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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乌龙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远处,楚自衡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开口打破安静:“教授还要继续看看现场吗,尸检报告暂时应该是出不来了,具体要等一两天的。”
姜行渊摇摇头,站在河边注视着眼前涓流,整个人显得安静而又额外死寂。
也仅是片刻,姜行渊便绕回了楚自衡身旁,向上拉了拉口罩,直到只露出一双眼睛,月终于露出云层一角,淡淡的光撒在了此刻安静的人间。
“去找肖小小吧。”
楚自衡看着姜行渊有些发怔,直到对上姜行渊的眼眸,才回神般点点头,楚自衡落后姜行渊一步,只手拨号给洪队:“洪队,麻烦您将那群学生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那群学生有问题?”洪队虽这般问着,但并未执着于一个答案,很快联系方式与地址便传输到了楚自衡的手机上。
楚自衡坐进驾驶位,毫不见外地将手机塞到了副座姜行渊的手中,也不去看对方的神情,只是打开车灯说了句“你来回”便缄言不语。
姜行渊沉默几秒,还是举起手机来:“您好洪警官,楚队是觉得肖小小等人的举动与常态有所矛盾,便准备去询问一下当事人当时具体情况是什么。”
听见姜教授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洪警官“嗯”了几声便也不再多问,电话才挂断,姜行渊就听见身侧楚自衡在低笑,未等姜行渊皱眉,楚自衡先出声摊了牌。
“胡说什么'楚队觉得'呢,姜教授这个锅推的很自然啊。”
尾音刚落下,姜教授便想将手机丢还给楚自衡了,可见车内无地可放,握着手机不知该放向何处,便撒手将手机丢在了挡风玻璃的后方,还没等事情告一段落,之见仅一个刹车,那手机便滑到了边缘。
姜行渊心底又觉有些困窘,想着放空思绪假装没看见,却听见楚自衡懒散的声音,“那就拜托姜教授帮忙保管片刻手机,顺便再看看肖小小的具体位置。”
手机在边缘欲坠,似乎再来个急刹就会“粉身碎骨”,姜教授咬了咬下唇,还是伸手拿了去,心中默念数遍:为人民警察服务,应该的。
“红绿灯处右转,马路东侧飞燕旅馆。”
正当楚自衡准备感慨教授耐心很好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碎碎念,声音很小很轻,但或许是楚自衡离的并不远的因故,这句话听的很清楚,姜行渊说,“事真多”。
楚自衡暗暗痛心疾首,平静地接受了自我催眠:大家烦躁的时候都会吐槽吐槽几下,当事人姜教授应该也没有想过会被听见吧,那四舍五入说的人就不是自己了!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并排走着,姜行渊穿的有些单薄,便将滑落的口罩又上拉了一点,微长的头发衬的整个人阴森森的,大少爷楚自衡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姜行渊看了看楚自衡,想着对方许是平日里绔少爷做多了,不然怎什么都没做就一股子花花公子的气息。
旅馆老板娘狐疑地看着凌晨进门的两位男子,身形有些矮小的老板娘暗暗敲着心中的小警铃,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高个男子。
老板娘正脑补着一起抢劫大戏,楚自衡就笑容满面地来到了老板娘身前,但未等楚自衡开口,就听见了老板娘明显强压着紧张的声音:“我这里是有监控的,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你们都是跑不掉的!”
因为脑补过度而惊恐万分的老板娘声音此时有些尖锐,一边说一边后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每每当楚自衡要解释,恐惧的声音便响起,根本不容两人解释。
至此,不论是姜行渊还是楚自衡,动作都出现了稍许僵硬,楚自衡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便想从袋里捞出警察证来,动作忽地顿住。
姜行渊也只觉眼皮跳的厉害,直觉驱使他望向楚自衡,便见楚自衡那不自然的动作,对方抬起头来,满脸无辜地看过来,嘴巴张张合合,凭借着以往对唇语的学习,姜行渊总归还是认出了他究竟在讲什么。
“警察证放京安了,没带过来。”
姜行渊深呼吸一番,看了看一副惊恐、视死如归状的老板娘,又看了一眼楚麻烦,转身就离开这旅馆。
姜行渊靠着车门没站多久,楚自衡便也被赶出来了,表情郁闷地靠在车门上,两个人许久无言,只听得一声叹气,楚自衡还是开口了。
“姜教授,借根烟。”
凌晨的风刺骨,等了几瞬,楚自衡仍然不见身侧的人动弹,不由疑惑地看向姜行渊。
姜行渊实在无法忽视落在身上那炙热的视线,抿了抿嘴,手还是伸进了口袋,与此同时楚自衡也伸出了手。
“没有烟。”
手心落入了一个小东西,仍然是硬糖,也依然是草莓味,虽然并不是最初索要的烟,但心情却依旧好了很多,撕开糖衣,丢进嘴里含糊道:“谢了教授。”
两个人都倚在车身上,楚自衡那永远在唠嗑的嘴便再一次闲不住了,用手肘推搡姜行渊几下,待对方偏过头来开口:
“糖哪里买的啊,好甜。”
楚自衡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姜行渊,却不料此般对方仍然会错了意,竟冷冰冰地刺了回来:“爱吃不吃。”楚自衡听闻先是一懵,反应过来后便笑出了声。
“笑什么,很好笑吗,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笑,笑笑笑,烦人。”
