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拾年

　　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的。
　　张起灵很有耐心地拍他，“吴邪，醒醒。”
　　“……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开了灯。吴邪忙捂住眼。
　　“解雨臣回来了。”
　　“哦，小花啊……回来就回来呗……”吴邪翻身嘟哝。
　　“他受伤了。”
　　吴邪半天没反应，突然睁开眼坐起来，“啥？小花受伤了？”
　　张起灵点头。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在砸门了，震掉一层漆皮，还有齐黑瞎的声音。
　　“我说，里面两位能不能快点开门啊？”
　　吴邪瞟了一眼小哥。张起灵神色如常。吴邪忙跳下床跑去开门。
　　齐黑瞎一身血腥气，半搂半抱着解雨臣。解雨臣小脸煞白，半阖着眼，没什么动静。
　　张起灵上前从齐黑瞎手里接过解雨臣，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小心。”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齐黑瞎就点点头，转身走了。
　　“诶诶？小哥，他干嘛去啊！”
　　“解家主宅……”张起灵一脸漠不关心，“被包围了。”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上面能用，何必把人放到这里。”张起灵把解雨臣扶坐在地上，开始解他的扣子。吴邪也过来看着，忍不住皱眉，“这么多血。”
　　“吴邪，能端盆水来么。”张起灵娴熟地剪开解雨臣的外衣，又加了一句，“别去上面。”
　　“哦。”吴邪乖乖从隔壁小厕所断了盆水进来，又想蹭过去看，被张起灵抬手挡住。
　　“你别看。”
　　“小哥你看不起我？好歹老子出生入死也半辈子了，包扎个伤口还不让我看，有劲没劲啊？”
　　张起灵居然叹了气。“吴邪，别闹。”那语气，就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动物。
　　解雨臣这吊着一口气儿的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疼得直吸气。
　　吴邪恶狠狠瞪了张起灵一眼，还是老实坐了回去。
　　张起灵飞快包扎着，语气平淡：“砍伤问题不大，你这个脚……”
　　“不能及时去医院，就当它废了吧。”解雨臣语气更是平淡。
　　两个狠人。吴邪默默吐槽。
　　解雨臣肩上顶着个纱布结，气若游丝：“有巧克力吗？”
　　“少爷，您当这是哪儿……”吴邪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撞了一下。
　　“是我。”齐黑瞎在门外又撞了一下，“开门，快点。”
　　吴邪连忙爬起来就差滚着过去开门。
　　齐黑瞎衣服上全是还在淌着的血，墨镜上甩了几个血珠子，一身的火药味与腥味。
　　“不是我的血。”他迎着三个人的目光解释了一下，大步走进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扔给解雨臣：“消炎药，止疼药，退烧药。还有巧克力糖。”
　　解雨臣一只手就去拆，抓了一把糖塞进嘴里，含糊问道，“你从哪找的？”
　　“你卧室枕头底下。”
　　吴邪瞪大眼，“你咋知道他要吃巧克力的？”
　　齐黑瞎淡定地看他一眼，“花儿打小就喜欢吃甜的，是吴邪你忘了。”
　　“我又不伺候他，我记他喜欢吃啥干嘛。”吴邪从解雨臣手里抓了一把糖，腆着脸把手伸给张起灵，“小哥，你吃不吃？”
　　张起灵面无表情，“吴邪，不要随便拿别人东西。”
　　吴邪讪讪地把手缩回来，一仰头自己吃了。解雨臣扑哧笑出来。齐黑瞎挨着他坐，凉凉地飘过来一句：“张家小哥，谁的人谁自己管好啊，下次再抢我们花儿的糖吃……”
　　解雨臣接过他的话，“直接打死，算瞎子的。”
　　张起灵嗯了一声。吴邪抽了抽嘴角。
　　“秀秀果然没说错，张起灵一回来，吴邪就变回天真了。什么”吴邪仍在不见天真”，全是鬼扯。”解雨臣笑着叹了口气，补充了糖分之后明显眼睛有神了许多，“对我们来说，吴邪一直是吴邪，可是对于张起灵来说，一直都只有天真啊。”
　　“胖子取的诨号你们也信啊？”吴邪指着齐黑瞎一身血，“先说说这个吧，外面那些人，怎么着啊？小花你这脚拖着不去医院也不行啊。”
　　“上面什么情况？”张起灵问齐黑瞎。
　　“水泄不通。我的人进不来，只能我们出去。”
　　“怎么出去？这儿要枪没枪，要铲没铲，就小哥那一把刀，你以为砍人是砍粽子啊？”吴邪气哼哼。
　　“我来说吧。”解雨臣支起身子，又叹一口气，“我一直都在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么耗费人力物力，与老九门在近百年的时间里较量，到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可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因为他们始终藏在幕后，甚至没有出现一兵一卒。”
　　“那裘德考算什么？”吴邪插话。
　　“是个幌子。”张起灵接过话尾，“你爷爷与裘德考之间的恩怨，是他们的切入点。所以，你在老九门这么多后生晚辈中被选出来，去经历这一场十年，吴邪，是巧合，也是人意。”
　　“这么多年，老九门虽然损失惨重，死在地下的，疯在上面的，四处躲藏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很多很多。但是，几乎没有是被追杀至死的。也就是说，至少表面看来，没有谁是被人刻意杀死的。”解雨臣特别咬重了“人”字，“那么现在，他们突然从幕后跳到台前，不惜一切代价要置我们于死地，是不是因为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什么变化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了呢？”
　　“我。”张起灵冒出一个字。
　　“对，除了十年之后张起灵居然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这件事，没有任何解释可以说明他们为什么突然出重拳。那么也就可以推测，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张起灵。”解雨臣说了这么多还是有些累，喘口气停下了。齐黑瞎忙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
　　“那起初小哥失忆，也许就是他们造成的？”吴邪愤慨，“麻蛋！他们以为这是狗血言情剧啊，说失忆就失忆，撞一下就能好的？为了让小哥恢复记忆，我和胖子差点丢掉半条命！”
　　解雨臣不理他，仰起脸去支使齐黑瞎：“别在这儿动手动脚的，去给我倒杯水来。”
　　齐黑瞎认命，从墙角翻出一摞纸杯，接了水送过来。
　　解雨臣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吴邪嫌弃地撇嘴。
　　“接下来的问题是老九门。如果仅仅因为张起灵是张家人，我想，应该不至于牵连到整个老九门。其中原因，大概是老九门要保护张起灵吧。所谓的十年轮值守护终极，守的，或许就是张起灵的秘密。应该也就是他们一直想要得到的，或者，想摧毁的。”
　　“起灵，麒麟。”解雨臣微微一笑，“张家能居九门首位，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张大佛爷的能力吧。张起灵，活着就是一个谜。”
　　吴邪沉默。
　　“张家小哥，能说说终极里面，到底是什么吗？”齐黑瞎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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