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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东
这就要从开学一个月后,一个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酒吧促销,美女帅哥聚堆的美好下午说起。
我和华伦天奴这两位狐朋狗友掐指一算,算到今夜会有艳遇。
不过不是我俩的,更不是内德的。
是彼得的。
彼得:“???”
他将信将疑,眼底神情不大确信,眉心也随之攒起:“呃,中国人真的都会占卜吗?还是说阴阳术?或者你们叫这个算命?”
我和华伦天奴对视一眼。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盈着笑意,除却这一抹笑外还有三个大字——计划通。
我们一致认为该给彼得找个漂亮姑娘做伴儿。他喜欢的那个、名叫玛丽·简·沃森的姑娘今晚也会来,而这就是机会所在了。
你不睡,她不睡,你们才能有机会。
金乌西沉过后,晚夜间渲染起纽约繁盛绚烂的灯火,我露出姨母笑目睹彼得给梅姨打电话说在同学家过夜的全程,而后把车借给彼得,郑重其事地说:“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红,记住,今晚车钥匙就是你的命根子。”
彼得:“…………”
彼得:“…………好的,我是说,谢谢你,艾琳。”
我的小跑借给彼得撩妹了,指望他能给沃森美好的一晚。我的小红非常骚包,带妹非常给力,非常稳。
把小红借给彼得,我就理所应当地没得开了,不过世上总有好心人,比如华伦天奴。
华伦天奴也买了辆718,跟我一样的配置,晕染成漂亮的绿色。他说红配绿。
我:“…………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自古红蓝出CP。”
华伦天奴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下一句是不是百合就是基吗?”
我温和又顺从道:“…………好的。”
所以我们又有了一辆车。这很好。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已知,保时捷718是双门双座的跑车,而我们有三个人,我,华伦天奴,和内德。
请问,多出来的那个人坐到哪里?
内德沉默片刻后,试探着提议:“要不然我……呆在车底?”
我惊了:“???美国人也知道阿杜???”
华伦天奴比较正经,这位正经男人沉吟不语,半晌后微笑着说:“我觉得不行。”
幸而万能的内德也考了驾照,于是就变成了内德开车,我坐在华伦天奴腿上。
我:“……这真你□是个好办法啊。”
提出此提案的华伦天奴再度露出微笑:“过奖。”仍然那样绅士,眼角眉梢蔓延温文,为我打开车门时的动作也如斯优雅,只是腹黑的内里初露端倪。
我深刻意识到,这男人很不好惹。
很不好惹的男人在当夜遇见个漂亮姑娘,礼貌地问我今夜去留何处。
我凝视那漂亮姑娘片刻,发觉她眉目十分可亲,换言之是我喜欢的类型,望着华伦天奴时眼角流露欢喜,蓝眼睛似盈一泓泉,唇边提起的笑意令人联想到百合花。
百合花确实盛开了。
我也礼貌地问:“我知道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所以西奥多,能把这位漂亮甜心让给——”
华伦天奴打断我,展跃开清越笑意的眉眼弯起,美则美矣,偏偏很有压迫力,“可是我拒绝。”
我冷漠道:“哦。”
合租就是这点不好,不能同时带人回家。这意味着我和华伦天奴中有一个人要住酒店。
华伦天奴很谦让,搂着姑娘风度翩翩极有礼节地说:“今晚我住酒店怎么样?”
我也很谦让,并且非常讲理:“如果今晚我也约到人了,那就都去酒店;如果我没有约到,那就你去酒店。”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展露微笑:“那我还是去酒店吧。”
我谢谢你对我如此有信心啊。
华伦天奴的信心并非空穴来风,是真的很有道理。
我和内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后者并不喝酒,负责提醒我别喝太多。
直到内德在十点钟方向——又是天杀的十点钟方向——发现一个姑娘,是个熟人,金发亮丽明艳,面庞似皓白冻雪。
伊丽莎白·贝蒂·布兰特,内德说,这是那姑娘的名字。
然后他就跟姑娘搭讪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
彼得不知所踪,但他发短信告诉我们他和玛丽简聊得不错,说明我的小跑起了重要作用,当然彼得的个人魅力也是不可否认的。
于是我有必要再说一遍,老天爷,我□□□。
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我□□□,老天爷为何选择我。
我感觉自己像只汤姆猫,失魂又落魄,正无助地蹲在铁路边打算卧轨。
好吧,不是没有人搭讪,只是没遇到个顺眼的,此外我总感觉孤零零的自己有点惨。
又挥别一个小帅哥,我坐在吧台边喝闷酒,想他爹的,姥子一世英名,居然毁在这么个深夜酒吧里了?
