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不野蛮

作者：枫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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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不平等条约

　　瑞雪盈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毓向楠说：“是否结束这段婚姻，决定权在我这里，你无权反对。”

　　“哎呀！”瑞雪盈揉着因急刹车而撞倒椅背的头颅，惨叫一声，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师傅，你索取人命啊？”

　　“毓向楠，你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流血！”瑞雪盈一把拽过毓向楠，强迫他面对自己，看着红肿的额头，皱起眉宇，对着前座的师傅怒喝：“师傅，您看看您把我老公撞成啥样了？要撞出个呆子您赔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连忙道歉，心里却纳闷了。为什么是他道歉？明明是那男的一头撞在玻璃上，我才踩了急刹车。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可真是真理啊！

　　毓向楠满脸黑线地看着她良久，有点想哭了。

　　一阵急促的再次响起，瑞雪盈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正要喊，却被对方捷足先登，“瑞雪盈，你丫个死女人，敢挂我电话？”

　　“悦华你听我说，”见沈悦华没有住嘴的意思，“你别吵！听我说。”瑞雪盈咆哮着喊道。沈悦华果然闭嘴了，瑞雪盈这才说：“我老公被车撞了，没事没事……我都不担心，你但什么心？对对，刚才跟你说到哪里？哦……对对，然后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可惜啊可惜，当时昏了头没敢看他张啥模样，我想应该不会对不起观众。”

　　一阵咋呼后，电话终于故断了。瑞雪盈这才发现坐在身旁的毓向楠，抽着表情一副很难的样子。

　　“咦？毓向楠，你拉肚子啊？表情那么难看，”瑞雪盈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我可没欠你钱。”

　　毓向楠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终于，毓向楠鼓起勇气说：“瑞雪盈，那个人就是我。”

　　毓向楠在一旁听着她讲电话，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被阵阵震惊所沉没，一时忘了额头上的疼痛。在“阿里郎”门口“碰”见她时，因为雨势实在是太急，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而她站稳后一溜烟逃走了，所以他只记得自己和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撞在一起。当她低头撞进他怀里时，他的心也砰然直跳，当她离开他的怀抱时，他急切地想把她拉回来。

　　“是你？”

　　相对于瑞雪盈的反应，毓向楠反应倒是“平静”许多。“是我。”

　　瑞雪盈明知道会是怎样的答案，可亲口听毓向楠说时，一副受惊的样子。她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突然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眼看着眼前庞大的物体不会消失，一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排在额头上，仰望车棚做出崩溃的样子。

　　这时伴随着“遇”的歌声，瑞雪盈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慌忙接起电话想把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对象，不料对方先一步对她说：“瑞雪盈，你这个小燕子养的鹦鹉！”

　　瑞雪盈一愣，她跟小燕子养的鹦鹉有什么关系？“鹦鹉？为什么这么说？”

　　“瑞雪盈，你别给我装纯，你会没看过‘还珠格格’？”沈悦华一脸鄙夷地说。

　　“沈悦华，你给我说清楚了。我跟小燕子养的鹦鹉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说我是鹦鹉？”瑞雪盈不明所以，但是她知道从沈悦华嘴里吐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小骗子。”毓向楠在一旁提醒。他看过“还珠格格”，如果没有猜错，她的朋友说的是“小骗子”。

　　“小骗子？”瑞雪盈喃喃自语。

　　沈悦华冷冷一笑，嘲讽道：“哼！算你脑子还没有锈透。”

　　“为什么我是‘小骗子’？”瑞雪盈说出“小骗子”纯粹是条件反射，她根本就不明白沈悦华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这一句话问出口，不但远在美国的沈悦华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就连坐在一旁当旁听的毓向楠和计程车司机也因强力忍住喷出来的笑声而咳个不停。

　　“你你你，”沈悦华“你”了半天，终于爆笑出声。“你还真不是假傻，就你那样还结婚呢，你这辈子当定剩女啦！”

　　“啊？”瑞雪盈“啊”了一声，想回骂沈悦华。

　　“瑞雪盈，你朋友说你是小骗子。”毓向楠再也忍不住再一次提醒她，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外耸动着双肩，时不时“噗嗤、噗嗤”笑出声。

　　瑞雪盈一愣，小燕子养的鹦鹉叫小骗子，沈悦华刚才说她是小燕子养的鹦鹉，那就是说她是小骗子？！“沈悦华！你这个死女人，你敢说我是小骗子？”慢半拍恍然大悟的瑞雪盈对着电话机狂吼过去。

　　不知是因为她的吼力，还是计程车师傅再也忍不住即将喷出来的笑声来不及踩离合器就挂了挡，车子突然发出“吐吐吐”的声音狂抖动起来。

　　对骂了一会儿，瑞雪盈还是对沈悦华说出那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沈悦华半信半疑，过了数秒，在她把深深地怀疑传递给瑞雪盈之后，果不其然，传来瑞雪盈的咆哮声。不过，不是对着她，而是……

　　“毓向楠，你跟她说，你是不是我老公，是不是跟我撞在一起的人？快啊！”

　　毓向楠接过电话，扯扯不由自主往上翘的嘴角，强力保持淡定，“您好，我是瑞雪盈的朋友……”话还没说完，腰部突然受到攻击，毓向楠赶忙改口，“是合法夫妻。”

