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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屋内只点着一支昏黄的蜡烛。说是一支其实也就只有半截长,林见深点燃的时候还十分的舍不得。
“这蜡烛可是成亲时用的龙凤烛,你们看上面雕刻的花纹。比平常蜡烛要贵好几个铜钱呢。”
华阳实在瞧不上他这幅扣扣嗖嗖的模样,从包袱里甩出了一支琉璃簪子。“这支簪子够你买一屋子蜡烛了。你这么小气,有哪家的姑娘敢嫁你!”
林见深撇了撇嘴。“古话说,娶妻娶贤,姑娘这么大手大脚的恐怕嫁不出去。”说着,他又把那支琉璃簪子扔回了华阳怀里。
华阳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敢说她嫁不出去?她贵为公主,要嫁什么样的人没有。
“嫁谁也不会嫁给你,小家子气。”她赌气似的骂了一句就掀起帘子进了内室。
内室的摆设还不如外间。空荡荡的四周只有一个用木板拼成的床,上面铺着的被褥都有些潮了。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华阳用手扇了扇一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屋子我住不下。”她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皱着眉头道。
池鱼知道她身娇肉贵,这样的房子恐怕是见都没见过。池鱼也是在现代生活惯了,在这住着也有些不适应。可是放眼整个林家村,恐怕都是这番景象。找不出第二间比这好的房子了。
“先凑合一晚吧。”池鱼从包袱里找了些厚实衣服铺在床榻上。“等明日一早,玄同师兄捉了河里害命的妖怪我们就上路。”
华阳听她这么说才好过了一些,也从包袱里找出些衣服铺在床上。
她的衣服都是华贵布料织成的,摸起来又顺又滑。
“这可是蜀锦的,你撕开它做什么。”池鱼见她撕裂了一件襦裙,心疼的问道。
华阳毫不犹豫的又撕开了一件。“蜀锦而已,等我到了皇都什么名贵布料没有。不把它撕开我们盖什么”说着就把手上的那件递给了池鱼。
池鱼听着耳边连续不断的布匹撕碎的声音只觉得心肝都跟着疼起来。
华阳断断续续的撕了四件才停住手。“行了,这些够我们四个人盖的了。可惜我没带什么皮毛大氅,不然铺在身下一定很舒服。”
那些大氅可都是野生的狐狸皮,就算是她带来了,池鱼也不敢躺在上面睡觉。那可太奢侈了。
窗外的虫鸣声时不时的传来,池鱼和华阳躺在一张不大的床上。
“你说那河里真的有河神吗既是神明不是要为了天下苍生操劳吗,为什么会这样。”华阳望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悄声道。
天下那么多人,若是天上的神仙都为了这些事操心怎么操心的过来。再说了,这都是封建迷信,德先生和赛先生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不可信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说老天看待万物都是一视同仁的,一切都要顺其自然。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池鱼微微动了动,缓解一下压的有些发酸的手臂。
华阳也侧过了身子和她面对面。“我发现你有点不一样了。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么高深莫测的话。”
池鱼心虚的笑了笑。她一下子穿越到书里来,又不知道这个人物性格,就算想假扮也没有办法。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你以前”她歪着头想了想,“你以前总是一个人待着,孤高的很。仗着自己的法术学的好,下巴都要戳上天了。”
一个人待着,孤高,下巴戳到天上。这些描述怎么感觉在说她自己。池鱼想着讪讪的笑了两声。
“哎。”林见深哈欠连天的掀开了内室的帘子,“两位姑娘,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位还是早点睡吧。”
华阳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将蜀锦的被子从头盖到了脚。
池鱼见着他进来谄媚的笑了笑。自她来了林家村就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最重要还是要问清楚男主在哪,只要找到了男主,谅它是白素贞还是小青都是一剑的事。
“林公子,请问你们村子可有一个叫林湛的人。”
林见深摆了摆手,“家谱中传家治国,根本就没有湛字的辈分。”
她丧气的叹了口气,难不成还有另一个林家村?
她正想着林见深已经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池鱼翻了个身也闭上了眼睛。算了,她到这里已经是意料之外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刚刚闭上眼睛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异香。这屋子里霉味那么重,哪里来的香气?她暗暗腹诽,头脑竟然渐渐的发沉,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似乎格外的不踏实,总有人把她翻来覆去的折腾。但奇怪的是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却始终也睁不开。等她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更潮湿狭小的屋子里。
池鱼头疼的要命,她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喃喃道。“我的床呢?我怎么睡在地上了?”
