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盾铁） 长夜

　　Steve看到那个笑容自然立刻察觉到了Tony的疏离。这让他想起以前有一次Tony生病的时候和他闹别扭，那时候的Tony明明很难过很生气，却还硬要笑着说没事。他很想和以前一样抓着Tony的肩膀冲他吼“发着高烧还没事？马上给我吃药睡觉！”但是当他伸出手靠近时，却敏锐地发现Tony一瞬间的僵直。这是一种抗拒的讯息。
　　Steve落寞地收回了手。突然想起Rhodey刚刚的一句话。
　　他已经和Tony分手了。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那好吧。”出口的声音沙哑得让Steve自己都感到吃惊，“你……吃完药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Tony干脆利落地拿过药吞下，结果因为吞得太快在喉咙里卡了一下，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Steve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右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Tony面前。
　　Tony喝了水后才感觉稍微舒服了点。他想对Steve说些什么，但是刚刚的姿态摆的那么决绝，又不好再开口。最后，他只能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谢谢。”
　　Steve站了起来，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句话：“I’m not getting that shield back, am I（我拿不回那个盾了，对吗？）”
　　我不能够陪在你身边了，对吗？
　　在Berlin的时候，Steve曾经问过这句话。
　　Tony很想回一句 ”You do not deserve.（你不值得）”
　　但是他没有。他知道这句刺耳的话只会再次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盯着背对着他的Steve，这个背影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依靠。
　　不，或许现在依然是。
　　Tony依旧信任着Captain America，信任着Steve。
　　“Technically, it’s the government’s property.（从技术上讲，这是政府的财产。）”最后，Tony用当时Natasha的话回答了Steve。

　　Steve回到房间时发现已经凌晨五点了。今晚的事情让他毫无睡意，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他决定出去跑几圈。
　　此时街上还很安静，灯火寥寥，建筑都黑压压地沉睡着。天空是一种浓郁到几乎发黑的暗蓝，只有东边的天幕底端泛起层层叠叠的红晕。
　　Steve独自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奔跑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和Tony在Berlin的那场谈话。
　　Steve经常和Tony发生争执。
　　可以从晚餐吃什么吵到任务怎么做。
　　但那次几乎是毁灭性的对峙。

　　【FDR signed the Land-lease bills with these in 1941.Provided support to the allies when they needed most.（罗斯福用这些在1941年签订的土地条约上签了字，为我们的盟友在最需要的时候提供援手。）】Tony递过来一个盒子在他面前打开，里面是两支笔。
　　【Someone said it brought our country closer to war.（有人说，它带我们的的国家走向战争。）】
　　面对他的这句话，Tony显得有点不高兴。
　　【Seen enough of these, you wouldn’t be here.（如果不是这些，你就不会在这里。）】

　　天边的红晕扩大了，起伏的楼房顶上镶上了红边，暗蓝也变为了深蓝。Steve额上沁出了汗珠。
　　【Steve, We need to sign an agreement.（我们需要签订协议。）】Tony坐了下来，微皱着眉，左手支在桌面上，还揉了揉了下巴，最后捂住了嘴。
　　Steve了解他这个动作，Tony在焦躁，在不安。
　　作为男朋友他本该安抚Tony的，但是这次不行。
　　Steve站在了Tony的对面。
　　他知道签协议也许更好，但是他不信任这个政府。他不信任这个曾下令朝曼哈顿岛射核弹、曾被九头蛇渗透过的政府。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保证所谓监管小组的纯洁性。
　　【I can’t do it.（我做不到）】Steve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You know, I can’t do it.】
　　Tony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过了身。
　　【I do not want to see you leave.（我不希望看到你离开）】
　　【We need you, Cap.（我们需要你，队长。）】
　　Steve猛地抬起头看向Tony的背影。
　　他看到Tony转过身来，蜜棕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罕见地祈求。
　　【I need you, Steve.】
　　【So until further nothing’s happen that can’t be undone, please…sign.（所以别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请签下吧。）】