我怀疑自己性.冷淡,否则怎么会连一个瞧上眼的都没有。
事实证明,命运总是如此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当你觉得你性.冷淡时,其实只是一个即将遇见真爱的心灵感召。
“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微翘尾音里带有低沉笑意,轻浮又甜蜜,又莫名让我觉得有点熟悉,似曾相识。
因而我转过头去,想要回给他一个微笑。
然后我愣住了。
托尼·斯塔克。
他就在我面前,墨镜摘下来别至衣领,领口扣子堪堪系到第三颗,露出的锁骨和胸膛线条是令人迷醉的漂亮。
而那双惊艳尤甚的褐色眼眸揉进去一点笑意,似春水流淌间荡漾的波光。若要形容,当是黑珍珠或昆仑玉,品相最上乘也毫不含糊。
就像一年前那样,一句喟叹脱口而出,不经大脑,那样流畅。
我说:“上帝啊。”
斯塔克先生却眯了眼睛,眉间显出浅浅沟壑来,半晌面庞间却浮起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说:“原来是你。”
而这时候我在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片刻后很快释然,想到一位花花公子,半夜来逛逛酒吧岂不是非常合乎情理。
鉴于我在想这些不着调又无边无际的东西,头脑里一片混沌,嘴皮子功夫自然要落下很多,于是我呆呆地说:“谁?”
他维持着皱眉的神态,面上却是个无比倜傥的笑模样,曼声说:“去年春天,在达勒姆。小甜心,你记性这么差?”
我傻了。
卧槽,不是,为什么你能记得我是谁啊……
于是我艰难地说:“不,不,我只是……斯塔克先生,美人于您而言犹如过江之鲫,我又何德何能让您记住呢?”
人贵在自知之明,我晓得我漂亮,且不是一般的漂亮,但却没有到达惊为天人倾国倾城的地步。世界上的漂亮姑娘太多了,走到哪里都不缺,倘若把我丢进美人堆里,我这张脸一定很难分辨。
托尼——请容许我这样亲近地称呼他,尽管我心里明白直呼其名在外国人眼里稀松平常,算不得什么亲密——轻笑一声,男人压低的性感嗓音就这样如烟雾般袅袅环绕耳廓,烫得我肩头一颤,尤其这时候他还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自认阅帅哥无数,但钢铁侠这样的,不得不说,还真是要命。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缓缓传来,像场迷离梦境,我听得却尤为真切。
“你是我所见的东方面孔中最美的一个。我可没在开玩笑。”
那也不该到见之忘俗记忆犹深的地步。不过夸我,我又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呢?于是抿唇一笑,低低曼曼道:“那我也得告诉您,我当时那句话也没在开玩笑。”
“好,”他笑着说,“我知道。”
天啊,上帝啊,随便哪个神仙都好,其实我就只是想说……
我栽了。
我真的栽了。
我什么都能给他,什么都愿意给他。
遇见他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想,上帝啊,只要他想要,我什么都能给他。
我什么都能做到,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爱他。我好爱好爱他。
我为了他好好学习,为了他要考MIT。因为他我来到哥大,因为他我变得更好,更优秀。
因为他,我拥有了软肋,剥离了铠甲。
可是我爱他。我好爱他。
我看着他,不说话,只望向那双棕色的眼睛,想真漂亮啊,要怎么形容才当得上这双眼睛。
昆仑玉碎,碎玉琼花,秋水寒星,碎玉乱琼。
全部当得上。都不会再好了。
他好高啊,低头时笼罩了一片阴影下来,浓黑的影子将我严丝合缝地包裹,像个拥抱,近距离之下鼻尖能嗅到淡淡雪松香,后调淡似龙涎,博柏利的伦敦男士。
他见我不说话,也有些愣了,眉头又皱起来,依此问道:“怎么不说话?上帝,你喝多了?”
“不,也没有……”我慢吞吞地说,拿捏着角度冲他笑了一下,是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模样,昏沉错乱的灯光底下,应该像一朵绽放在香槟瓶口的酒色的花,媚态从眉眼间显露出来,情丝缕缕攀上唇沿。
“只是想问,”我说,“能亲您一下吗?”
他先是愣了一秒,旋即大笑起来,用我最爱的低沉嗓音说:“当然,我的嘴唇就是为了回应你的吻而存在的。”
然后他按着我的肩膀,低下头,温热的唇舌纠缠到一处。
临上床时斯塔克先生拨弄床头的□□,我说:“不用,我会吃药。”
他挑起眉,表情似乎不可置否:“你知道,亲爱的,我不想多出一个孩子。”
我微笑,爬到他腿上跪坐,伸手轻柔缓慢地抚摸男人的脸,亲吻他的嘴唇,□□过后开始解他的扣子,一边干活一边说,“只有这件事请相信我,我是个丁克,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托尼看了我一会儿,也露出微笑。
“Fine,”他倾身□上来,“现在让我们做点大人该干的事。”
我好爱他,回应他的吻,娇柔地□□,媚态横生地散发荷尔蒙,卖力地讨好他,也抚慰我自己。
我好爱他,我现在应该很高兴,但我现在却非常想哭泣。毫无缘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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