　　数秒后，沈悦华听到瑞雪盈猖狂的笑声，呆愣了许久，松了一口气般，说：“亲爱的，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不容易啊！”

　　瑞雪盈的笑容僵掉了。

　　半晌，“滚！”的一声挂上电话并关机，顺便把电池也拔了出来。

　　毓向楠好笑的看着她，她真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人。他就这样细细地观察起她来，从认识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有正眼看过她，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鹅蛋脸上一双月牙般的水灵灵眼睛，小巧鼻子，樱桃小嘴，煞是可爱。

　　“毓向楠，我跟你说，我们要约法三章。”瑞雪盈眼皮一抬，煞正经地说。

　　“哦？”毓向楠心道：“奇了，她还要跟我约法三章？那就看看她要约什么三章。”

　　“我是你老婆，你要给我生活费，这是第一；第二，一个月里你至少要出差半个月；第三，我去哪里住几天，你不能反对；第四，你不能给我爬墙；第五，回家时跟我说一声，”瑞雪盈歪头想了想，“第五条就算了。这些都是附加条件，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提离婚，你不能拒绝。”

　　毓向楠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这是公开的“不平等条约”，接着他又听到她说：“当然。我的人品你放心！我这样要求你，当然也要求我自己，我这人很公平，不会来‘不平等条约’。”毓向楠又是“哦？”了一声，耐心地看着她玩什么把戏。

　　“一，我不会给你爬墙；二，你不出差的日子，我会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对你的家人，我也不会做出恶劣的事情；三，我去外面住绝对是女性或者是农村；四，我回不回家绝对会跟你说一声。最后，我会提出离婚，问题绝不是出在我这里。”

　　毓向楠不再说话了，他深沉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眸中看出什么，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计程车师傅听了瑞雪盈的话，频频从后视镜看着他们二人，听他们口气应该是刚登记，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要有这样的三章。

　　毓向楠慢慢回味她刚刚说过的话，虽然心底深处某个地方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否认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许久，久到瑞雪盈以为她快睡着了，“可以。”毓向楠淡淡开口。

　　“今天我不去你家里，我要去我朋友那里。”瑞雪盈见他爽快地答应，心里一乐。

　　“这个不行。”毓向楠想也不想就决绝了。

　　“你！”瑞雪盈一时气结，再次做了个咬人的动作。“你说话不算话。”身子一扭，不再看向毓向楠。

　　“小姐，您跟您先生立下这样的条约，对您先生真的是不公平啊！”不待毓向楠说什么，计程车师傅替他申冤，瑞雪盈一脸怒气地瞪向师傅的后脑勺，“这跟您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跟您结婚！”

　　师傅寒了，瞪目结舌地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一时不知道应该打左向灯，还是右向灯。

　　“瑞雪盈，你的条约我都答应，但是你要先把我的麻烦事解决。如果不是为了摆脱我妈无休止地纠缠，我今天也不会一时冲昏头跟你去登记什么结婚证。”毓向楠摇摇头说出自己拒绝的理由。

　　瑞雪盈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好吧。”

　　见他们小两口都不觉得不妥，师傅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连婚姻大事都可以当儿戏。结婚还立下什么条约，真搞不懂。”

　　“瑞雪盈，”毓向楠轻唤了一声，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爸妈都是书香门第出身，你……”他离开椅背正面看着她，“能不能装个淑女出来？”

　　认真听教的瑞雪盈顿时哇哇大叫。“毓向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是淑女了？我是由内而外的、发自内心的淑女！”

　　“只要记得就好了。”毓向楠淡淡一笑，心道：“两只眼睛。”

　　车上安静了下来安静了下来，除了计程车师傅偶尔挂挡、打转向灯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车子绕过大半个北京，终于到了“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附近。

　　“咦？这不是芍药居吗？”瑞雪盈看到熟悉的地方，顿时来的精神。突然又垮着一张脸，叹道：“哎，不知若桑篱这个死女人什么时候回来，怪想她的。”

　　“你知道这里？”

　　“哦，我以前来过这里。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这里上学，读经济系。”

　　“几年的？”毓向楠瞥了她一眼，像是不经意地问。

　　“恩……我想想啊，01年的？好像是。”

　　“哦，或许我妈还认识你那朋友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毓向楠眉头一挑，“我妈在‘外贸’当教授，而且教经济。”

　　“啊？没那么鬼吧？”瑞雪盈往后一靠，地球不应该这么小。

　　计程车来到“外贸”附近一所豪华的公寓前，打亮右向灯，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转弯拐进公寓里。

　　“好，就是这里了。”

　　毓向楠说着从皮夹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师傅，待找好零钱与瑞雪盈下了车。瑞雪盈抬头看着十几层高的大楼，心底打着哆嗦，她就要进去见传说中的公婆了，可不可以再让她考虑一下？

　　“走吧。”毓向楠不知瑞雪盈的犹豫，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啊，啊？”瑞雪盈可怜兮兮地揪着他，“我们能不能改天再来拜访？我、我，”咬咬下唇，“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你觉得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毓向楠好笑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跟他“求”婚时怎么不见一丝犹豫？

　　“只要你同意就OK了啊！”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

　　“那我们现在去离婚！”瑞雪盈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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