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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保镖
深夜，中山医院。
陶姿在长久的打点滴中睡着，等她一觉醒来，护士正在为她摘针头。
陆秋水站在床边，双眼紧紧追随护士的手，永远淡定的目光，看不出任何疲惫的痕迹。
“你不回家吗？”陶姿挪挪身子坐起来。
陆秋水把护士送出门，在门口观察走道，停留了三秒，最后掩上门走回床边站着。
“不回。没人替班。”
陶姿恍然。整个保镖大队的大部分人昨天都被她派遣出去做任务。剩下的人力，她也都安排守在姐姐陶瓷ICU门外。她这儿，除了这位，好像真没啥人可用。
“那，需要找人跟你替班吗？”陶姿知道，就算需要，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人来。
“不需要。”陆秋水回答得很干脆。
“哦。”陶姿点点头，不再说话。
“但是……”
陶姿抬起头，一双大眼看着人，表示你说。
“我需要吃顿饭。”
陶姿抿直嘴唇……眨眨眼。想起折腾这么久，她俩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一提，她似乎也饿了。
“刚好，我也饿了。”陶姿摸摸自己的肚子，双腿放下床，“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出去透透气。”
深夜的街头十分安静，大部分食店此时都已经关门，她们只好去医院马路对面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吃的。
空寂的街道，偶尔从僻静的巷子里窜出一两个夜不归宿的年轻人嬉戏打闹。
便利店门口，陶姿紧着风衣，眼神放空，正在出神。
她身后，便利店的霓虹灯，绿红莹光交错相映。便利店玻璃门内，是陆秋水高挑的黑西装身影在柜台前结账。
“欢迎光临。”自动门打开，陆秋水走出来，手中提着沉甸甸的便利店专用袋。
“没有你要的糖。”她打开袋子，拿出一盒烟递过来，“烟，也只有这种。你看，可以吗？”
陶姿双手揣在风衣兜里，头上鸭舌帽压得很低。她垂眸看了眼香烟，没接。凑近些，她低下头去看袋子里的东西。
“是栗子焖鸡饭吗？”
“是。”陆秋水收回香烟，牵好袋子口让她看，“按你说的，拿的两份，加热。”
“嗯。”陶姿语气中透着满意，“走吧。回去吃。”
陆秋水合上袋子，跟上已经迈开步子的陶姿。
回去的路，跟来时一样，一个心中有事，一个性格使然，俩人彼此沉默不语，谁都没多说话。
陶姿走在前面，步调不急不缓，是出门散步透气的速度。
行至一半，她忽然立住不动。
一路跟在她身后的陆秋水警觉起来，上前一步，站到与她平齐的位置。顺着她的目光，陆秋水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灌木丛极速晃动几下，静止。
没有危险。陆秋水判断。但她敏锐地捕捉到陶姿眉头微皱，还是出手将躲藏在灌木丛中的人拎了出来。
“打算标题怎么取啊？”
陶姿拿过对方的专业摄像机，熟稔地翻看里面的照片。她的单人照，她与保镖的双人照，数量能删到手疼。
扣出相机里面的显卡，她漫不经心地问：“是打算写我深夜私会秘密男友呢，还是写姐姐车祸，妹妹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被揪出来的狗仔：……垂头蒙圈。
陶姿转头问陆秋水：“有钱吗？”
陆秋水一头雾水，不知道陶姿要干嘛。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掏出65块零钱递给她。
“就这么多？”陶姿眉目一动，嫌钱少。
陆秋水仔仔细细再把全身搜刮一遍，65块5角。
“没了。就这么多。”
陶姿无奈地接过“巨款”，连相机一起给到狗仔手中。
“拿去。买显卡。”
狗仔一手拿钱一手拿相机，脸上明显写着四个大字：这钱不够。
“我知道不够。”陶姿不好意思地曲指碰碰鼻尖，“剩下的，下次给你。”
狗仔惊：……下次？还兴分期分款？
“你不是还干这行嘛。就你这跟拍技术，下次跟我，一定又被我抓。到时侯，给你剩下的钱。”
狗仔：……一时既无法反驳！
陶姿指尖往一旁挥挥，示意陆秋水放人。
“滚吧。别耽搁我回去吃饭。”
狗仔抱着相机，揣着“巨款”，跑了。
狗仔一走，陶姿和陆秋水之间再次陷入沉寂。
二人一前一后，往医院走。
过医院前面的斑马线时，陆秋水猛地一把拉住走在前的陶姿。
“小心。”
随着陆秋水的声音，一辆轿车呼哧而过，车轮压在陶姿脚尖前面一寸处。
陆秋水把人拉到左手边身后一步：“走我身后。”就这样护着人过到马路对面。
之后的路程，陆秋水也一直走在右手边，把陶姿放在最安全的位置。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惊险。陶姿想事的思绪收住，目光凝聚在前面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背影上。
她的肩比不上大部分男士的宽，但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她的长发不短不长，刚好在背中部，全部一股束在圆润的后脑勺。
这个角度望过去，陆秋水像学生时代坐在自己前排的同学。
那种学习认真，眼神总是很专注的同学。
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美好，是希望。
“你要是喜欢女人，该多好。”
闻言，陆秋水回过头来，平静的双眼在夜色中很深沉：“什么？”
陶姿看她没听懂的样子，忽地笑开。
她感觉自己很搞笑。
到底是哪里不对，让她想撩这个人。
一定别是一番味道。
这种冲动在心中陡然升起，兴趣促使下，她提嗓对她说：“我说，你，要不要我帮你开发一下性取向？”
陆秋水听出她玩笑的成分，扭回头去，没接话。
陶姿继续打趣，孜孜不倦：“像你这种男女性别比较模糊的，很好发开。”
她走几步与陆秋水同肩并行：“说不定，以后你就喜欢女生了呢。”想了想，又补充道，“喜欢男生也行。”
“……”
“考虑一下嘛！”陶姿笑得很真诚，语气自然而然添上几分认真，“我技术很好的，学费对你全免。怎么样？”
陆秋水：……头滚下三条黑线。
“你先不着急回答我。”她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住院部，“等会儿到了病房，你再给我答案。”
陆秋水停步，转过身来，表情严肃：“认真的？”
陶姿勾人的眼睛映着路边的灯光，很璀璨：“当然。”
“那我考虑一下，等会儿答复你。”说完，陆秋水转身往住院部走去。
这次，换陶姿：……真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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