　　红光渐渐退去，深蓝褪成了湛蓝。那种漂亮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酷蓝。
　　金辉落在肌肤上，干爽而温暖，但四周的空气仍然带点没有消散的寒冽，吸进肺去，让人神清气爽。
　　路上的行人车辆渐渐多了起来。Steve打算再跑一圈就停下来。
　　【We can make the last 24 hours legit. Barnes gets transferred to an American psych center instead of a Wakanda prison.（我们可以使过去24小时的行为都合法化。巴恩斯会被转移到美国精神康复中心，而不是瓦坎达的监狱。）】
　　然后Tony停顿了一下，带着强烈的好奇与不甘开了口，【But talking about Barnes, he\'s really not your lover（不过说起巴恩斯，他真的不是你情人？）】
　　严肃的协商突然就变成了情感纠纷，Steve有点哭笑不得，但他还是很快解释道：【Oh, of course not. He is just my friend.（哦，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
　　Tony不接受这个解释，【But we also start from a friend.（可是我们也是从朋友开始的。）】
　　Steve觉得他们不能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他看到Natasha在房间外走过，突然想起先前她说过的一句话。‘
　　【You can’t trust the government, but at least you should believe us…and believe Tony.（你可以不相信政府，但是至少你应该相信我们，相信Tony。）】
　　Steve拿起了那支笔。
　　【I’m not saying it’s impossble. But there would have to be safeguards.（我不是说这不可能，但必须有所保障。）】
　　或许他应该试着妥协。毕竟他还有Tony，他还有他的伙伴们。
　　Natasha说得对，他或许应该信任Tony，信任大家。
　　【Sure.（当然。）】Tony皱着的眉总算松开了点，【Once we put out the PR fire, these documents can be amended.（一旦我们先解决了群众的公关问题，这些文件可以修改的。） 】
　　【I filed a motion to have you and Wanda reinstated.（我提出一项动议，让你和万达恢复自由。）】
　　Steve心下一惊，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Wanda What about Wanda（旺达怎么了？） 】
　　【She’s fine. She’s confined in a compound currently, Vision’s keeping her company.（她很好。她被限制在我的居所，幻视在陪她。）】
　　【Oh God, Tony!】Steve顿时觉得绝望，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和Tony永远存在分歧，他们的观念从来没有重合的时候。
　　【Protection Is that how you see this（保护？在你眼里这是保护吗？）】Steve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失败了。【This is protection It’s internment, Tony.（这是保护？这是拘留）】
　　Tony不耐烦了，他的语速变得很快，神情激动。这也影响到了Steve。
　　【She’s a kid!（她是一个孩子！）】
　　【GIVE ME A BREAK！】谈话终结在这声怒吼中。Tony的脸上显出了疲态，【I’m doing what has to be done… to save us some worse. And, can\'t you blame me every time（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来帮助大家。以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责怪我？）】
　　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Steve点了点头，觉得这场谈话该结束了。
　　【Hate to break to the set.（抱歉打断一下）】Steve将那支笔放回了Tony面前，转身想要离开。
　　“Steve Rogers!”身后传来Tony愤怒的喊声，他停下了脚步，隐隐知道了Tony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
　　那肯定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话。
　　【Do you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face（你知道你将会面对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Steve露出一丝苦笑，当他拒绝签署协议的时候他就了解到了后果。隔着玻璃，他在外边的监视屏上看到了被严密看守起来的Bucky，他想到了被拘束在豪宅中的Wanda。
　　【I know.（我知道。）】Steve挺直了背，没有转过身去，他害怕自己再次会因为那双眼睛而动摇。
　　也许过了很长的时间，也许仅仅是几秒钟，Steve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判断能力。他只记得最后Tony说了一句话。
　　【Ok, We\'re over.（我们结束了。）】
　　如坠冰窟。

　　Steve终于停下了脚步。
　　四周行人来来往往，不少女孩的眼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隐隐有嬉闹声传来。
　　他看了看远处耸立着的复仇者大厦。
　　汗水浸湿了T恤，泪水也充盈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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