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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第四章
夏初猛地睁开了眼,“我,我睡着了?”
柳涵坤一手提着锄头一手扶她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家?夏初心里一悸,她还有家吗?但到底没有推开柳涵坤扶着她的手。反而是柳涵坤,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自然地松开了手,扛着锄头,大步走到了前头。
夏初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笑眯了眼睛。
回到家,狗狗正在院子里追着尾巴转圈圈,后院的鸡咯咯叫着下蛋了。夏初去厨房打了水给柳涵坤洗漱,自己简单洗洗就去后院捡蛋了。
中午夏初烙了大饼,包菜炒肉,再打一个蛋花汤就齐活了。简简单单的饭菜,柳涵坤吃的头也不抬,看来是晌午累得很了。
饭后,夏初去篱笆院角挖了几棵虾蟆衣,用清水洗净,滚水泡开,给自己和柳涵坤一人盛了一满碗。现在是夏天,虽然早上不算太热,但是柳涵坤和自己毕竟没怎么干过农活,喝点这个清心降火,避免中暑。
夏初给小狗狗也倒了一碗,狗狗伸出舌头小小舔了一口,一张萌脸皱成了包子,明明白白写着“不想喝”。
夏初笑眯眯,“不可以哦。”
虾蟆衣泡的水并不苦,也不涩,就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怪味,喝完以后沁人心脾,特别是干完活回来灌上一大碗,舒坦!
以前这些都是夏母在做,夏初也是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
柳涵坤平静喝了,评价:“一股土味。”
夏初面不改色喝掉自己的,撂下碗回屋午睡,不理他了。
下午夏初一直在房里绣帕子。
一开门,柳涵坤的房门马上也开了。
“我们出去转转吧,你带我看看咱村的风景。”
谁跟你咱?夏初没接话,还是带着柳涵坤出门了。
夏家村沿河而居,呈东西走向分布。夏家村在阴面,河对岸是另一个村子。两个人沿着河岸往上游走,看到河埠柳涵坤就要去走上一遭,像个小孩似的。
傍晚的凉风吸引了一批村民在村口的大樟树下乘凉,夏初不想惹人非议,转小路绕道回家。路上免不了会撞上各处乱窜的孩童,柳涵坤的大高个子又十分显眼,一路上不少人对着柳涵坤看,夏初默默地保持距离。
到了院门口,柳涵坤搭着篱笆墙停下步子,“为什么这么抗拒?”
夏初不说话。
“非要和我划清界限?”
夏初还是不说话。
关上院门,柳涵坤突然一转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夏初吓了一跳,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皂荚味。
“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夏初抬眼直视柳涵坤,“金满的生活我已经退出了,你的后院我也不想进。”
柳涵坤皱眉,好似想起了什么,随即哼笑出声,“你把我的喜欢当什么?你以为我把你当什么?娈宠?小玩意儿?”
难道不是吗?
下一秒,混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唇覆在夏初唇上,轻轻的。在夏初回神前撤离,蜻蜓点水一般。
“我不玩你想的那一套。我喜欢你,对你有好感,想留在你身边不是玩笑话。”
夏初捂着嘴,强装镇定,“即使这样,我也不想谈感情了。”
“一个金满就让你看破红尘?”
夏初推开他回屋。
柳涵坤在院子里打拳。
晚上夏初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柳涵坤的喜欢不是她想的那样确实让她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她不想谈感情,不想浪费时间,她已经不年轻了。
只希望他早点腻了,早点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夏初就拎着水桶去地里浇水。浇水不累,提水怪累的,夏初用布条把手缠好,免得让水桶柄磨烂了。
天开始热起来,夏初就提着桶回家了。大太阳下不能浇水,会烧根。
夏初不想折腾,就做个清淡的面条,出锅前撒一把韭菜,香喷喷。
柳涵坤没有出来吃饭,夏初再不愿意也得去叫,毕竟是客人。
夏初站在柳涵坤门口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皱眉,不会旧伤复发了吧?
权衡之下,夏初直接推开了门。
屋内昏暗,让夏初一时看不清东西,适应了一会,夏初看到屋内的模样吓了一跳。满地的衣服、鞋子、袜子,杂乱不堪,几口旧箱子被挪到床前充当书桌,被纸页铺的满满当当,有些还散落在地上。
柳涵坤光着膀子,背对着房门,埋头奋笔疾书。
突然的光亮让他顿了下手,扭头看过来。
“敲门也不应,以为你又病了。吃饭了。”夏初说。
哦,原来是这事儿。
柳涵坤摸了摸鼻子,“我现在文如泉涌,要不,你端过来?”
柳涵坤平时穿的人模狗样还真有那么一点文学气质,现在夏初真是面上稳如狗,心里惊得吼。谁能想到拥有万千书迷的柳涵坤柳大班主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夏初把面端过来,柳涵坤两颗眼珠子还在桌上,看也没看端来的什么,专心致志。
只是在夏初走的时候说了一句,“麻烦关门,谢谢。”
晚上还是一样,吃饭的时候怎么喊都不应。
夏初自己一边吃饭一边嘀咕,“写书还是修仙,饿死你得了!”
