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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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雨水倾盆，楼下灯光正一闪一晃的。

　　书桌前的宋小鱼不在状态，她已经试图用过几种集中精神的办法，无奈效果甚微。

　　身体升起的异常热度已经蔓延到她的脑子，宋小鱼伏在桌面，眼皮渐渐耷拉。

　　房门推开，舒清望着趴在桌面的女生，皱眉。
　　“宋小鱼。”

　　宋小鱼一个激灵：“啊……”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手边的卷面，还有一半干净整洁。

　　宋小鱼讪讪：“老师，我马上就写。”

　　宋小鱼不是聪明的学生，可学习态度不错。
　　舒清没有为难她半句，在另一张书桌坐着批改文件夹里的东西。

　　一道惊雷的白光劈在窗前，宋小鱼头脑嗡嗡，连心跳似乎都被震去半拍。
　　她慌忙站起，身下的椅子腿刮着地板发出一点声响。

　　舒清没有回头，宋小鱼松了口气：“老师，我出去倒杯水喝。”

　　宋小鱼连续灌进半瓶冷饮，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她抬手捂着额头和脸颊，心想自己大概开始发烧了。

　　她从客厅的抽屉柜找出药箱，拿出退烧药片草草生吞，很快又回到书房，继续写卷子。

　　手机设定的闹钟刚震，宋小鱼停下书写的动作。她对着还剩不止三分之一的题目出神，正感羞愧，清冷的女声落在她耳边。

　　舒清说：“今天的题目都是基础题。”

　　宋小鱼基础薄弱，舒清前段时间一直帮她打基础，按前几次交卷的结果看，今天这份不应该会空。

　　宋小鱼呐呐；“老师，你再等我二十分钟。”

　　舒清看着她：“小鱼，你怎么了。”

　　宋小鱼支吾：“没事。”
　　舒清直言：“回来后你一直在走神，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宋小鱼立刻否认，她不愿意让舒清担心。
　　宋小鱼低头，拿起笔继续答题：“老师，再我十分钟，十分钟我一定能写完，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舒清若有所思，脸上纹丝不动，坐回另一张书桌翻阅书刊等待。

　　十分钟后，宋小鱼拎起写完的卷子，急忙送到舒清面前。
　　“老师，我写好了。”

　　舒清接过，修长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宋小鱼的手。她细眉轻皱，看着眼前女生泛红的脸庞，开口就说：“你在发烧。”

　　宋小鱼还想狡辩，脸摇晃着后退。
　　“没、没有发烧，老师你看错了、看错了,外面只是下雨……”

　　舒清：“……”

　　宋小鱼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意识有点混乱。她反手拉紧宋小鱼的手腕，防止她摔倒。

　　这一拉，宋小鱼比想象中烧得还要严重，身子已经发软，轻而易举地就被舒清拉到身前。

　　宋小鱼腿一软，被舒清握着手腕子直直跌进对方怀里坐着。
　　宋小鱼动了动唇：“老、老师？”

　　舒清无言以对，准备带宋小鱼去医院。

　　“清清老师……”宋小鱼眼角湿润，泪水说流就流。
　　她双手无力地绕过舒清后颈，烧得发热的脸又软又烫的挨着舒清的肩膀蹭。

　　宋小鱼发了烧，脑子混乱，下意识抱紧眼前的女人。
　　舒清半年前开始兼职给她补习，性格看起来冷了一点，心思却玲珑缜密。

　　一开始宋小鱼有点怕舒清，渐渐地，能让她觉得安心稳定的人，只有这个和自己接触了半年的人。
　　虽然这是她的老师，但她对舒清滋生了超乎某种意义上的依恋。

　　宋小鱼理智想着不能让老师担心，嘴巴却不听控制，嗓音又哑又闷：“我不想去医院。”
　　她边说还边抽了抽鼻子，露出一点乖巧的姿态：“已经吃过药的……”

　　舒清沉默。
　　她想把怀里的学生带去床上躺下，宋小鱼怎么都不肯合作。

　　“小鱼，”舒清口吻淡淡，“听话。”

　　还在挣扎的宋小鱼慢慢的停止动作，目光迷离而湿润，呆呆“哦”了一声。
　　她还特意解释：“老师，我很听话的。”

　　舒清微感无奈，她半搂半抱地带着宋小鱼睡进床里，问她：“药箱在哪里？”

