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明星的特别助理

　　第四章 秦子铭是谁？不认识！

　　杜辰领着苏依依走进工作室。苏依依环顾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四周，眼眶有点红。总算换木地板了？当年她就常常质疑他的地毯没打扫干净。屋子里多了好多绿植呀，这个极简风的空间终于有点生机了。服装间换位置了？还多了一间会议室？嗬，这家伙近两年还真厉害，荣誉墙上多了这么多奖座……苏依依隐约看见，自己当年和杜辰一起在那面墙前接受双人采访的样子。

　　“粉丝说两位老师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两位有什么想回应的吗？”记者小姐姐一脸姨母笑。
　　“胡说，”杜辰正色道。忽然一把揽过秦子铭的肩膀，贱贱地说：“我们是‘恋人以上’。对不对，秦老师？”
　　秦子铭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没挣脱开钳制，无奈地笑着回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成功令秦子铭耳朵尖肉眼可见地熟了，杜辰掩着嘴偷乐。

　　“你好依依，我是辰哥的助理小莉。”小莉突然伸到眼前的手，打断了苏依依的回忆。她连忙握住小莉，礼貌地回应：“你好，我是苏依依，请多指教。”
　　小莉把苏依依请到了小会议室。虽然是熟人介绍，彼此也都没有马虎。小莉仔细地查看了苏依依的简历，并就简历上没有覆盖到的一些情况提出了疑问。苏依依也都一一认真地回答。半正规的面试后，小莉对苏依依很是满意，诚邀苏依依做杜辰的助理。“辰哥这个人呢，面冷心热。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心肠很软的，待我们像家人一样。而且呢，这两年他都是踏踏实实拍戏，不会惹事生飞，很好带的 。”
　　苏依依还没有拿定主意，犹犹豫豫地没有回话。
　　见苏依依没有吭声，小莉也不催她，让她慢慢考虑。看了眼手机，小莉发出邀请：“我们准备点午餐外卖了，要不一起吃一点？也让你和其他工作人员接触接触？大家都很nice, 很好相处的。”
　　再拒绝就难免有点不通人情了，苏依依笑着点头答应，随小莉离开了会议室。

　　“同志们，我准备点午餐了。谁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赶紧说喔。”小莉招呼工作室的其他人。
　　几个小年轻凑过来七嘴八舌地下单，小莉顺便介绍苏依依给大家认识。
　　“小莉，我午餐不吃了，给我点杯冰美式。”杜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不行。”苏依依气鼓鼓地说：“不吃午餐？还喝冰咖啡？杜辰，你胃不要了是吗？”
　　众人都怔住了，这小丫头有魄力啊，还没上任就敢公然和杜大明星叫板。吃瓜群众前排搬好小板凳翘首等看戏。
　　杜辰也怔住了，最后那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是某次他吃太多麻辣小龙虾，胃病发作进了医院，秦子铭来看他的时候说过。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小莉觉得奇怪，自己明明还没给苏依依介绍杜辰的情况呀，那她是怎么知道杜辰有胃病的？“依依，你怎么知道辰哥胃不好的？”
　　本来气势汹汹的苏依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顿时怂了：“啊，那个……我……微博看粉丝说的。”
　　现在的粉丝有多厉害，在座的没人有异议。此事不了了之，杜辰也难得听话地没有坚持原本的诉求。

　　午餐到了，苏依依帮着大家摆好外卖和餐具。
　　杜辰在苏依依旁边坐了下来。天知道他为什么要主动坐在这个见面不到半天的女生的旁边。坐下来之后，他自己也很纳闷，但又不好挪窝，怕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只好将错就错。
　　苏依依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只在意面前那份蒸南瓜。她不动声色地把蒸南瓜和蒜蓉菜心换了个位置，又给杜辰端了碗南瓜粥，然后安静落座。
　　“你为什么要把蒸南瓜拿走？”杜辰问。
　　“你不是不喜欢吃嘛。”苏依依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又把那碗粥往他面前推了推：“趁热喝口粥吧。不是路口那家韩国料理店的，不过这家我吃过，味道也还可以。”
　　“粉丝应该不知道我不吃蒸南瓜吧？我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路口那家韩料店的南瓜粥的？”杜辰眯着眼，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苏依依此刻很想把自己一巴掌拍晕，谁让她那么自觉的？不打自招呀！这可怎么解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苏依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滑开手机：“喂，安然。什么？这么严重？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匆匆和大家告别，说是家里有急事，抓起包包就往门口冲。
　　苏依依距离大门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外套的帽子却被人扯住了。她回头一看，逆着光的杜辰像尊黑面神一样站在她身后，手里拽住她的帽子。
　　“你干嘛？”苏依依皱着眉喊。
　　“手机拿来。”杜辰没有松手，冷冷地说。
　　“为什么？”苏依依双手紧紧地捂住手机。
　　杜辰索性伸手去抢：“话这么多。”他在她的手机里噼里啪啦地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才又把手机还给她。“有需要的话打给我。”

