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一种病

　　2009年2月28日
　　寂寞如果无法避免，那你只能适应。

　　童夕懒洋洋地坐在客厅窗户前的小沙发了，随意地翻阅着杂志，茶几上的那杯热巧克力使室内的空气变得甜蜜，充满诱人的巧克力香味。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日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点点地洒在童夕身上，很温暖。
　　童夕刚好翻到一篇导读《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文章，触动了童夕的心。那本书童夕上大学时曾看过，一个伤感的故事，一个女人为了一眼的钟情苦等了一生。那份盲目的爱，深刻得让人震撼。童夕不禁想起莫希凡，尽管只见过几面，但她还是会常常想起他。童夕觉得心里堵得慌，随手拿起热巧克力，喝上一口借以驱散心头那份苦闷。
　　听到窗外有铃铛的声音，童夕转过头发现窗户外悬挂着一个篮子。童夕好奇地凑前细看，篮子里有一朵白色的百合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童夕（收）”，笔锋有力，应该出自男性之手。
　　童夕拆开信封，信封里有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小姐能赏我一顿晚餐吗？我想念红烧茄子的味道。——莫希凡
　　童夕心中一阵窃喜，他并没有忘记她。她拿起篮中的百合花，花香飘散。这是她第一次收花，清新的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童夕，连忙找来笔和纸回信：
　　很遗憾，今天的主菜没有红烧茄子，只有红烧排骨，不知赏面否？—— 童夕
　　童夕将回信放在篮里，摇了摇那铃铛，篮子慢慢就升了上去。不久篮子又放下来了，篮子里放了新的信息。
　　相信我，我是世上最不挑食的客人，而你将是最慷慨的主人。今晚六点准时登门拜访。——莫希凡
　　知道他将会到家中做客，童夕开始紧张。她的交际圈一直很小，除了几个闺中密友，很少有人到她家做客，更不用说异性。
　　离六点还有三个半小时，童夕决定将时间花在打扮方面。鉴于之前的两次见面经历太糟糕，童夕觉得自己有必要扳回一城。
　　打开衣柜，童夕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人们常说女人的衣柜永远缺少一件衣服，尤其是在需要的时候。衣柜里大多是较正式的服装，因为是教师的缘故，她的衣服款式一直都不太花俏。平日里常穿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不过今天看到那些单一的款式，童夕觉得很碍眼。有几件参加宴会的小礼服，又觉不太适合在家穿。经过左思右想，童夕最终选择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和一条白色的裙子，希望可以显得有活力一点。为了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童夕特意化了淡妆。
　　很快，约定的时间已到。6点整，莫希凡准时拜访，手里拿着一小束香水百合。
　　“送给你。”莫希凡将花送给童夕。
　　“谢谢。”童夕接过花，笑容足以驱散了这个星期心情的阴霾，心里甜丝丝的。
　　“你平时一人在家时都习惯穿得那么漂亮吗？”莫希凡打趣道。她今晚显得有些不太一样，充满了小女人的妩媚。
　　童夕脸红了，她不知这算不算是赞美。“难道你平时在家都习惯穿得邋里邋遢吗？”童夕不忘反攻。
　　这小女人并没外表那么柔弱，像一只刺猬，随时做好防卫姿势。莫希凡初次见识到童夕伶牙俐齿的威力，一时词穷，只好笑道：“小姐，这可不是优质的待客之道。”
　　“客官，真不好意思。我这没有店小二，您请自便。饭菜很快就上了。”而后，童夕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莫希凡打量一下四周，昏黄的灯光，藤制的家具，粉红色的墙身，营造出家的温馨。莫希凡走到厨房门外，注视着童夕的身影，心里漫过一股暖流。她正低着头切菜，微卷的短发贴在雪白的颈项，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境。
　　“啊！”一转身，童夕被莫希凡吓了一跳。她忘了家里有客人。
　　“我的样子有那么吓人吗？”莫希凡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不是”童夕连忙解释，“我习惯了一个人，一时忘记家里还有其他人。”童夕微蹙的眉头透露出淡淡的愁。莫希凡因童夕的话而感到心痛，他想也许就是童夕眉宇间那份不经意的寂寞吸引着他，使他想接近她了解她。一座寂寞的小城，一个寂寞的女子，
　　“需要帮忙吗？”莫希凡选择忽略心痛的感觉，那感觉太沉重，他不想承受。
　　“不用了。你觉得无聊就看看杂志吧，饭很快就做好了。”童夕对他报以一笑，她挺乐在其中的。
　　童夕的话，正好让莫希凡找到逃离的理由，他立马离开厨房。莫希凡害怕看到童夕寂寞的眼神，总让他有种想抚平她眉宇间惆怅的冲动。

　　当莫希凡站在窗户边若有所思时，童夕已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虽然不及饭店的水准，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卖相还是很吸引人。
　　“过来吃饭了”童夕招呼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呢？”
　　“我觉得你家的风景比我家的好看。”
　　“不都是一样吗？”童夕眉角一挑，表示对这回答不太相信。这地方不及大都市，一到夜晚就灯光璀璨，霓虹闪烁，夜景自然逊色不少。倘若白天倒好，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和小区内的花卉。
　　“不同时间看得风景不一样，不同心情看得风景也不一样。”
　　“那你此刻看到的风景是怎样？”
　　“很美。”莫希凡发至内心地说，“两个人看的风景总比一个人看的风景美。”
　　“能找到愿意陪自己看风景的人是一种福气，这福气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童夕说得漫不经心似的，心头却隐隐地痛。
　　“想找人陪你看风景时，摇摇那铃铛，我会在不同的地方与你看同样的风景。”莫希凡很少对人许诺，因为总担心自己无法兑现诺言。但今天他却轻易对童夕承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给她什么，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童夕想从他眼中找出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真心，但她无法判断。于是，她宁愿将此看作一句玩笑话。承诺容易，实现太难。
　　“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童夕淡淡地说道，不想深究这句话的意义。

　　“麻烦再帮我添一碗饭。”“好。”这是莫希凡第三次添饭了。
　　童夕喜欢偷偷看他吃饭的样子，吃得津津有味，童夕觉得很有满足感。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幻想着这样一个画面，所以她努力学做菜，可是等她能轻易做出一桌子的饭菜时，她仍然一个人吃饭。
　　两个人吃粗茶淡饭也总比一个人吃山珍海味开心。在饭桌上，他们聊了很多，从家庭到工作，从求学经历到生活趣事，从旅行到小说，从电影到音乐。两人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一切都是那么有默契。
　　就这样，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屋里的老式大钟敲了十下，莫希凡才起身告辞。“谢谢你的招待。”
　　“不客气，只是一顿便饭。下次再过来吃饭吧，我弄红烧茄子你吃。”童夕开心地说。
　　“不怕我把你家的米全吃光吗？”莫希凡自嘲道。
　　“放心，还没到闹饥荒的地步，不差米！” 两人相视一笑。两人相互道过晚安后，莫希凡就离开了。
　　送走了莫希凡，童夕轻轻合上门，瘫坐在地上。她觉得自己肾上腺素激增，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恋爱了，对方是只有一顿饭交情的男人。
　　那一夜，童夕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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