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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猫只是寂寞而已
“……你，还好吧？”
一个周末不见，夏油杰被五条悟眼眶下方浓重的黑眼圈吓得抖落了一大截烟蒂。
对方两眼无神，形销骨立，活脱脱一个憔悴猝死的短命鬼，跟上周生龙活虎到处找茬的精神样形成鲜明对比。遍布血丝的眼球，微微凹陷的面颊，干燥起皮的嘴唇，而且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没戴平时不离身的墨镜，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同在顶楼男厕偷偷抽烟的硝子见此赶紧掐灭烟屁股，拍拍裙子麻溜离开了现场。
好冷漠……好无情……好没同学爱……好臭……
五条悟默默开启了无下限，调节成空气净化模式独自承受起两个烟鬼留下的二手毒气。
然后他才在夏油杰身边蹲下，一脸疲倦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没通关。”
什么没通关？通什么关？要什么通关？
等等，是说那款游戏——主线扫完了，看板角色全攻略了，道具、怪物、NPC全图鉴收集了，再要说没通关，只能是指上周才找到办法展开攻略的隐藏角色了。
电光火石间想明白的一切的夏油杰又抖落一截烟蒂。
“你不会整个周末都在……走她的支线吧？”
“嗯。”
“是说剧情和收集没收集齐？”
“对，差最后一个。”
游戏中，每个可攻略角色都有五段独立的恋爱剧情，分别是暧昧、告白、初夜，终章时好感不足的BE结局以及好感满百的HE结局。除了精灵骑士，从夏油杰这拷去的存档已完成全员全剧情收集，所以很明显五条悟的意思是他把整个周末都荒废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试了多少次？”
“记不清了。”
“这么憔悴，应该只是因为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吧？”
“那倒不是，睡得还好，就是【哔】太多次有点累。”
“……”
夏油杰沉默了大概有二十秒，再然后吐出的烟雾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像极了一声叹息。
——都给你台阶下了，怎么还非要说出来。
——真的不是很想知道你一个周末纵欲过度〇了不知道多少发这种事啊。
“爽吗？”他轻笑一声。
面对着了相的同期，比起指责和挽救，夏油杰最终还是只选择了调侃。
五条悟发出一连串咯咯傻笑，大概是因为太开心，竟然丝毫不显得猥琐——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因为长得帅。总之这明显是在说“爽的”“超爽的”“爽得不得了”，让夏油杰都有些被吊起了胃口。他上周末去仙台出了趟差，碰到一只难搞但好用的咒灵，很是陷入一番苦战；虽说“挑衅”的办法是他灵光一闪想出来的，但他本人却是到现在都还没尝过滋味。
“……我跟你说，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挑衅入队的话第一段剧情就是……”他滔滔不绝地给夏油杰剧透了个干净：挑衅、结仇、看不顺眼……晚宴、〇药、敌方NPC的下三滥手段……时间紧迫又无可奈何，半推半就诚不得已而为之……神官的告解室，狭窄的小隔间，屈辱又不甘愿的少女在最讨厌的人面前暴露最沉重的伪装——而在那之后，她甚至还要在最为信仰的神祇面前承受被夺取贞洁、深夜苟合的可怕现实。
呜哇——夏油杰发出一声真诚的喟叹，一半为精彩绝伦的黄油剧情，一半为五条悟绘声绘色的动情描述。
十年之后他会想，这就是肩负着未来整个咒术界存亡的神子，此时此刻正毫无包袱且不知廉耻地模仿着黄油女主人公（之一）痛苦屈辱又难耐的纠结呻吟逗得同期憋笑憋到发抖，在厕所里和抽烟坏学生讨论大人的游戏光盘，花费整个周末为无意义的电子数值通宵达旦，对着栩栩如生的像素稞女脸红心跳纵欲过度。
正是最为春心躁动、下流不堪的思春期年纪——
不过是个不成体统的十六岁少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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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两个精力旺盛的DK越聊越心痒难耐，干脆钻回寝室打开了游戏光盘——中途被夜蛾发现在厕所抽烟，触发严肃批评、正义铁拳、万字检讨三连；忿忿不平地指责硝子甩锅、溜得快、不讲义气，被路过的名喜多当场举起手机打小报告，收获“医疗术士的竖中指颜文字短信×1”；最终排除万难，顺利抵达男高中生的〇乱寝室。
——好感度，问题当然出在好感度。
原先先刷好感再邀请入队的方法，最高能将好感提升至95，至最终章只能回收暧昧、告白、初夜、BE四个剧情；现在尝试了挑衅入队的方法，如五条悟所言第一段剧情就是迫于外力的非自愿结合，好感度立刻黑化为恨意，然而对应变成黑色的数值条上限依然卡在了95，且后续可以回收的依然只有初夜、报复、强迫、调〇BE四个剧情。
不愧是隐藏角色，到这一步就已经有了八个独立剧情，远超同期。
但绝对不止如此。CG图鉴中最后一格空白就是最好的证明——也就是说还有一段遗漏的剧情。从逻辑上来说挑衅路线无法HE完全说得过去，那就意味着原来的入队方法其实还是有可能刷满好感达到100/100，从而解锁HE真正达成全图鉴的。
那就又绕了回去——原来的办法究竟哪个地方错过了5点好感？
回到原点的无力感让五条悟烦躁得恨不得穿过次元把“那个女人”拎出来亲自问个清楚，倒是夏油杰笑眯眯地调出了五条悟最新收集的四段剧情。
“不急，让我看看。”
……
五分钟后，夏油杰对着像素女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什么丢脸的，都是男高中生，本来回寝室就是来看这个的，五条悟起反应比他还厉害，自己都承认一个周末都在纵欲过度，所以没什么丢脸的，真的没什么丢脸的……夏油杰镇定地保持姿势坐在原地，透露出一股“这种事情不过就是这样而已”的成熟大人风范。
就在这时，五条悟说：“要不我叫名喜多来帮忙看看。”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他在说什么？
夏油杰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震惊得刘海都要掉了。
“她玩格斗游戏虽然很菜，但策略游戏不是还挺行的吗？而且她跟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搞不好会很有代入感呢？从女人的角度来思考说不定灵光一现就有新思路了……”
“悟——”
夏油杰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像在看一个〇骚扰而不知的傻子。
“不要让她知道。”
“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玩过这张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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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她知道”——
就是因为夏油杰的这句话五条悟听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猫只是寂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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