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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景风华道:“你这怂样给谁看呢?有事快说。”
袁心道:“哥,你昨天跪在203门口,实在太丢面子了。你不知道,昨天307的人拿了手机把你跪着样子拍下来了,说要放网上去。我们一群人都觉得没面子,他们这样一闹,两伙人立马就打了起来。最后还是班长带人来把我们拉开的,许志那小子让你今天过去赔礼道歉,他说你要是不去,他就把照片放网上,说你是启灵高中第一基佬。”
“我去,他现在在哪,看我不削了他的皮。”景风华立马就怒了,虽然下跪的是他,但是他不要脸不要紧,他们的一群小弟可不能丢面子。
袁心道:“哥,我已经叫了一群人去3班堵他了,现在只要你去,绝对能揍那孙子一顿,就是……”
袁心躲躲闪闪地瞟了几眼云染,没有把话说下去。
云染知道景风华和许志是死对头,也知道袁心在顾虑自己,他之前最讨厌的就是景风华在学校一副霸王的行径,此时虽然不怒,但是对他的感情却立马冷了下来。
他拿了饭卡,冷着脸道:“你去吧,我先走了。”
景风华之前就被云染骂过没出息,只会在学校作乱,是学校的毒瘤,此时见他脸色一变,立马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副德行惹怒了他。
景风华在心中大骂自己不长记性,昨天晚上到刚才,明明很好的气氛,一下就被他搅得胡乱。他知道云染是最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此时若真跑去堵许志,云染一定又会恢复到从前那副冰冷冷的样子。
他吸了口气,靠近了云染,道:“我能去哪,刚才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饭吗?袁心,你让兄弟们都撤了,饭卡拿去,就说我请他们吃饭。”
景风华把饭卡扔了过去,一边则是贴在云染的身后,摆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袁心知道老大为了陪云染是不会去干架了,见他对自己使眼神,只能搔乱了两下头发,举了举饭卡说:“哥,许志要真把照片传网上,那我可管不了。”
“要你走就快走,别逼逼。”景风华又使了个眼色,见他走了,才软声软气地和云染去了食堂。
云染一向是规规矩矩排队,景风华则是从来饭来张口,小弟们会自动给他打好饭端上桌。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从来都是直接插到第一位去,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一米八的个子杵在队伍的中间扎眼。
几个认识的人见了景风华,立马过来打趣。
“风哥,昨天一跪成名啊,这是得手了?”
景风华插着牛仔裤口袋,纤长结实的身体撞了撞这位调笑他的熊飞,瞅着静静的云染挤眉弄眼。
“说什么得不得手,老子想跪就跪,还用你来给我叽叽歪歪。”
“诶哟,瞧你紧张的,说人家两句,他又不能掉块肉。”
“给老子滚,我们家云染是你能调侃的吗?”
“哟,还代号我们家的了,行,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熊飞笑嘻嘻地端着一碗米线,躲过了景风华的飞腿,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跟着去找位置了。
云染被景风华护着没被他这群兄弟逗,但是此时心里真是又酸又甜,脸上慢慢晕染了一丝红色。
景风华偷看了云染好几次,发现云染没有把熊飞的话放在心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平日里但凡有人在云染打趣他和景风华,云染都是毫不客气地冷着脸说:“他关我什么事。”
景风华终于撼动了这座冰山,此时真是欢欣雀跃,只想把这宝贝揣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想一口气把云染吃掉,可是不行,以云染这种慢慢解冻的性子,若是自己太过强硬,云染一定会像弹簧一样把他弹到喜欢的可能性之外。
他必须像一锅无害而暖和的温水,慢慢地蚕食云染的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也已经再也不能回头了。
早上,景风华排到队后才发现自己的卡给了小弟们,于是当他正乐呵呵的吸着云染赏给他的白米线加蛋之时,他的小弟们跑到三楼的高级餐厅肆无忌惮地吃大餐。
吃完饭之后,云染拿了电话卡去电话厅排队,景风华凭着他的校霸身份吓跑了排在面前的三个人,顺利地让云染打了电话回去。
“喂?”一个温柔的女声出现在了电话的另一端,云染在听到他母亲的声音之后,瞬时觉得一股酸意涌到了鼻子上。
他叫了一声“妈。”
女人立马笑了起来,“是小染呀。不是还有两天回家吗?怎么今天打电话回来了,是生活费不够了吗?”
云染对着空气摇头,突然心酸,眼泪从眼角处流落下来。
他连续叫了好几声妈妈,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哭起来,他想起她母亲吞安眠药死的那天晚上,他爸爸不在家,他在学校住宿,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雷霆大雨,半夜班主任跑到寝室把他叫醒,告诉他,他妈妈去世的消息。
云染淋着倾盆大雨坐着的士去了医院,雨水和泪水相互交杂,模糊了他的视线。
此时蔡晓林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哭了,心头一软,便安慰道:“小染想家了?妈妈也想你,星期五晚上让爸爸开车去接你好不好,我们全家去吃海底捞。”
“好……我最喜欢吃火锅了。”云染抽搭着,巨大的悲痛和幸福涌到了他的心中,泪腺崩塌。蔡晓林柔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小染也是男子汉了。”
“嗯。”云染擦了擦眼泪,蔡晓林又安慰了几句,直到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云染才挂了电话。
景风华一直跟在云染的后面,虽然电话厅隔着一块半弧线的塑料玻璃,但是云染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换作别人哭成这幅德行,他早就骂他娘们样了,可是云染是他的宝贝,此时见他抽搭着鼻子,小小的下巴沾着几滴眼泪,立马心就软了下来。
这座冰山向自己敞开了最脆弱的一角,这种巨大的殊荣,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景风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纸巾,最后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待云染抽回了电话卡,立马就把他的头压在了自己的怀里。
云染红着眼角,被他这么一闹,原本难受和喜悦的心情顿时飞到了天外。
他涨红了脸把景风华推开,小声说了句:“别闹。”
此时其他人听到上课铃声都赶紧往教室跑,而景风华则是热血上头,在这一瞬间想带云染回宿舍。
最终景风华没有得逞,云染推开他之后撒腿就往教室的方向,临了还朝他叫了一句,“还不快走,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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