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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冻,你不要得寸进尺
皓月当空,辰星点点,暗蓝色的天幕下,万物似被镀上了一层银辉。
这是我醒来的第三次了,无关别的,我是被后背火辣辣的刺痛给激醒的。
摸了摸额头,冰凉的手掌心里,似乎被沾染了些热度,我怀疑我发烧了,但环顾四周,除了萧瑟招人烦的凉风外,就只有街边形单影只的路灯。
我没有办法为自己及时提供治疗,况且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病倒。
睡在凉椅上滋味不算太好,可我也没有资格挑剔,周围光线昏暗,加上夜半时分的风比较大,偶尔还会响起一两声我不知道的声音,有些毛骨悚然。
后背上的伤口还是很痛,我能感觉到我衣服上都是血,鼻尖萦绕不去的味道也很刺鼻,不过没办法,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傅迟没收了关于我身上的一切东西。
先动心的人会输得一败涂地,我觉得这句话说得挺对的,就比如我跟傅迟,我见到傅迟的第一眼,我才彻悟到原来我也是可以喜欢男人的。
只不过家里人对我有偏见罢了,但我跟家里人说过,我说这辈子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要是能有下辈子,我愿意倾尽所有去报答。
当然,这都是我甘之如饴受罚的,将来无论我受到了什么结局,都是我自愿且应得的。
枕着鼻尖淡漠的铁腥味,我揉了揉酸麻的胳膊,继续闭上了胀痛的眼睛。
习惯了周围的黑暗,其实也没那么恐怖了,我尚且还能模模糊糊地睡一会儿。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落在我耳边上,宛如张牙舞爪的诡异鬼怪,使得我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
那脚步声透过光线极暗的门缝里传出,似是在漫不经心踱步,又像是急促的不安,走得极为沉重。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下不再是硬.邦邦的公园凉椅,而是柔软暖和铺着天鹅绒的大床。
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也不是我的房间,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且低调奢华。
铮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上,摩擦在地上的声响有些空灵,黑暗里,被斜光拉长的影子逐渐显露出去。
男人穿着手工制作的名贵西装,浑身都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肃穆,如同艺术家一般,每寸肌肤都携刻上了强劲有力的美感。
再往近一点,我就看见了男人薄凉的唇,深邃入骨的丹凤眼,眼尾微微向上挑,配上高挺的鼻梁跟面无表情的脸颊,整个人冷清得像不染风尘的仙人。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那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只能坚持跟他对视两三秒钟。
气压低到我呼吸声稍微大点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男人的压迫感不亚于傅迟,但我还是下意识更偏向傅迟一点。
就在我惶惶无措时,男人开了口,声线跟他人相当附和,都是冷硬又不讨喜的类型,“你就是傅迟送过来的人?”
我仰着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精致高雅男人,觉得这人肯定脑子有病。
傅迟怎么可能把我送给别人?
当初我们是谈了合同,签字画押具有法律责任的那种,他是绝对不会丢下我的。
“啧,这么木讷呆笨的人也敢送给我。”男人语气里的不满意与暴躁溢于言表,看着我的目光里写满了嫌弃不屑。
我觉得这人太没有礼貌了,就睁大了眼睛瞪他。
“哟,是只小野猫啊。”男人似乎耐心不信错,挑了挑眉间,精致俊朗的面容一片邪魅肆意。
我有些憋不住了,同这人狐假虎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我可是傅迟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放我走!”
男人显然没有把我这番话放在眼里,他甚至在我还在说话的中途就开始扬起嘴角,等我一说完,他就笑出了声。
但我敢保证,那意思肯定是在说我愚蠢。
“你说你是傅迟的人?啧,但是傅迟可把你卖给我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而不是他傅迟了。”
殷容年看着眼前人模样,从活灵活现到现在的面色苍白,只觉得这人有意思得很。
换句话来说,这人只不过是换了个金主,本质意义上是一样的,他需要做的,不过是张.开大腿接纳自己罢了。
他都没嫌弃这人是不是健康,也没介意这人相貌平平,这人却丁点做情的自觉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我只知道,我脑子都盘旋着“傅迟不要我了”这一句话,心脏倏地骤停,四肢迅速泛凉僵硬。
过了好久后,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发出了嗫嚅的声线,苍白又无力,“你骗我,他不会不要我的,我们当初说好了的,他说他丢任何一个情人都不会丢我的……”
呢喃声空灵地传到殷容年耳边,他不地嗤笑一声,眼里溢满了鄙夷:“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傅迟这个人说的话。”
感觉到殷容年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后,我听见男人冷清又戏谑的腔调,“你该不会是个傻子被傅迟嫌弃了吧?”
心脏猛地一抽,我感觉到自己眼里酸胀难忍,喉咙里也发出了低沉的警告声,“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傅迟不会不要我!”
我慌到整个人都在抖,压根忘记了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我下意识地迷离着目光满床找手机,嘴里也无意识地不停呢喃着“傅迟不会不要我”这句话。
我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心里不再那么难过好受一点。
可能是我失心疯一样的动作把男人吓到了,亦或者是男人将我嫌了个里朝天,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随意得抛到了我怀里。
我就握着救命一样的稻草,模糊着视线按下让我刻骨铭心的数字。
虔诚一般地将手机贴在耳边,我也怕听不见傅迟的声音,所以手机贴得紧紧的。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声音,冷冷清清毫无温度。
“有事?”
我抬手抹了把眼角,嘴角扬起了笑意,即便傅迟看不到我,我也潜意识地不能在傅迟面前哭。
“傅迟,是我……”
我才刚刚说四个字,那边就传来了傅迟厌恶嫌弃的声线,“怎么又是你?林果冻,殷容年应该告诉过你了,你现在是他的情儿了。”
我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因为我是跪着的,姿态虔诚心意诚敬,我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但是傅迟,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傅迟,你不要这样……”
耳边的声线冷漠疏离,如同一只冰凉凉的大手,狠狠一捏,心脏便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林果冻,不要得寸进尺。”
那一瞬间,我觉得天崩地裂。
这人的心,我怎么捂也捂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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