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隐青间

作者:段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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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三姐妹稍微商量了一下,便定好了走位确定了配合细节。
      之后梅青便仔细观看表演,比她预想中还要精彩和激烈。尤其是座位排在前几位的,几乎全是单人才艺展示,似乎要孤注一掷!但确实都相当令人记忆深刻,尤其是第二位的李家小姐,堪称风华绝代之佳人就是光站在那里,都赏心悦目,更别提她一走一笑提裙刺绣,就连她都差点看呆。场下更是掌声欢呼声连连,之前入场的那群少年朗们围坐在一起,有两三位都忍不住站起来大声称好。梅青觉得就连座位只是排前中的好几位都能称为才艺精湛,甚至第八个上场的杨昙洁的表演她都觉得可圈可点,她这才后知后觉之前确实有些轻敌和过于乐观了。
      梅青转头看了看菊柔,她也应该是感知到这些,手帕都快被她揪出花了。竹薰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她特长也不是这些舞刀弄枪怕是更适合她,就连写字都是三叔平日里严苛管教,花了重金找了名师才逼出来小有成就。
      梅青斟酌再三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便转头跟三姨娘和大姐说道:"看来咋们只有靠别出心裁取胜了,配合需要重新调整,站位也要调,否则座位本就偏后吃亏,才艺到最后怕是根本没人看,怕是早就不耐烦也审美疲劳了。"
      她见大家神色诧异,连三叔娘都忍不住问道:"你又有啥新奇主意?"。梅青便细细解释一番,并仔细叮嘱其中注意事项防止露馅,让大姐放松,并让竹薰只需按照平时表现自我就行了。趁着进行到中段喘息时间,座位上反复排演了几次,并让兰怡去杨昙洁那里借来了白薄纱作为道具。
      终于该轮到上场了,梅青拳了拳手,她早注意到场上有一面屏风,便请场上小哥给移到舞台的右斜下角,其中一半遮上薄纱,把琴搬到另外一边未遮纱屏风后,便示意开始。只是似乎对面那小哥有些惊讶,迟疑着眼神确认她是否真的就这样开始。舞台场上几乎是空的,正中一个人没有,就只有角落的屏风后一个朦胧的背影,忽明忽暗的薄纱。梅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朝那小哥坚定的点了点头。
      \"起!\",只这一声起,梅青便开始了弹奏,她弹得很急也很快,丝毫不留任何缓冲的空间,亦如一只野马突然踏蹄而来,而后万马奔腾,她要在人们疲倦后来个醒脑这样才能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在看腻了各种舞蹈听腻了各种嘤嘤曲调之后。
      梅青示意藏匿在薄纱里的菊柔可以显身了,当大姐姐从薄纱里突然跃出,她便骤然停止了弹奏。直到段菊柔站定在舞台正中央,她才由轻到浅突然转调琴声缓缓而出,似有幽怨又有柔情,似如山泉叮咚又有高山悠远。大姐姐发挥得很好,她本就身材纤细,长得婉约美丽,就如在万马奔腾的灰尘散尽后出来的温柔仙子一般,忽然不知从哪里飘然而至。她身体轻盈,眉眼含笑,轻松下腰,跳跃转圈,梅青紧紧跟着她的舞姿节奏弹奏,时而大声时而微弱,时而单调时而浓烈,时而欢快时而缓慢,时而长调时而短调,直至仙子似乎跳累了。
      梅青便示意竹薰该她了,琴音也突然低沉缓慢了下来,衬托出屏风后那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嬉笑更加入耳,一个娇憨又可爱的少女拿着一本书,一只毛笔蹦蹦跳跳而来,嘴里喊着打断了前面仙子的舞蹈:"姐姐,姐姐,你跳的舞太好看了,我可否为你作一副画?"。仙子似有为难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娇憨少女晃了晃脑袋,扯出一张纸,拿出墨汁,沾上便提笔,洋洋潇洒一挥写了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提起来给仙子看,\"燕飞凤舞\"并在纸边画了一只呆头呆脑的鹅,却又惟妙惟肖!
      仙子笑的颠倒众生,拉着少女一起绕圈奔跑起来,衣裙带起阵阵清风,慢慢在屏风后消失不见,此时唯见屏风后仍坐着那一位弹琴少女的身影,似是哭泣又有感叹的婉转琴音逐渐消失,宛若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表演完毕,场下似乎没有掌声,梅青顿了顿站起来,也不知台下人们是何感想,微有点楞也有些精力耗尽。直到她听到陆陆续续的掌声接踵而来,才松下心中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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