　　苏依依简直是逃命一样回到家里。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大口喘着粗气。安然给她拨了个电话，问她刚刚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地。苏依依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心烦意乱。开了几局游戏想平复一下心情，却三连跪。她索性关了电脑，拿了罐果酒坐在沙发上发呆。
　　“叮”，微信的提示音响了。苏依依抓起手机瞥了一眼，吓得差点没把手机像手榴弹一样扔出去——杜辰给她发了消息。
　　“你没事吧？”
　　苏依依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一时间百感交集。
　　兴许是太久没等到她回复，杜辰又发来了新消息：“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苏依依深呼吸了一口气，滑开手机回复道：“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但过了一会儿又没有了提示，再过了一会儿又显示“正在输入中”。就这样反复了好几分钟，也没见对方发出来的消息。苏依依实在憋不住了，就主动发了个“？”。
　　又过了一会儿，新消息终于出现了：“我后天去广州拍戏，你也一起来吧。大概会去一周，小莉会给我准备行李，你自己带些换洗衣服就行。”
　　“好的。”苏依依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手速。她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去当杜辰助理呢。现在撤回消息还来不来得及呀？
　　“后天上午八点半，工作室见。”对面几乎秒回。
　　果然来不及了。苏依依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去翻行李箱……

　　拍摄地点在广州郊外一座名为海鸥岛的小岛上。11月的广东本来不算太冷。但前两天连续阴雨，冷空气侵袭，气温急降。南方冬天的阴冷彻骨，丝毫不比北方大雪纷飞的严冬逊色。苏依依打了个寒颤。走在她旁边的杜辰停下脚步，拉住了她。
　　“怎么了？”苏依依问。
　　杜辰没有回答，默默地把她的外套拉链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杜辰要拍下水的戏，导演怕他着凉，特意选了中午时分拍。苏依依也提前备好了姜茶，拿好了毛毯。
　　剧情讲述杜辰饰演的警察驾驶快艇追捕毒贩，毒贩开枪击中快艇的油箱，引发爆炸，杜辰坠海。
　　这是苏依依两年后第一次现场看杜辰拍戏。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精湛了许多。导演一喊开拍，杜辰的眼神就变了。他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缉毒警察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忠贞。
　　主场境拍摄非常顺利，一遍就过。导演喊卡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为杜辰呐喊叫好，掌声雷动。
　　杜辰起水后，苏依依赶紧拿毛巾给他擦干，又拿毛毯把他包裹住。“你刚刚演得太棒了！”苏依依由衷地称赞，恨不得竖起两个大拇指。
　　“谢谢”，杜辰回答，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苏依依这才留意到，他的嘴唇都冻紫了。她赶紧给他倒了杯姜茶，催促他喝下。
　　“辰哥，这边还要补几个镜头。”副导演小跑过来，不好意思地说。
　　“好的，马上来。”杜辰应道，放下毛毯，又朝海边走去。

　　演员就是这样。夏天穿棉袄，冬天穿短袖。只要角色需要，下雪天也得往冰窟窿里扎。艺人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少辛酸，实不足为外人道。苏依依看着杜辰大冷天在海水里一遍一遍地补镜头，很是心疼。

　　在海里泡了两个小时的结果，就是杜辰发烧了。
　　傍晚，苏依依来找杜辰吃晚餐。可她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只好拿他的备用房卡刷开了门。一进门，就看见杜辰闭着眼缩在沙发上，不住地颤抖。
　　“杜辰，杜辰……”苏依依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好烫！她立马跑回自己房间，翻出体温计。“天啊，都39度了？杜辰，杜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是不是晕过去了？她要不要去拨120？
　　“吵死了。”杜辰沙哑地说了句，没有睁开眼。
　　苏依依松了口气，毕竟杜大明星如果被120送进医院，估计要上热搜了。知道他还有意识，苏依依叫他自己起来，到床上躺好。然而杜辰充耳不闻。苏依依企图把他扶起来。可体型悬殊，她努了好几把力，杜辰纹丝不动。苏依依只好放弃。给杜辰搬来枕头被子，让他就在沙发上休息。
　　得给他吃点药。可是他还没有吃饭呢。苏依依径直打开了冰箱……半个小时后，房间里弥漫着排骨粥扑鼻的香味。
　　“秦老师，你又给我熬排骨粥吗？”杜辰迷迷糊糊地说。
　　苏依依想起，杜辰犯胃病的时候，自己曾给他熬过几次粥。莫非连那粥的味道他也记着？这也太夸张了吧！苏依依清咳两声，心虚地说：“什么秦老师？不认识。我是苏依依。”
　　杜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她，“哦”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粥熬好了，可高烧的杜辰虚弱得没办法独立坐好。苏依依只好环抱着杜辰，让他靠在她肩上，一勺一勺地喂粥给他。好不容易让杜辰喝下了一碗粥，苏依依又给他喂了退烧药。往他额头上贴退热贴的时候，杜辰不甘不愿地抱怨：“我不喜欢这个，太冰了。能不能不贴？”
　　“不能。”苏依依没好气地回答，还故意按了按退热贴，让它贴得更牢固一点儿。“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杜辰昏昏沉沉地睡了，苏依依坐在旁边漫无目的地刷手机，时不时去探探他的体温。差不多11点的时候，杜辰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苏依依松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就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才刚转身，杜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别走。”
　　这是……苏依依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难不成她也发烧了？可还没等她说话，杜辰第二句就蹦出来了——“子铭。”
　　苏依依的脸瞬间冷却，但眼眶热了。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她蹲在杜辰身边，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辰，秦子铭已经死了。你再念念不忘，也不会有回响的。放下吧！”
　　杜辰还是闭着眼没有言语，只紧紧抓着她的手。眼角，滚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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