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海

　　又是海边，狂风大作。
　　海浪拍击海岸。
　　震耳欲聋。
　　大海的力量真的是太大了。何曾见小溪有这般动静。
　　我的眼泪落得嚣张。
　　痛哭流涕。
　　怎么竟会如此。
　　是我的错觉？
　　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懵懵懂懂。
　　痛苦地迷茫。

　　“你不冷吗？”
　　是申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来。
　　奇异地，我没有回头就认出了这个清亮的少年的声音。
　　“我冷。”
　　我面对着他，吸了吸鼻子。
　　他阳光灿烂地一笑，脱下了自己的袍子。
　　给我。
　　我裹紧自己，着手顺滑。
　　是丝？
　　这个男孩竟然用如此珍贵的布料做外袍？
　　“快走吧，再呆会儿要下雨了。”
　　他握住我的手，我顺从，我们一起离开海边。

　　申在海边森林里的帐篷宽大。
　　还有宽大的浴桶和恭谨的女婢。
　　我浸润在温暖的水中。
　　暗自奇怪。
　　洪德竟是没有追来。
　　申可能身世显赫。
　　在褒城多年的养尊处优，我有了那么一点的眼界跟见识。
　　申的女婢为我擦洗身体，动作轻柔。
　　我闭目，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梦境。
　　我希望如此。
　　申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澄澈。
　　我裹着浴袍，头发湿滑但是柔顺地披在身后。
　　我想我身上有香气跟雾气散出来。
　　应该相当地——诱人。
　　那一刹那，我竟然有了成熟女性的自觉。
　　我抬眼看着申，看到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澄澈。
　　他和善地笑问：“怎么在海边吹风？会生病。”
　　我靠近了他一点点，有一点点羞涩。
　　“我美吗？”
　　问出口，我自己也呆住了。
　　从来没有问过别人这样唐突的问题。
　　但是面对着一个尚是陌生的少年男子，我竟然问了出来。
　　申显然也是一怔，脸竟是红了。
　　“你很美啊！”他说。

　　我笑了，并且看到了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失神的涣散。
　　忽然想到，如果他像洪德那样地待我，我会挣扎吗？
　　不该啊！我心里有了明了的答案。又羞又怯。
　　申的手慢慢地抚住我的湿发，向下向下抚摩。
　　我双颊如火。
　　“少爷，您母亲来信了。”
　　打破旖旎风光的声音传入。
　　申定了定神，走出帐外。
　　我怅然若失。
　　一会儿，申满脸喜色地进来。
　　他说：“我派人送你回你哥哥那里吧！”
　　“不。”我倔强地。
　　“不要耍孩子脾气，我知道他是褒城的少主，你就是褒城的小姐。这样好不好，我大婚时请你们来京城。”
　　他安抚我像安抚小妹妹。
　　“来人，送褒小姐回营。”
　　我眼前一晃，人已在帐外。
　　他手下的武士孔武有力，“护送”我向洪德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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