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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风波
“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苹儿方才见宁暇和刺客动手,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宁暇安慰地拍了拍她:“我没事,走,带我去找我娘。”
“夫人她早回府了!”
“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晚宴开场前,夫人说她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
宁暇感觉不妙,拉着苹儿就走:“走,先回府再说。”
“那璟王,刺客……”
“璟王有人照料,不必我们操心,这儿太乱,我们先撤。”
因为璟王遇刺,宁回峰身为司直,得留在襄王府上待命。在宁暇回府之后,她毫不意外地发现胡秋英并未回来。而让她意外的是,姚阙也不知去向。
她一人在喧池等到了半夜,才等来了胡秋英和一身血的姚阙。
“娘,师父,怎么回事?”
“暇儿,我们去里屋。”胡秋英的声音里透着疲倦。
宁暇赶紧从她手中接过不省人事的姚阙,扶入里屋后便娴熟地帮姚阙处理伤口,这还是姚阙最开始做她师父时教她的,她这两年没少实践……在自己身上。
等处理好伤口,夜又深了几分。
宁暇憋了很久,本想一口气把疑问都问出口,可看到她娘疲惫不堪的样子,她说出口的话便成了:“娘,您快去歇着吧。”
胡秋英却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娘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娘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璟王遇刺的事。”
“刺客有两人,有一人我交过手,武功平平,另一人,箭法奇佳,射中了璟王。”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胡秋英吓了一跳:“你在襄王府上动手了?”她沉了脸,“这倒是有点麻烦,不过这事稍后再想办法。”
宁暇想说什么,被胡秋英制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襄王府上的事和我和你师父都无关,不过璟王遇刺,倒是为我们解了燃眉之急。”
“娘,您这话是何意?”
胡秋英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师父有些奇怪?”
宁暇点头:“我觉得师父要走了。”
“你感觉没错,我最近发现他行踪异常,跟了好几次,发现他每次都是去的同一个地方,他在那附近徘徊探路,也在寻找防御的漏洞。”
宁暇反应过来,诧异问道:“莫非师父去的是……?”
胡秋英点点头:“大齐皇宫。”
此刻宁暇已经不知作何反应了,只听胡秋英继续说:“你师父在大齐皇宫中有旧,两年前来上京怕也是为了那人。我知道这其中险恶,便央他来做你师父,拖的一天是一天,现在想来这也是个笨法子,他还是不顾一切要以身犯险。我今天命人在府中留意,一旦他不见了,便来告诉我。”
“所以娘你晚宴开始前便走了,你想去阻止师父?还是帮他?”
胡秋英摇摇头:“我阻止不了他,也帮不了他,只是他这个熊样子,我总得接应一下,免得他曝尸荒野。”
宁暇有一肚子疑问,挑拣半天,最后索性随便问了一个:“师父为什么挑今天?今天宫宴,大内守卫一定比平常更森严。”
“不错,可今天人员流动也大,进宫赴宴的官宦家眷就不少,更别说还有从宫外请来的戏班伶人,要浑水摸鱼,也是个绝佳的机会。况且今天是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您的意思是师父要见的那人是他亲人?是谁?”
胡秋英这会却不愿再多说了:“知道那人对你绝无好处。”
宁暇也不勉强,她捋了捋今晚发生的事:“师父为见故人,冒死闯宫,结果被当成刺客。正好这时璟王遇刺,陛下急忙赶去襄王府,师父才借机脱困,是这样吗?”
胡秋英赞许地点点头。
宁暇突然想到什么:“娘,他们没跟来府上吧?”
胡秋英拍拍她的手:“放心,娘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尾巴早甩干净了。夜深了,你先去睡,别的事容后再说。”
宁暇确实也困得不行,回了房倒头便不省人事,也没来得及想她娘口中说的别的事是指什么。
许是心里压着事,没到卯正,宁暇就醒了,她坐起身,调理了一遍内息,便跑去了喧池。进了里屋,却只见到胡秋英在整理床铺,床上空无一人。
“娘,师父呢?”
