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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夜拂衣反手卸掉刺客的手中匕首,抬腿踹向她的右腿,刺客“噗咚”跪倒在地,刺客欲起身,夜拂衣转身来到她背后,将她按倒在地。
见她要闭上嘴,随即卸掉她的下巴,从她口中拿出毒药,拍拍她的脸道:“好好活着。”
刺客眉目幽怨看着夜拂衣如同看到负了她春心的浪荡子。
“噗嗤,哈哈哈哈。”
赶到的燕衎两人听到这话,又见那刺客快着火的眼睛,蓦的笑出声。
夜拂衣将毒药扔给燕衎:“别笑了,过来善后。”
燕衎和南嘉忍着笑,从夜拂衣手里接过刺客,临走时南嘉还对她赞道:“不愧是夜阁主的徒弟,就是快!”
夜拂衣:……
在场的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到,厅堂内混乱不堪,过了好久才在管家的训斥中回神。
夜拂衣还没来得及问容泽状况,就被白窈窕一把拽住,她上下打量,眼含颤意,“拂衣,你没事吧?”
夜拂衣眨眨眼:“那个废物?她还没资格伤我。”
白窈窕:……
容泽想起之前夜拂衣跟他说的话,眼角不由染上笑意。
转眼看见容泽,夜拂衣想了想道:“侯爷,你还挺招事啊。”
容泽含笑道:“是啊!如此劳夜姑娘多多费心了。”
“小事,只是希望以后来的不要再是个废物就行。”夜拂衣抱着不留行,眼如幽谭,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冷冽肃杀。
容泽煞有其事道:“会如夜姑娘所望的。”
白窈窕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捂住胸口告诉自己:都是孩子,都是孩子。
-
夜色沉静如水,掩盖住视线,也遮蔽了许多人心的肮脏。
院子里的灌木花草在银白色青砖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暗影,时而清风穿过枝丫发出“簌簌”地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很是渗人。
夜拂衣靠在门边,向外看去,入目满是挺拔青翠的紫竹。
“容叔说那刺客是三年前进的府,因为勤奋能干,被调到夫人院里,平时负责照看菀院的花草,她平时行踪不定,也没有关系好的玩伴,查了她父母皆是伪造,从头到尾她都是个奸细。
之前属下们猜测府中的奸细想来就是她了,蛰伏三年,幕后之人应是觉得这次刺杀势在必得,看来那刺客对府中规矩摸得很清楚,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么巧妙的时间行动。”燕衎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夜拂衣,她来的可真及时。
灯火阑珊,摇曳火光点亮容泽漆黑的眸子,直直照在他眼里,不见半点不适,他掀起眼皮看向南嘉。
南嘉立马道:“这刺客嘴可硬了,属下可是把能用的不能用都给她来了遍,明明没有内力只会些拳脚功夫,但她楞是一声不吭,所以属下有两个猜测。”
娃娃脸少年突兀地停住没有继续讲下去,转而道:“主子你猜猜,为什么?”
容泽点了点额头,无奈笑道:“嗯,猜不到。”
南嘉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燕衎,燕衎眼一眯,那嫌弃的眼神无声催促道:有屁快放。
南嘉瞪了他一眼,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孩童音。
“一她是个哑巴,二她受过训练。”
南嘉张着嘴巴,耍宝的话堵在喉咙难受的要死,他瞬间炸了:“夜姑娘,你…你…你太坏了!”
夜拂衣津津有味地欣赏小猫炸毛,“你问了他们,却唯独没问我,怎么,看不起我?”
“没…没有,我这不是忘了夜姑娘在嘛!”南嘉越说声音越小,瞧夜拂衣移开视线,吞了口唾液。
夜拂衣看向容泽,眼神微顿,少年面如冠玉,淡黄色映在他眼里,仿佛寒夜里遥挂在天边的皎月,她握紧剑鞘,敛住心神,看向半空:“她后颈的纹身是魏国贵族特有的图腾。”
容泽怔住。
南嘉惊讶:“魏国?”
他与燕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容家原本只是伯位,宣德帝登基后,容斐由世子成为伯爷,次年挂帅领兵对战魏国三十万大军,以少胜多大败魏军,被宣德帝擢升为安承侯。
可以说容家能有今天,都亏了魏国的贡献。
要说魏国想杀容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容家的繁荣兴盛都是由魏国无数尸骨堆积起来的。
可容泽于十多年前病死沙场,按理来说魏国的仇已随容斐的死而消逝,并且多年来魏国也从未对容泽有任何动作,现在突然出手,这其中定是有古怪。
灯光浮动不停,照着容泽清隽秀逸的面容,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面纱,神秘而莫测。
夜拂衣再次移开目光:好想要他的眼睛!
容泽思索良久,终是没结果,他也不纠结,摆摆手让几人歇息去。
燕衎和南嘉躬身准备退出去,转过身南嘉见夜拂衣还站在原地,示意她跟着一块出去。
夜拂衣见南嘉拼命朝她使眼色,急切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便多瞧了会。
等到南嘉眼角都快抽筋,夜拂衣才慢吞吞地动身。
在回房的路上,南嘉忍不住开口:“你说,侯爷为什么不避讳夜姑娘?”
燕衎理所当然:“我怎么知道?”
南嘉不满:“你怎么会不知道?”
燕衎眉毛一挑:“我又不是侯爷肚子里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南嘉理直气壮:“你不是最会察言观色,洞悉人心吗?平时侯爷的意思,你不是一猜一个准吗?这次怎么就猜不出来?”
燕衎伸手拍拍南嘉的后脑勺,邪笑着:“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我了,小南嘉,你皮痒是不是?”
