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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道。
烈日灼灼,官道上一匹马也没有,连路边树上栖息的新蝉都失了鸣叫的力气。叶子的边缘干枯得打卷,井里找不出一滴水来,往日勤勉的农汉咂巴着已经嚼不出味道的烟叶躺着树荫下纳凉。
清河县的那条清河,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不知为何断流了。对庄稼人来说,失了水源就是失了生计,一家老小的嚼用从地里刨不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理所当然的,他们顺着河道去寻找断流的原因。清河发源于清河县最西端的群山中,最靠近源头的是一个名叫“西崖村”的小小村落。那时候,西崖村派出了大半个村子的精壮,带上各种进山的草药,有的人还带了刀剑!
“然后怎么了呢?西崖村怎么死光了?”
“据说他们遭到了严如玉的屠杀。”
梅叶卿叹了口气,”没头没尾的。人真的是严如玉杀的吗?严如玉为什么要杀他们,她为什么在山里,清河到底怎么了,什么都没讲清楚嘛。”
西门吹雪把情报递给他,“你看这个。”
梅叶卿顺着他指出的段落看下去。
“……尸体上均有剑痕,野兽伤……右手臂伤痕为花瓣状,小臂弯折,疑似严如玉所留……”
“这。”他看向西门吹雪,对方只是看着窗外飞驰的野草,“有人说,她是为了练剑。”
“练剑!”梅叶卿惊呼。
“练剑是不能只靠自己练习的,剑法需要在对敌中慢慢积累经验,融会贯通。为了练就绝世的剑法,有的剑客什么都可以舍弃。”
“连良心都可以舍弃?”他不懂。
一百三十一口人,在纸上只是冷冰冰的数字,在人间却是实打实的活生生的性命。
梅叶卿慢慢攥紧了手中的情报。
他们可能是父亲,可能是在嬉戏打闹的孩童,可能是笑吟吟喂鸡的老妇,他们的血是滚烫的,□□是脆弱的,他们会哭会笑,会有喜怒哀乐爱嗔痴。
连精怪都不会干的事,他心想,屠杀同族!
“静心。”
西门吹雪冷静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梅叶卿。
“你不气愤吗西门?”梅叶卿质问他,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冷血禽兽。
“……”
无言的沉默。
无法言说的寂静蔓延开来,梅叶卿感觉自己如同浸入一桶冰水,刺骨的严寒从天灵盖蔓延到脚底。
“我只是,理解。”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干,我只是知道卡在道路上,看着远方的终点的感受。就像窒息,你明明知道如何呼吸,知道周身充满了空气,知道应该怎样调动起气管和鼻腔,知道肺部渐渐充盈的感觉,可是没有用。”
“可是没有用。”
他缓慢地冷静地,甚至带着不可思议的浅笑。
你就是做不到,不管是呼吸还是继续走在剑道上,无形的枷锁沉重到扯着灵魂坠入地狱。
万劫不复吧。大概……
“为什么这么疯狂呢?”叽叽喳喳的声音。
看着梅叶卿懵懂无知的眼神,西门吹雪失了回答他的兴致。
他抬手掐住梅叶卿的脖子,梅叶卿猝不及防下被他卡在车厢里。
“你连窒息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西门吹雪的手用力,梅叶卿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咳咳咳……西门!”
“感受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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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现在就像是套了个冷静的壳子,实际在梅梅出来前他就已经走火入魔了。
ps:大量私设,ooc疯狂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