最后夏初还是找了托盘,把饭菜端到柳涵坤房里。
柳涵坤还坐在临时书桌前,换了个姿势,面前摆着一碗虾蟆衣,嘴里振振有词。
中午端来的饭已经吃完了,夏初也没和他说话,把饭菜放床头的小几上,端着空碗出去了。
接下来七八天,柳涵坤都没踏出房门半步(除了如厕),一日三餐全靠夏初送来,他种蘑菇的地方越发的乱,地上的纸越铺越多,混杂着垃圾,还不准夏初伸手拾掇。
夏初送了那么久的饭,就没见他换衣服,头发一天比一天的油光,胡渣也开始不断地冒,夏初怀疑他会不会口臭!
一个人能邋遢成这种德性,也是一种本事。
这么多天,他对夏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麻烦关门”。
中午继续给柳涵坤送饭,夏初还没伸手开门呢,门从里面开了,柳涵坤站在门口。
“早~”
早你大爷个腿儿!夏初朝天翻个巨大的白眼。
“今天吃什么,好饿!”柳涵坤伸手自然地把夏初手里的托盘接过,夏初有幸目睹了他是怎么在这个杂乱不堪的房间行走自如。
满地的衣服袜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废纸团垃圾,平日里夏初送饭都要仔细寻找能够下脚的地方。而柳涵坤呢?直接伸出脚左边扒拉一下,右边扒拉一下,就开通了一条“康庄大道”,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吃炒饭。
可能看出夏初的脸色不太好,柳涵坤看了下自己的房间说:“呃,我平时挺干净的。”
骗鬼呢!
“我吃完就收拾,马上收拾。”
“你还是先收拾收拾你自己吧!”夏初说完转身出去,还不忘给他关上房门。
收拾自己?
柳涵坤挠了下脑袋,挠出一手的头油。
又摸了一下下巴,摸到一手的胡茬儿。
先洗个澡怎么样?
柳涵坤再出门已经大变样,洗过的头发还没干透,带着淡淡的木槿清香,胡子也刮干净了,穿着白色的书生长袍,整个人都精神了。
夏初提着水桶出门了。
柳涵坤连忙说道:“去哪儿?一起啊!”
“浇水,你刚洗干净别去了。”
柳涵坤却不想放过和夏初一起的机会,“我还没浇过水呢,一起吧!”
夏初还能说什么,让柳涵坤把水桶抢去了。
到了河边,柳涵坤站在石阶上往下望,河边的水太浅了,要蹚到河中间的小沙滩汲水。
夏初脱了鞋袜对他说:“你穿着长袍就别下来了。就呆在这别动,我提了水就上来。”
柳涵坤点点头。
夏初提着桶下了河滩,沙子很松软,赤脚踩在上面一陷一陷的,留下了一排小脚丫。
村里妇人都很少绑小脚,毕竟要下地干活。夏父夏母也心疼孩子,舍不得夏初伤脚,倒没想到她是天生一双三寸金莲。以前小,夏母时常握着夏初的小脚感叹:“初啊,以后路难走哟!”
不想真的,一语成谶。
柳涵坤站在石阶上看着不远处的人儿,就一道青色衣服的背影,没什么好看的,却挪不开眼睛。
一个身着白袍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河边,来来往往的人难免多看几眼,心里嘀咕着这是哪家的。
也有些老汉更直接些,“小伙子,你谁家的?”
柳涵坤抬抬下巴,对着夏初的方向,“喏,她家的。”
老汉顺着看过去,“啊,阿初家的啊,客人吧!”显然老汉不知道夏初村口买人的事。
柳涵坤没说话,心想去掉“客人”两个字多好。
汲水很快,夏初提着木桶艰难地上来。裤腿挽着,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光洁的脚踏在细软的沙地上,居然有一种随性的和谐。
“你的脚真好看。”
不知道缠在他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夏初看了眼自己的脚,沾了水又裹了泥沙,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看的。
“去地里。”
柳涵坤兴致勃勃,“我来提。”
然后那双提笔写字的手挤满了水泡。
回到小院,“先去洗手,我去拿酒和针。”
柳涵坤说:“不用,水冲一下就好了。”
“不行,水泡得挑了。”夏初说完进屋了。夏初等他洗净手,就拿出火折子点燃,把针放火上烤,然后浸在酒杯里,再拿出来细细把柳涵坤手上的泡一一挑了。
说实话,夏初很白,但不突兀,是一种很健康的白。因为白,所以显得她的睫毛特别黑,长长的,被暖黄的灯光在眼底照出一片阴影,眉眼间柔和的叫柳涵坤心痒难耐。
“夏初。”
“嗯?”
夏初久久没等到柳涵坤要说什么,刚抬头,男人放大的脸映入眼帘,和上次的蜻蜓点水不同,这次是猛烈的,不经过夏初同意的,撬开了夏初的唇,试图去勾引里面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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