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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hree 起疑
秋的尾巴稍纵即逝，转而跌入单调的雪季，组织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下酝酿着狂风骤雨。
“我从未放心过蓝带。”
上了年纪的男人倚上皮椅靠背，线条硬朗的面庞湮没在昏暗的光线中，手中绅士棍顶端镶嵌的蓝宝石辗转着谲寒的光。
琴酒眉心牵起一条淡淡的沟壑：“但……”
男人笑容微敛，打断他。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
——
Mercedes驶入地下停车场，江笠水纪目光转向不远处。
独特的不等行引擎空转声，水平对向引擎发出优异的喷射回音，除了休旅车或速霸陆独有，只剩下保时捷。
“你在哪里？”
耳机里，琴酒的声音沙哑却沉稳。
江笠水纪单手抵住方向盘：“我在附近了，先生。”
很快，那辆保时捷356a就出现在江笠水纪眼前，与Mercedes并驱。驾驶座旁的玻璃降下，露出坐在里面的琴酒。
他短促的瞥了一眼银白色车身：“你换车了。”
没有否认，江笠水纪平静的点了点头。
两车一前一后，缓缓汇入车流中。
“原佳明，隶属常盘集团，曾多次骇入组织内部网络，意图窃取资料，几天后会参加西多摩市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
合上资料，琴酒点上一根JILOISES。
“那一位的意思，届时斩草除根。”
潜台词就是：无论终端还是人，全部销毁。
江笠水纪掀开耳际垂落的发丝，声音微凉，如蹁跹的轻雪：“一切我会安排妥当，您要亲自去还是——”
“那个女人几天后也会参加那场名副其实的死亡盛宴。”
她划过颈间的手指一顿。
琴酒吐出一层青白色的烟圈，妖娆的烟丝缓缓上升，如蛛丝般包裹住银发男人。
将烟摁入雪堆，他轻启唇齿，吐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禁忌的名字。
“我十分期待，在号称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观赏她那张死后僵硬发青的脸。”
“雪莉。”
——
深夜，23：00。
天台上，月隐星稀，琴酒眸子里倒映着火光猩红，平静如深邃的夜幕。
他架起狙/击/枪，瞄准远方灰烬染黑的天空，眼里透着幽幽的绿光，那是狩猎前的兴奋与战栗。
另一边，江笠水纪刻意躲开人群，从后门转入大楼。
她压低声音：“A组，发现雪莉了吗？”
耳机那头的人看了周围两眼，低着嗓音道：“报告蓝带，没有，我们这里只过去了几个小孩。”
小孩？
江笠水纪眉心一凝，脑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继续待命，有情况立即汇报。”
“是。”
——
啸空而来的一发子弹击碎玻璃，仍余势不减，划过短发女生原来的位置，本应射穿她的头。
看着逃过一劫的少女手舞足蹈，琴酒嘴边的笑一滞。
“难道……不是她？”
他戴上耳麦：“怎么回事，观光电梯里的不是雪莉。”
伏特加气急败坏道：“大哥，我们的人根本找不到她！”
“先生，我们也是。”
啧。
琴酒眉心一跳，重新拆开组装好的狙/击/枪，背上大提琴盒，下楼，动作迅速然而安静无声。
所有人的耳边同时荡起冰冷如银的音泽。
“撤退。”
——
凌晨两点，琴酒正坐在包厢里饮酒，贝尔摩得推门而入。她眸底漫上戏谑，调侃道：“怎么突然找我，要给我拜年吗？”
“贝尔摩得，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和你说新年快乐。”
琴酒的声音沉而冗长，仿佛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握住孱弱的心脏。
没有窘迫，贝尔摩得浑不在意的坐下，颇有兴致的笑道：“听说那只小猫咪又跑了。”
“是啊。”
没有意料之中的恼火，他的语气出奇平静。
贝尔摩得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低头轻轻摩挲自己整齐的指甲，如同动物爱惜自己的皮毛：“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琴酒冷然颔首：“当年处决宫野厚司的时候我们就该想到，他的两个女儿迟早会生变。叛徒，终究是叛徒。”
话锋一转：“有雪莉的前车之鉴，那一位始终不放心蓝带。”
“这……”
贝尔摩得眼前浮现少女那张布满警惕与疏离的脸，彼时她在南美训练营第一次见到那位先生口中手刃父母的好苗子。
“你想干什么？”
琴酒将长饮杯放下：“如果她有问题，那她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我要做的，不过是揭穿她。”
贝尔摩得耸了耸肩：“说实话，如果蓝带叛变，那伏特加的忠心也有待商榷。”
“伏特加？”琴酒嗤笑一声，“他可没有那个脑子。”
明明两人都是部下，可伏特加脑子里却总是少了根弦，说他是卧底，除非派他来的情报组织一样脑子不好使。
贝尔摩得点了点头：“也是。”
比较蓝带和伏特加的智商......还是不要比较了。
“布完局，我再联系你。”
贝尔摩得攀上琴酒的肩，手指在他的肩胛骨周围旋转：“阿拉，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语气。”
琴酒不着痕迹的避开，冷声道：“别挑战我的底线。”
贝尔摩得忽然打了个哈欠，倦然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夜安~”
望着离去的背影，琴酒下意识接了一句：“夜安。”
贝尔摩得回眸一笑，诚挚道：“多好的品德啊。”
——
“三管剂量，最少能抑制毒瘾一个月。”
卡慕踩着椅子，白色的衣角在江笠水纪的视线中面前晃来晃去，从束之高阁的盒子里取下三支玻璃管装的透明药剂。
江笠水纪颓然靠上转椅靠背，白皙的脸上还沾着灰烬：“已经开始产生抗药性了，这次撤退突然发作，我打碎玻璃故意划伤手臂才得以维持清醒。”
她解开绷带，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
卡慕抿唇：“我不提倡自残行为，因为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自残？”江笠水纪坐在椅子上绕了一圈，放下卷起的袖子，玩味道，“呵，你们医疗组不食人间烟火，体会不到行动组的危险。”
卡慕的严肃被打破，反唇相讥：“你们行动组有过不戴眼镜看什么都是马赛克的体会吗？”
好吧，没有。
行动组选拔的科目中有一项射击，近视的基本都淘汰了。
江笠水纪噎然：“说起来……”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太阳穴总是隐隐刺痛，连带着眼皮也一跳一跳的，有种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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