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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再看了眼手中李秘书抄给我的地址，没错。是这儿。我慢步进了去。因为这家神精医院要做一个公益广告，公司希望能帮他们做，我只是来谈一下具体的条文。半个小时后，我从院长室出来，慢慢的往回走着。
早已注意到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在看我。我故意不看她。两边上的树一排排地望过，只零零落落地接着些许干枯的叶子。它们在风中晃动。把整个院子都弄得很忧郁。我在这样的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坐下。一群枯叶在脚边打了几个转，又忽地散开了去。那个我认为漂亮的女人仍是那么不加掩饰地看着我。她目光里那种好奇和冷漠的谐调统一使我有些不寒而栗。面对这样的目光你不可能有自信，我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异性。我觉得这会儿可以做的便是欣赏她飘飘洒洒的发丝和那韵味十足的长腿。
她走过来和我搭话时我没感觉到多么奇怪。
“我也坐坐行吗？”她的声音很轻柔。
“请吧。”我不动声色。
她很动人的嫣然一笑。我向四周那些危机四伏的旧房子望了望，有些担忧，我说：“医生会不会看见你？他们不允许……”
“没什么可怕的，而且我马上就会走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解释，“你还是坐在这儿吧。我想问题不大。”
“你是不是总这么紧张？人一天到晚老是在想别人怎么看你，是不是挺可怕的？”她居然开始教训起我了：“你不妨放松一下试试看？这是精神病院，又不是监狱。”
我咬咬嘴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忽然摆出一付记者模样。
“我刚来。”
“他们对你怎么样？”
“谁？”我反问。她的问题弄得我有些紧张。
“那些医生，护士啊。”
“他们对我还算客气。”
“那，你愿意呆在这儿吗？”看来她早已积攒了大堆的问号。 逮着我这么个机会可以问。
“对我来说，呆在哪儿都差不多。”我忍受着想一走了之的冲动。
“我喜欢这儿。”她说得毫不迟疑。
“当然，这儿挺不错。”我只能说。
“这儿的每张面孔都有一种在别处见不到的真诚。你给我的也是这种感觉。”
“也许我有些不同。”我说。
“你别误会，以为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我知道你的内心世界一定非常丰富，所以你的表情才会这样麻木。一个人要是正体考虑一个很具体、很单一的总是，他的脸就会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其实这时候往往是在钻牛角尖。实际上处于不清醒状态而只有你这种看上去很呆板的表情才真正蕴含着智慧，真正的智慧……”
心里微微感叹，她说的话任谁都会爱听的，看了看表－－非走不可了，今天没开车来，不然会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市中心的车。
“对不起，我没去多陪你啦。真愿意和你聊天，可惜我得走了，得回家了。”我打算起身。
“怎么，你想偷偷跑掉？”她似乎很惊讶。漂亮的眉毛扬了一扬。
“您误会了，我今天是来谈业务的，坐在这儿，只是想休息一下。”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噢！ＭＹ ＧＯＤ！我一直拿你当精神病！”她惊呼一声，然后就忍不住嘻嘻直笑，“我第一次来这儿采访，想不到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
“怎么，你也不是精神病？”我也瞪大双眼：“我一直以为－－”
“嗨！”她的脸羞得通红，“我是一名记者，我们俩这是……这也太可笑啦。”
大笑过后。
“姜意合。”她伸出右手。
“林一海。”我也伸出右手。
我和姜意合就这么认识了。她是个活泼而好玩的朋友，我们成了一对异性铁哥们。从此我的私人手机号多了一个人知道。从此，有时半夜三更会被铃声吓醒也不能算是稀奇事儿，这个时段的她正是精神旺盛期。
有一次意合硬是拉上我参加她们的哥们会，因为是周未，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好跟着。在那里，我认识了一群的人，和意合的性格大同小异。只有一位小姐，给我印象太深刻了。她的安静和漠然与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人却长得惊世骇俗的出众，她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裙，看得出她并没有特地为今晚的聚会打扮。她很适合紫色。这是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每当意合开着连男孩都可能会生气的大玩笑时，她却只是望着意合，嘴角挂着包容的微笑。很是眩目。意合介绍说，她叫小袋，巧得是，居然也姓林。她只是淡淡的向我点了点头。
第二次再见小袋，是半年之后，却是在为她开的追悼会上，车祸！一个年长的女人坐在那儿泣不成声，大概是就意合说的她的母亲吧。遗照上的她，却仍是挂着那蒙蒙胧胧的淡笑，让人看了好不心酸。不经意的转头，居然看见世通公司的老总和少爷也都在，而且都在带悲伤。我悄悄用手顶了顶一旁忙着哭泣的女人。意合闪着仍挂着泪珠的黑密睫毛，“他们是小袋的老板，也是两个小袋的追求者。”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父子俩个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是件极痛苦的事。
回途中，意合坐在后座，仍在泣声。我也不语。只顾开车。半响，她忽然大叫一声，吓得我猛地踩刹车！“一海！一海！我不要回去，送我去小袋家，我要去她家！”像是着了疯一样。意合用力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地摇着。
强忍着疼痛，我微皱眉头：“大小姐，我不知道小袋的家在哪！再说，小袋现在的房间不是有她妈住吗？”
“哦？哦！是呀，我都忘记了。那，那，”最后她还是泄气。“送我回去吧。”
以前只要十分钟的路程，这天却花了五个小时！她似乎想倾泄什么，非让我停在一边，听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她，说着小袋，说着她们小时候………
凌晨两点时，我总算是送她回了家。返回时，我的脑海里一直闪着一个念头－－林小袋从出生起就是个悲剧。或许她现在死了，正是她自己想要的。她实在太累了。她是去休息了。
突然又想起母亲的话“这几年你都变得啥样了？整天就是工作，工作！除了工作，你还有什么？”
坏心情持续了一星期，两天后便是大哥结婚，这几天忙得我够呛。只为了他的婚礼不至缺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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