群众去了。”
说起这话她心虚得紧,以为自己偷偷把辛棠抱回房间还蠢蠢欲动的事暴露了,但转念一想林霄又不是千里眼更不是顺风耳,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
见林霄挂了电话,邱向南嗔道:“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跟人聊啊,这种隐私也扯?”
林霄嘴角下不来:“我这不是想方设法帮她们复合嘛。”
朋友关系再好,平常倒都留了三分余地,不会聊那档子的事。不过光凭外形来看,林霄刻板地认为躺下的不定是辛棠,易梵茜也就是个头高了点,丢进圈子里还是挺像T会喜欢的菜。
林霄对着饮料又嘬了一口:“这俩人,真是藕断丝连。”
邱向南也慨然地直叹气:“是啊,糖糖刻意逃避似的,这半年让自己忙得像陀螺,我看了都心疼。我是觉得她心里还有易梵茜。”要不然,她也不会愿意答应和林霄出来这一趟。
“十年了嘛毕竟。”林霄搂了搂她的腰:“一分钱更厉害,上班念叨下班也要念叨,她要是再不把辛棠追回来,我耳朵得先报废。”
邱向南笑起来去捏她的耳垂,“是嘛,好可怜哦。”
林霄嗯嗯唔唔地在她肩头蹭,腻歪道:“可不是么,老婆要补偿我。”
邱向南听明白意思,脸侧微红,“......怎么补偿?”
知道这是答应自己了,林霄咧开嘴:“咱们回酒店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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