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一号——洛阳

作者:Okiya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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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的公主


      也亏得李长歌人品过硬,尽管卫士在武则天面前打了小报告,武则天在听了她对李元芳行进路线的解释和当时还有黑衣人的事后,便不与她计较,甚至心中对李元芳的怀疑也减轻了一些。
      然而正当李长歌准备回公主府好好休息时,绛帐的文书到了。李长歌便也坐在一旁,想要知道狄公是如何应对李元芳的。
      却不想,武则天在看完文书后脸色大变,恨声说道:”昨夜狄仁杰在绛帐失踪,所属卫士均被杀害,看来老天也要我大周与突厥开战啊……“
      李长歌闻言大惊,心中第一反应竟是李元芳前往绛帐将狄仁杰杀害了。
      她面色不变,安慰道:“狄仁杰乃当时奇才,既然尸体没有被找到,那么我相信他必然逃出生天。祖母,这时您更要保持冷静啊。”
      武则天沉着脸,心中的急躁平静了一些。
      李长歌见此,也没有向武则天说昨晚李元芳就是前去寻找狄仁杰了,便匆匆告退,准备出宫。
      李长歌心中有些急切,就她所掌握的信息,李元芳的嫌疑极大。软轿抬得很稳,李长歌熬夜赶路,已经很累了,恍惚间就想要在软轿上睡去。
      洛阳的桃花早就谢了,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是夏日将来的款待。
      软轿在公主府门前停下。向前的冲力不由冲散了她脑子里的昏沉,她顿时脑中清明,想到了那黑衣男子引李元芳去见狄仁杰,便是要布局让李元芳和狄仁杰死在一起,把罪名推到李元芳身上。
      可是既然如此,李元芳和狄仁杰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李元芳此时身上还有伤,黑衣组织知道此事,必然会安排足够的人手确保杀死李元芳,让此事万无一失。但是现在没有看到狄仁杰和李元芳,想必他们已经从黑衣人手下逃走了。然而李长歌也不知道事件发生的具体过程和结果,仅知道狄公失踪,卫士被杀,完全不能推出当时的过程。思及此,李长歌亦是想要去宫里再问,却知道若是自己再插手便显得有些过了,反而会引起武则天的怀疑。
      李长歌抬腿下轿,揉了揉脑袋,不再思考,便向府内自己的卧室走去,既然不能向这个方向查找,那么……
      一月后,幽州行辕。
      叛军人数众多,一时间竟然攻入了行辕,李元芳率领军士苦战,眼看就能歼灭这些勾结外敌,欺压百姓的小连子山匪徒。
      而花园内正立着两个人,一是面色沉静仿佛成竹在胸的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黜置使狄仁杰,而另一个则是几日前狄公等人在山洞中救出的、竟然没有死亡的翌阳郡主李青霞。
      “郡主,这谋反之人已经大势已去,老臣能把你救下,也是上天对李唐血脉的怜悯……郡主……”狄仁杰看着李青霞,似乎在措辞。
      李青霞却并没有听出狄仁杰言语中的深意。她冷笑一声,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狄仁杰,那我可还真感谢你呢,不过,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消受吧!”狠厉的声音刚落,她便举起匕首,向狄仁杰刺过来。
      狄仁杰面色沉痛,闭上了双眼,长叹一声,似乎早知道会如此,却不忍看见这一幕。
      李青霞正要冷哼一声,却不想一把天青色的伞突然飞来,速度比飞镖也不差的打中了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匕首震掉了。
      李青霞大惊失色,不禁往那伞来处看去。只见假山后走出了一名穿着浅红色简装的女子,夜色中看不清面容,但女子的仪态十分端庄,令李青霞不敢相信这伞出自那女子的手。但她又清晰地知道这女子是谁。李青霞好歹做过谋反头子,对信息也有所收集,普通人或许知道青阳公主李长歌会武艺,却不知道她的武器是伞,但是李青霞却是知道的。
      这女子身后又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那人神色泰然,只是没有看向李青霞,而是沉默地跟在李长歌背后。
      李青霞的武力事实上并没多好,失了武器便不能对狄公造成威胁了。李长歌仍是仪态万方,脚步却十分迅速,向李青霞走来。
      李青霞目眦欲裂,发狠地质问李长歌:“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忘了你身上的李家血脉,你为什么要做武则天的狗?!”