“他怕给我们惹麻烦,昨夜醒来就走了。”
“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胡秋英却笑了笑:“你师父狗一样的恢复力,能站起来就能跑了,你不必担心,”说完,又指了指桌子,“你师父给你留了信。”
宁暇先是惊讶她师父的离开,后又担心他的伤势,现在又因他走了还给她留信这件事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她怀揣着这些复杂的情绪走过去桌旁打开了信,结果看到信上的话,她就只剩下没好气一种情绪了。
信上写着:丫头,好好练功,勤能补拙,师父还有一个重要嘱咐,以后出门千万别说我是你师父,切记切记。
这倒霉师父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胡秋英在一旁也读了信,她见宁暇咬牙切齿的,便马上将信收了过来:“你师父他就是这个混德行,现在可能正想着你被气得不行的模样在哪个角落偷笑呢。”
宁暇也懒得计较了,她这倒霉师父既然临走了还有力气开她玩笑,状态应该就不算太差,她也放心了。
接下来的小半月,宁暇的生活都很平静,每天依然是在喧池练功,没有姚阙对她的“磨练”,她反而觉得有点无聊。有时候静下来她也会想师父现在在哪个地方落脚,不知道伤好全了没。
这段时间,宁回峰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衙门,胡秋英也不知道忙什么,经常看不到影儿。更奇怪的是,这几天宁回峰相熟的王御医老往府上跑,但往往坐一盏茶的时间就走。
这天,宁回峰好不容易回了家,胡秋英也在,三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
“刺客抓到了吗?”胡秋英问。
“这事说来也怪,”宁回峰放下筷子,“陛下竟然没有要追查宫中刺客的意思,只是下令严查璟王遇刺一事。”
宁暇和她娘对视一眼,她有些放下心又有些奇怪,给宁回峰倒了杯茶,问道:“父亲,刺杀璟王的刺客找到了吗?”
宁回峰摇摇头:“襄王府的荷花池被放干了,结果发现池底有一条隐秘的通道通向王府外,那个射箭的刺客也不见踪影,这俩还真是飞天遁地了。”
胡秋英说:“只怕襄王要倒霉。”
宁回峰深以为然:“璟王在襄王府上出事,事后又发现了这条秘道,谁都会怀疑是襄王……”
“璟王伤怎么样了?”宁暇问。
宁回峰道:“幸好这箭没射中要害,听王老说,璟王这两天已经能坐起来和陛下说说话了。”
“说到璟王好转,我得跟你们商量件事,”胡秋英刚说出口,宁回峰便了然地点点头,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有宁暇一个人状况外地左看右看。
胡秋英难得看到宁暇这么呆头呆脑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摸了摸宁暇的脑袋,才说:“暇儿,这事还跟你有关。现在璟王伤势好转,娘担心陛下会召见你。”她说完,便叹了口气。
宁暇更懵了,她没搞清楚璟王伤好和陛下召见她有啥必然联系,还有陛下为啥要见她?
宁回峰解释:“你在襄王府上力敌刺客的事已传遍上京,陛下自然也知道了,前段时间陛下忧心璟王的伤势,自然无心旁务,如今璟王大好,怕是陛下便会想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了……”
宁暇听她爹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觉得陛下召见她是为了感谢她。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那晚的举动可能给自己给宁家带来了麻烦,她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当时那么冲动了。
“我……”
胡秋英握住她的手:“你爹这么说,不是怪你,我们都没怪你。习武之人,如果对眼前的不义都能视而不见,不挺身而出,那学这武又有何用?你也不必担心这事会影响到宁家,你毕竟是救人。你爹和我之所以担心,主要是因为陛下对武学一道向来……深恶痛绝,尤其不喜女子习武,所以我想还是避开这次为好。”
宁回峰听她说完,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宁暇不解:“如果我不去,不是抗旨吗?难道陛下不会怪罪?”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娘,你最近在忙的事不会就是……”
“没错,娘放出风声,说你自襄王府回来后便病倒了,王御医这一阵老来府上,就是给你‘看病’,”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宁暇,“我已联系好师门,你明日便启程,去师门‘养病’。这样一来,你便不是不愿接旨,而是不能接旨,陛下自然也不会勉强。”
宁暇:“可是陛下会相信我是真的生病了吗?”
宁回峰说:“有王老作证,至少明面儿是过得去的,陛下也没必要揪着你一个六品家的女儿不放,你且去你娘师门,不必担心。”
宁暇不知道这陛下有多可怕,让她爹娘这般如临大敌。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只有听从父母安排,去师门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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