感受到危险信号,南嘉缩起脖子,皱着脸小声道:“我、我错了。”
见人老实了,燕衎才放过他。
-
洗漱完,夜拂衣倚在床边手里拿着玉佩端详着。
通体温润细腻,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在月光照映下更加透亮洁白。
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夜拂衣的目光逐渐深远,她想不起来这块玉是什么时候就戴在身上了。
好像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佩戴着 从未离身,师父也没提过。
以师父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厌恶程度,是决不会将他的东西给她的,那这个玉佩肯定是她母亲的了。
晶莹透亮的玉佩在她手中不停反转,速度越来越快都快玩出花来。
忽而,夜拂衣停下动作,推开窗,翻身而出。
月挂高空,万籁俱寂,犹如轻羽的身影在安承侯府屋顶掠过,速度极快且了无生息。
夜拂衣几个跃起来到瞻苑,足尖轻轻落下,没发出任何声音躺在容泽的屋顶。
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夜拂衣闭上眼,赶了几天路虽然不急但还是有些疲惫。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睡眠轻浅。
这不,夜拂衣刚睡没多久,耳边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反射性地睁开眼,慢吞吞想应当是起夜吧,旋即继续闭眼睡觉。
但这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停在耳边响起,夜拂衣再次被吵醒,睁着眼看着漆黑夜空,眨了几下眼,然后拿起不留行从屋顶一跃而下。
推开窗,巡视一圈,便看到容泽身着白色里衣,端坐在榻上,手持书卷,想来是在“看”书。
月下美人现,隽隽倩影寒。
夜拂衣瞧着这句话同样适合眼前人。
瀑布一样飘逸的长发零散垂在耳侧、脸颊两边,冷白的皮肤,乌黑的发,雪白里衣,像是画师肆意泼洒的墨色山水画。
确认他没事,夜拂衣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刚准备关窗就听见容泽那好听的声音响起。
“是夜姑娘吗?”
夜拂衣:?
是她功力退步了吗?不仅被发现而且还被猜出身份。
“夜姑娘,可进来说话。”容泽邀请道。
夜拂衣手扶窗棂,一跃而起,动作干脆利落。
几步走到榻前,坐于容泽对面。
犹豫了下,夜拂衣道:“有事?”
她语气太过正常,刚松口气的容泽有一瞬间凌乱,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半夜潜入别人院子的人。
容泽忽略这个问题,转问:“夜姑娘缘何在此?”
夜拂衣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一直不睡,我下来看看。”
下来?
容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夜姑娘在守着我?”
“是”夜拂衣视线环绕一圈,房内除去必备的家具,几乎看不到什么装饰摆件,物品简单到整间屋子透露出一股清冷淡漠的意味。
得到肯定答案,容泽不禁抚上紫叶佛珠:“夜姑娘如此是怕会有刺客吗?”
“嗯”夜拂衣随口应着。
容泽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缓慢地蜷缩起来。
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回话不大好,夜拂衣又添了句:“毕竟你一天之内,有两次差点丢掉性命,再遇刺也不是不可能。”
容泽波动的情绪一下被冲散,大拇指扣过紫檀佛珠,稳住心神:“瞻苑有燕衎和南嘉守着,不会有事,夜姑娘奔波多日,还是尽早回蘅苑休息吧!”
夜拂衣挑眉:“你觉得就凭他们到现在都没发觉我的实力,能护住你?”
容泽:……
“夜姑娘师从夜世叔,燕衎和南嘉自是比不过的,但这世上如夜姑娘武功这般高强的又有几人,以燕衎和南嘉的身手足够应付那些刺客的,不然我现在又岂会安然无恙的与夜姑娘你于这交谈,夜姑娘你说可是如此?”
夜拂衣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目光放在容泽身上,他本就是个精致漂亮的,月光撒在他身上,朦胧银辉,仿佛惑人神魄。
一时间夜拂衣有些晃神,但很快她便想明白了,甩甩头道:“诓我?要真如你所说,白姨就不会写信给师父了。”
说着,夜拂衣一皱眉,面露恼色:“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女子不堪重用?”
以前风起便跟她提过,像他姐姐那样投身军营,整日待在男人堆里的行为是遭人非议的,就算她骑射、兵法、策略力压全军在一开始入军营时也是不被认可的。
他也有此想法吗?
容泽没想到夜拂衣是这样想的,他正色道:“当然不是,我绝无这种想法。”
夜拂衣反复打量他几番:“那你为何想让我回去?”
容泽心下无奈,摇摇头:“算了,夜姑娘想如何就如何吧!”
说完,摸索着朝某处走去。
夜拂衣拦住他:“你找什么,我来。”
辨别一下方向,容泽指着一个箱笼:“那有一床被褥,烦夜姑娘拿出来。”
夜拂衣几步走过去,打开箱子,将被褥拿出来:“已快四月,你竟要盖两床被子吗?”
“不是我要盖,这是给夜姑娘的。”容泽知道她是误会了。
夜拂衣铺床的手一顿,随即立刻抱起被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习武之人,不惧冷热。”
“是,我知道,只是睡塌较硬,还是垫垫为好。”容泽笑着说,他刚刚听到夜姑娘铺床又迅速收起来的声音了。
夜拂衣摸摸鼻尖:“可以这样吗?”
“可以。”容泽答,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如果夜姑娘在意,便当我没说过这话。”
夜拂衣完全不当回事:“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就这样,夜拂衣在容泽屋中睡下。
夜拂衣在北边,容泽在西边,夜拂衣睁眼便能看到容泽。
他睡姿端正,双手交叠放于腹上。
夜拂衣看了容泽许久才渐渐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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