她的腰背硌的生疼,手脚又发软无力。好不容易翻了个身,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间小屋子应该是一间仓库,四周堆放着一些杂物。在离地面两米高左右的地方有一扇小的只有一头宽的窗户。
“这是哪?”
池鱼刚把周围的情景看清,华阳也跟着醒过来。
池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华阳的身边,用嘴咬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结。“不知道,但我们最好先离开这。”
华阳的头还晕晕的,她试图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也被绳子绑了起来。
她正要低头去解开绳子池鱼却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先把我的绳子解开,我们一起想办法。”
两个学术不到半年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法子?池鱼一边揉着被勒红的手腕一边问,“你在稽灵山待了那么久,可知道一些口诀?”
华阳的头脑还有些不清楚,她掰着手指道,“有静心咒,腾云咒,束缚咒……”
她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有用的。池鱼将身上缠着的绳子扔到了一边,“行了行了,你就说有没有开门咒。”
华阳见她反驳自己,一下子就有了脾气。她叉着腰蔑视着道,“你吼什么?你也学过这些,有本事你来。”
脑子不清楚,这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受影响。池鱼小声嘀咕了两句,看着那扇又高又小的窗户起了心思。这高度也不算高,若是摔下来最多也就是个骨折。
池鱼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看华阳的小胳膊。“你要不试试从这爬上去?”
屋子外,玄同一觉醒来发现室内的两个师妹都没有了踪影急的打转。他叫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林见深,“林公子,你可见到我的两个师妹了?”
林见深迷迷糊糊的指了指屋内,“不是在屋子里睡觉吗?”
“没有。今早我去准备吃食的时候就没见到她们。”
林见深听了他的话才强打着精神,探头看了看室内。果然没看见一个人,只不过床上的被褥凌乱,看起来也不像两个人出去的样子。
他用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用水瓢舀了一勺冷水披头倒下才清醒了一些。
“糟了。或许她们被当做河神新娘被带走了。”林见深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急切到。
此时已经是辰时了。离祭祀没有几个时辰了。若是在正午之前没有找到她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他一边带路一边对玄同道,“不必担心,我知道他们之前藏匿女子的地方,我这就带你去。”
林见深说的地方是林家村的祖庙,在祖庙的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库房。那库房隐秘的很,用来藏人最是合适。
可是当林见深和玄同拉开沉重的木门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林见深急的跺脚,“看来他们为了防我特意转换了地方。”
玄同长叹了一口气,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只白纸折成的千纸鹤。
那纸鹤小小的一只,但随着玄同的一声令下竟然慢慢变大。最后变得和寻常白鹤没有什么两样。
“去找池鱼和华阳。”
那纸鹤振翅高飞,最后盘旋在一处偏僻屋子的上头。
“在那!”玄同喊了一声快步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池鱼看着窗外的那只白鹤兴奋的挥舞着双手。这种小镇子哪里来的白鹤,一定是玄同派来救她的。
池鱼从一旁堆放着的杂物里拉出了几把椅子,叠放在窗户下面。
华阳倚在墙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你真是笨,那么多法术都被你下饭吃了。用腾云咒不就好了”
“腾云咒没有云也行”池鱼疑惑着问。
华阳微微颔首,“你不是很聪明吗,这都忘了”
聪明是一回事,没学过是另一回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连口诀都不知道又能怎么办。
池鱼继续一门心思的把椅子一个一个的放好。
华阳咋了咋舌,把她推到一旁。“看着,让我来。”
说着她两手比成了一个剑诀,十字向叠念念有词的说了些什么。
一片金光闪过,华阳仍然四平八稳的站在地上。
“你是念了个寂寞”
华阳若无其事的走开,掩饰自己的尴尬。“可能是头疼影响了发挥。有本事你来。”
池鱼可不想在她面前出丑,但看着她虎视眈眈的样子。若是今天不出个丑,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不抱任何希望的学着华阳的手势,口诀悄然念出。池鱼突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脚下也软绵绵,向下望去自己已经离地面有一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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