      李长歌在她面前站定,丝毫没有被质问的气弱。她盯着李青霞的眼睛,冷笑道:“你为了一己私利,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置社稷江山于不顾,你还有脸提李氏血统?”
      便不再理她。几个士兵走上来,恭敬地请郡主移驾。
      听得身后男子的气息还是乱了一瞬,李长歌转过头,缓了缓声音中的冷意,说道:”虎将军,金木兰冷血无情,知恩不图报便罢,还想加害于狄公,你也看到了。狄公不欲加刑于你,本公主今日也许诺你,若是你不再做这些伤及无辜、卖国取利之事,本公主不会将此事上报皇帝。“
      虎敬晖神色不忍,却向公主感激地行了一礼,说道:“敬晖谢公主再造之恩……今后,敬晖自当斩断情丝,以国利为重,不负身上铠甲。”
      李长歌点点头,指点道:“虎将军深入敌方探查数日,今日方才回来,见到叛军攻打,还不去协助李将军一同护卫狄阁老?”
      虎敬晖心中一叹,想此人毕竟是青阳公主李长歌,心下再多了几分敬重,便持剑转身走了。
      直到看着虎敬晖身影消失,李长歌才转身向狄公说起话:“阁老,现在您该相信了吧?”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日前公主把证据都放在老臣面前,老臣又怎会不信,只是心中始终不愿相信罢了。今日……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了。“说罢又想到李青霞之事被皇帝知道,将会牵扯到一干人等,或许还会影响到太子,便又是皱眉长叹。
      李长歌看着狄仁杰,柔声道:“阁老还在想什么,翌阳郡主李青霞为叛军幽禁,叛军丧心病狂,逼迫郡主喝下毒药,狄公救下郡主,不想郡主不日毒发身亡,实在是天命不可违啊。”
      说罢未看狄仁杰震惊的神色,李长歌捡起地上的伞,又是端着公主的姿态离开了。
      李元芳解决了攻入的叛军,又挂念狄公安危,便赶来花园查看狄公是否安全,却只见狄公一人立在月下,向假山长长作了一揖。
      李元芳见他无事,脸上便也露出笑意,走向狄公,问道:“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狄公长叹一口气,示意李元芳一同向二堂而去。
      ”青阳公主能为天下赞誉,我从前总以为有所夸张,可就近日所见,青阳公主人品才能,怕是比传言中更甚。“
      李元芳笑道:“我与公主不过在宫中有一面之缘,公主就能为救我而出京探查,公主果然可谓是心系社稷之事啊。”
      提及此,狄公转回身看看李元芳,似是在思考什么,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像啊,公主虽然有仁慈之名,但是你还记得你同我讲起与公主结识之时,当日公主在宫里和那太监说了什么?”
      李元芳未曾细想,便想起了这些细节,脸上有一丝疑惑,说道:“公主说,她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狄公提了一口气,吁了出去,说道:“正是这样,而且据你所说,公主当时看到浑身是血的太监,也没有因怜悯之心干预此事,反而是直接向追赶的嬷嬷询问,足见公主虽然仁慈,却是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人。
      “公主乃是因有大周公主之享,才以江山社稷生民百姓为己任,按理来说,当时你在甘南道被贼人陷害,满朝上下都认定你是元凶,公主仅凭一面之缘,能在当时对你保持信任,这也太过蹊跷了。“狄公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什么,打量了李元芳一眼,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李元芳有一丝不自在,便转移话题说道:“说来也是公主心细,若不是几日前她来提醒大人这翌阳郡主有问题,大人现在怕是为翌阳郡主所伤啊。”
      狄仁杰沉吟半刻,点头道:“依公主的分析,她由当时郡主身份不能直接确认,又想到即使是为了掩饰突厥使团为假,也不必杀死郡主,开始怀疑郡主,这份心细,真是难得,连我也没能想到啊。而且公主想到这一点,便尽心探查,直到挖出郡主出京后的露出的马脚,这样的分析能力,若是……”
      狄公没有接着说下去,沉默了一会,便唤来卫士,将清理现场、准备毒酒等事宜办好,自己去整理案件过程,准备回京向武则天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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