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忘忧

作者:凌晨三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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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贞树下


      四川绵阳。
      一位身穿皮衣长发飞扬的女生,驾驶黑色大魔王穿梭在路上,拐入小路时帅气又不失美感。
      看着机车在闪躲摇摆中,在行人与车辆之间消失,夏天拍拍褴褛衣衫,踏着破拖鞋,在厌恶或同情的目光下,抓了抓脏乱打结的长发,一脸病容走向小路。
      穿过简陋的小市场,快餐与包点的香味从两边商铺飘出,他咽了咽口水,掏出劣质香烟点上。
      在开放式的老小区前,进出的居民宛如碰上瘟疫,纷纷绕道。对此,夏天直接无视,揉揉干涩难受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体踏入小区。
      小区内普遍是五六层的旧楼房,有些失修的外墙已脱落,看着就像危楼,不过绿化环境很好。
      几棵大树的枝丫上不时传出鸟鸣,树下的石桌前围满傍晚消遣的居民,小孩三五成群的追逐玩耍,几对情侣或夫妻在边上说笑。
      夏天的突然出现让不少居民停止了愉快的交谈,对他指指点点,有小孩更是被吓哭,其祖辈便吆喝驱赶他这个不协调的外来人。
      此情此景,没皮没脸的夏天继续往前走,寻找那位机车女。
      夕阳下,他站在草坪边,欣赏女贞树下洗车的机车女,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长发在风中轻扬的倩影,弯腰时的曲线,感性又野性……
      待她上楼后,夏天踏过草坪,坐在青砖小道女贞树下的石凳上,回想前天下午到达绵阳,入夜就被人套黑袋打劫的经历。
      虽说几乎每年在外都会被打劫一两回,他也早就习惯,只是这一次实在太夸张,不但被打晕,连衣服都扒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留下了身份证和小指上不值钱的银戒,还有这套不合身的破衣服。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向亲朋好友求助,跟过往一样,随遇而安。
      揉了揉昨晚因躲车摔伤,如今浮肿的右肩,又摸了摸饿到抗议的肚皮,看向绿化带滴水的水龙头,忍着饥饿和脑袋的阵阵晕痛,慢慢躺下,强迫入睡……
      小区另一边的青砖小道,女贞树下。
      扎马尾穿白色运动服的言玉凤,叼着香烟撸着袖子,无声地向天边晚霞抱不平。
      试用期表现最好却被辞退,被心仪的男生表白,却发现对方一脚踏几船,只想跟她玩玩,还说要不是她胸大,连玩玩的兴致都没有。
      想到自己的脸居然被那恶心的混蛋偷吻过,言玉凤一阵狂躁,用力擦着白皙粉嫩的包子脸。
      一声不甘和委屈的尖叫后,将脚旁的小石头踢进绿化带,无视周围或诧异或被惊吓到的行人,沿着小道跑了起来。
      每每心情不好,她就会在小区跑步。只要遇到相熟的居民,抽烟喝酒的,没收,外加火药味十足的警告;遇到斗嘴的,不分青红皂白,看谁不爽就上前嗅骂一顿;遇到坐在石凳上乘凉的,也不管对方年纪,拉着就跑……
      若碰见小孩破坏公物,就扭耳朵捏脸蛋教育一翻,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小孩回家告状;对见机跑回家的,她会追上门,跟小孩的长辈讲道理……
      于是,小区里不管有没有被祸害过的居民,只要这个时间段见她跑步,不是择路而逃,就是安分起来。
      跑了大半个小区都没撞到出气管,言玉凤放慢了步伐,见商店老板娘从店里出来,朝自己招手并指向前方的小道。
      言玉凤眼睛一亮,哼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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