姜行渊盯着楚自衡,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显露着情绪,虽说是不满,但又或许是因为长相实在不够硬朗,自身又带着几分虚弱的阴郁,说这话的震慑力实在不大,呵斥的效果自然不明显。
姜行渊见楚自衡忍着笑,心中越发不舒坦,便别过头去,独留给楚自衡一个扎着小揪的后脑勺,从来不知道“怂”如何写的楚自衡看着小揪眨了眨眼,突然就很想摸摸,当然,也确实实施了。
如楚自衡所料,冷傲的小喵咪在那个瞬间便炸毛了,戴着手套的手拍下脑袋上作乱的手掌,迅速后退几步,咬着牙,指斥却仅限于不轻不重地四个字:“不知廉耻。”
已经做好被问候全家上下的楚自衡愣在原地,心底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文邹邹的书呆子。
“好了好了,我错了,教授别生气了,我刚才的意思是,糖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你。”
“能理解吗,是真的很好吃。”
为了避免书呆子教授再次理解失误,楚自衡认真解释了两遍,看见姜行渊皱起的眉头松开才停住。
之后,姜行渊就听着楚自衡一直在念,谈天说地,虽然讲的内容都很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小幼稚,但是姜行渊并没有打断,然而也仅仅是听着,一句回应也没有的聊天让楚自衡不由有些失落。
失落的情绪还没有被遣散,抬眸便看见了旅馆门口鬼鬼祟祟的老板娘,顺着老板娘的视线看向远处,黑暗中亮着点点闪烁着的红□□,嘴角一抽:这怎么还报警了啊……
姜行渊亦注意到了该状况,暗想楚自衡就是所有不幸的源头,随着光点的渐进,两人皆长叹一口气。
是福是祸真的躲不过。
姜行渊又来到了熟悉的地点,抬头便是那已经打过一次照面的大字:燕斯警察局。
“楚支队,你可真刑啊…”
听见姜行渊幽幽抱怨,楚自衡摸着鼻翼讪讪笑着,两人跟着几名警察再次进局,老板娘与一名小警察并排走在最前方,还不忘一步三回首盯梢着楚自衡,看见楚自衡弯弯嘴角就害怕越发的想跑路,小碎步也迈的快了些许。
“教授,我长的是很吓人么?”男子有些啼笑皆非,在得到姜行渊的回复前,前方的警察便转过头,丢下一个“保持安静”的凶狠表情。
姜行渊自然注意到楚自衡接二连三地吃瘪,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细微的小表情精准地被楚自衡逮到了。
或许是顾忌着前方陌生的警员再次回头,楚自衡凑到姜行渊耳边,压着声音:“教授,你笑了,不厚道啊您。”
姜行渊敛了敛笑意微微摇头,无视着耳廓处拂过的热气,压着嘴角回复道:“可能你太闷骚了吧,楚支队。”楚自衡闻之挑眉,小孩赌气般拍了拍姜行渊,吃瘪的同时还不忘控制力度。
“我这叫做帅气逼人,教授你懂不懂啊!”
在楚自衡不知道的地方,前方听力优越的警员早已握紧了拳头:这人话真多,叽里呱啦的,坐一辈子局子算了!
刚进局内,就看见大厅处的齐小睿,再往旁边扫去,是正弯腰分析案情的洪光烈。
齐小睿直起腰的一瞬便看见门口的两人,表情宛若见了鬼一般,咽了咽口水又揉了揉双眼,喃喃:“我不会是困疯了吧,咋这就出现幻觉了?”
听见齐小睿喃喃说话声,洪光烈也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便与楚自衡的视线撞上了,楚自衡清清楚楚看见洪队嘴角的抽搐,仍然毫不见外的朝洪队挥手:“洪队,捞捞咱俩。”
洪光烈放下笔:“捞什么捞,这是犯什么事了?抢银行了还是炸燕斯?报案人还是一名女性,楚自衡你行啊你,你别告诉我你去□□了。”
“洪队,我冤枉啊,我就是想去问问肖小小具体住哪间房,我不是需要询问肖小小一些事吗,可是这位姐姐……”
“这位姐姐直接给我们送警局来了,想辩解都来不及。”
洪光烈听楚自衡讲话听的头大,只想将楚自衡赶出去,余光扫向姜教授,见对方并没有否认楚自衡的鬼话,又偏过头去询问那位老板娘。
“怎么称呼您?”
“我姓蒋,哎呦警官你听我讲哦,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两位走进来,不像好哥俩也不像来办那种事儿的,我啊就总觉得怪怪的,眼皮直跳!看见那个高个在袋子里摸了摸还给那位长头发的做口型啥的,我害怕,我就把他们两个赶出去了!”
“这就算啦,他们两个就靠着车站在我店门前,站了好久也不见他们离开,我一个弱女子,怕他们干些什么来,就打电话报了警!”
洪光烈看了看害怕的有些破音的蒋女士,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两人:得,乌龙!
“蒋女士,让您害怕了,他们两个并不是您想的这样,他们正在调查一件事情,您可以理解为忘记带身份证明的警察,大半夜的让您受惊了是我们警方的不妥,楚自衡!过来道歉!”
楚自衡暗暗轻叹一声,规规矩矩走向前去弯腰道歉。
目送着蒋女士的离开,警局里又开始重新讨论案件,讨论声,白板敲击声,计算机演算声,各种声音在厅内里交杂。
楚自衡凑到了齐小睿身边,还没站住脚,后背便被拍了一掌,转头,是洪队:“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去查肖小小吗,要查就快点去!”
“哎那个老板娘真的给我搞怕了。”
“怕也好,烦也罢,没带证是不是你的失职?吓到民众是不是你的问题?”
楚自衡垂了垂眉眼,耸耸肩:“好吧洪队,那我们去找肖小小了,您一会儿记得将有关肖小小详细一点点信息发给我哦,谢啦洪队!”
洪光烈摆摆手,望着楚自衡离开的身影,姜行渊落后几步跟着楚自衡。
“这个姜教授,真的就如外表所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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