　　宋小鱼含糊地说：“客厅抽屉柜。”

　　舒清在客厅看见被宋小鱼翻出来的药箱，有一板退烧的药要被拆过。
　　她仔细看过药剂服用量和保质日期，确定没事才找了体温计到房里给宋小鱼量体温。

　　舒清把床头灯的光线调暗了，细心的举动让宋小鱼睁眼时没有感觉不舒服。她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忽然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舒清：“醒了。”
　　宋小鱼闷声：“嗯……”

　　舒清看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心里有事？”
　　宋小鱼：“……”

　　舒清：“今天回来就开始闷闷不乐，写题卷除了身体不舒服，心思也不在状态。”

　　宋小鱼：“对不起老师。”
　　她眼角一下子就红了，偏过头，无措地不想让舒清看到。

　　舒清轻声问：“到底怎么了，小鱼，和我说说。”

　　几番思想斗争，宋小鱼湿润乌黑的眼瞳睁得酸胀。
　　舒清很有耐心，没有多问，却坐在椅子里没走。

　　宋小鱼慢慢开口：“我、我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又被笑了，因为下雨……”
　　她声音越说越低，透露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自卑。

　　宋小鱼自小就比同龄人发育得好，有些话在由同龄人嘴巴里说出来让她从疑惑，在意到自卑。
　　好多话她几乎从小听到大，在这个敏/感的年龄阶段，没有人矫正她得到心态，可能会一直自卑下去。

　　宋小鱼抓紧被子，盖起整张脸。
　　就在前不久，老师说她这样很好看。

　　宋小鱼努力憋着涨红的脸，一边是强忍泪意，另一边却因为想起老师的话涌起诡异的鼓噪感。

　　她低声说：“我不喜欢下雨天，怕打雷……”
　　宋小鱼的父母常年不着家，每逢雷雨天，很小的时候起她只能自己躲在各式各样的家具里挨过这样的天气。

　　不过……现在有老师在身边。
　　宋小鱼脑子昏乱，又一道雷声响，她扯下被子露出眼睛，努力睁大了看清楚旁边的人。

　　舒清和宋小鱼无声对视，宋小鱼一怔，先回避错开了。
　　她语无伦次：“老师，我、我平时不是这么幼稚的。”

　　舒清嘴角微翘，清冷姣好的面容因为这个浅淡的笑意让宋小鱼看呆了，杏眼睁圆。

　　舒清开口：“我没有笑话你。”
　　她微微拧眉，正色着说：“女孩子发育好不是件羞/耻的事情，该愧疚难过的，是那些不懂欣赏，嘲笑你的人。”

　　宋小鱼眼又红了。

　　舒清叹息：“小鱼漂亮，为什么要用别人的无知来惩罚自己。”
　　她伸手擦去宋小鱼眼角的湿泪，连唇边糊到的泪水也妥帖清理。

　　舒清清冷平静的眼神这时候是缓和的，她不露声色，一举一动却流露着沉默内敛的些许温柔。

　　宋小鱼呆了。
　　夜色弥漫，直到舒清离开一阵，她抬手遮在濡湿的眼睫前，企图挡去脸上泛的红潮。

　　清清老师……怎么那么好……
　　她真的好想拥有老师，想要老师，独占她，把她变成自己的。

　　穆导抬手，看着定格的画面“cut”了一声。

　　工作人员开始清理拍摄现场，宋虞还躺在床上，听到许助理喊她，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许助理问：“怎么还捂着脸。”

　　宋虞摇头。
　　她吃药压下去的热意拍完刚才那一幕，又泛滥的涌起。

　　此时的宋虞头脑昏热，眼睛濡湿。她慢慢把自己从演戏的状态剥离出来，走到房车前恰好遇到简随清。

　　两辆房车停放的距离相近，宋虞下意识的想喊一声“清清老师”，话咽在嘴边，红着眼睛看人，状态竟和剧里的宋小鱼看起来一样。

　　简随清抬眼，声音清冷，却给了一份建议：“用自身完全变成角色的方式拍戏很伤身体，注意调整。”

　　许助理看宋虞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简老师的提点！”

　　—
　　房车内，舒清忽然问旁边的生活助理：“陈姐，你把车里的熏香换了？”

　　陈姐诧异：“没有呀，简老师不喜欢吗，那我下次换换。”

　　舒清微拧眉。
　　她刚才分明嗅到一股很浅的，令她说不出感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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