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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雪夜天寒,帷幕厚重。
岳飞双臂正在脑后,听枕边人呼吸有度微有轻鼾,竟是刚躺下不久,就又熟睡过去了,这位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昨日他一剑一人,在马上浴血而来,今夜他扮作女娘,人比花娇。明明贵为天眷,却没半点架子,这恬淡平和之姿,倒像是冬学里看顾幼童的老夫子。一路上怀里睡,背上睡,丝毫没有防备,来客栈后,更是少言少语,除了吃饭时两眼放光,像极了饿死鬼投胎,此外便一副想要长睡不醒的模样。难道他这些日子,竟无一夜安眠么?岳飞侧过身,暗夜里辨不清王爷睡容,只闻得甜腻的脂粉香味。
“两位爷,这间房住的是一对夫妇。”掌柜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哐当一声,门板被人一脚踢飞了,又重重落在了地上。岳飞腾一下坐起,一把将熟睡的王爷搂在了怀里,就见帐子被人撕扯开,一个金兵举着火把照过来。
岳飞在老将军麾下时,曾学过几句女真话,见另一个金兵照着画像细看,朝身后将领模样的人摇头,“这个也不像!”
金兵将领听了后,眯眼朝里看了一眼,大踏步走到了床前,“还有怀里那个。”岳飞假装听不懂,手臂箍紧了怀里的王爷,举着火把的金兵便探手揪住了余鱼的裙衫,想把他从岳飞怀里拽出来,只听一声裂帛,衣衫被金兵撕破,露出一大片后背,在火光下光泽莹润,白腻如玉雪堆就。
“这婆娘可真白!”金兵将领惊叹了一声,伸手便要摸过来。岳飞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甩了出去,金兵将领高壮身躯撞在墙上,真的泥灰扑簌簌往下落。
掌柜的见状,吓得身子发抖,“岳五爷,他们看一眼就走,你平白无故,惹他们作什么?”金人豺狼心性,无缘无故都要杀人,如今岳飞把人给掼到墙上,今天怕是谁也活不成了。
那金兵将领被搀扶起来后,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铁青着脸一步步走过来。掌柜的站立不住,腿软委顿在地上,紧闭了双眼不忍再看。岳飞一手箍紧王爷的细腰,一手夺过了劈过来的弯刀。吓得金兵将领往后连退几步,低头看两手空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旁边两个金兵也神色讶异,拿着画像用女真语道,“我去报知四太子。”说完就要转身出,却被金兵将领喝住了,“慢着,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节外生枝,你我当务之急,是寻到那个宋人王爷,不要耽误了四太子南下合兵的大事!”
举着火把的金兵忙点头,附和道,“我听说王上又催了,四太子却折返北上,寻什么宋人王爷。等咱们杀去汴京,连皇帝也捉了,有的是王爷公主,何必在路上耽误工夫。”
他们说的是女真语,岳飞只听了个大概,他想了想后,将夺过来的弯刀,扔到了金兵将领脚边。那将领吓了一跳,深深看了他一眼,弯腰将刀拾起,领着两个金兵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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