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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4
是夜,大雨倾盆而至,一匹宝马迎风狂奔至不远处刻着“襄阳城”三个大字的城墙外,此时墙头正站着上百名弓箭手与一位守将。
“展昭!今夜白玉堂等人必死,你我相识以久,我奉劝你一句,趁早原路返回。”等宝马踏着烂泥在底下停稳后,城上执长枪而立守将喊话。
“若是你家王爷知道你今夜放我离去,只怕讨不得好。话不多说,今夜要么展某死在你刀下,要么你打开城门。”
展昭虽是已经心急如焚,但面对楼上众人,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我今夜取你性命。弓箭手,准备!”
守将在展昭话音刚落后,退后一步走近屋檐,并抬手指挥百名弓箭手起身。从展昭的视线往上看,那城楼上的百十支黑箭个个对准他的胸膛,脸面。
“来,今夜要让你先回去了。”
展昭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后翻身下马拍拍马背,等马离去后,巨阙还没来得及出鞘,就听楼上守将一声:“放箭!”
瞬间,弓弦拉开的声音接踵而至,黑色铁尖带着雨水与冷风划破寂静的空气像猛兽般击向展昭头,胸,脚,身体每一处。而与它同时的,巨阙与铁相撞声,箭支入土声,泥水飞溅声也随之而来。
而另一边,跟展昭几里之隔的冲霄楼内,正火光冲天。
“怕是等不到智爷过来接应,那只猫还不知道我偷偷溜过来,要是就交待在这,可不得被他骂死在坟前?!”
白玉堂孤身一人半趴在顶楼暗地想到,他月前瞒着展昭随颜查散到襄阳,本来打算偷回襄阳王反叛的证据,好在那只猫面前好好自夸一番,却没想着了这老贼的道,这下好了,楼下被他上面是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而四周又布满了襄阳王的军队。无论他是下还是不下,就一个下场,死。
屋顶瓦片渐渐被火舌舔到,白玉堂翻了个身,把烫红的小指放在嘴边舔了舔,随后握紧钢刀,蹒跚着脚步拖着被砸断的右脚继续往上爬了几步。
天上雨水太小,浇不灭楼中大火,随着城中鸡鸣,白玉堂的容身之处只剩下楼尖一块地在风中不停晃动。
这么高的一处地方,白玉堂垂下目光扶着钢刀慢慢站起,若是直接跳下去,只怕会直接摔成肉饼,再被那群人那刀直接剁碎,之后等展昭知道了过来,说不定还会踏着他的肉泥一路走过。
“罢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能便宜了襄阳老贼。”
白玉堂几脚踩灭从缝隙里蹿上来的火苗,把怀中的账本往里塞塞,之后猛地踏上翘起的屋檐,在空中翻了个更头,因为用力之大,硬生生踩断梁木。
楼下官兵一个个盯着顶上的白衣青年,当他翻滚到倒数第三层已经被火完全吞噬的楼层时,襄阳王一拍椅背起身,大喝:“都给本王注意!”
冲霄楼此时从上到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之地,白玉堂凭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才敢直接冲到火光中。等到了三楼之后,迷烟瞬间薰上他的脸庞,白玉堂眼睛一闭,复又睁开,双眼泪水不自觉而下,手脚更是被火舌撩的生疼,等他刚刚稳住后,不敢停留,立刻找准方向,再次单手握住已经烧的漆黑的房梁,再次冲下,那房梁跟内里还有着火星的炭无二,白玉堂手一触上,就听“刺啦”一声,等放开时手心已经随着纹路皮肉微微翻开。
然而顾不得疼痛,只要再下几楼,就是地面。襄阳王此时已经从不远处的大堂中赶来,正负手立在官兵后面,跟几百双眼睛一起盯着白玉堂的一举一动。
白玉堂发尾被火光烧焦,衣服也快被烘干,“贼猫,下辈子再找你喝酒。”等内心一句话落,白玉堂举起滚烫的刀柄,从四楼一跃而下,楼下官兵纷纷后退,接着举起长枪向上,就在白玉堂准备落地时,一道灰色锁绳从一旁袭来,捆住他的腰身,把人从伤口下拉回一百多米外的围墙上。
“襄阳老贼,今日你死期到了!”
是艾虎的声音,白玉堂被锁绳带的重重跌在瓦片上,本来就断的右腿更是“啪”的打在墙上。
“……………能不能轻点”
白玉堂无力吐槽,他胸口原本就被人打伤,这下更好,下面瓦片凹凸不平,硌的他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最后又硬生生吞下。
“欧阳,你先带白五弟回去,颜大人官兵已经快到,这地方就交给我们。”
智化看了眼下方围上来的官兵,几下解开白玉堂身上锁绳,把他扶到欧阳春手上道。
“是啊是啊义父!白叔看上去伤的不轻,你快带他回去!”艾虎也插嘴道。
“好,你们注意一点,打不过就拖,等颜大人到。”
欧阳春几下点了白玉堂大穴,把人扛在肩上,像艾虎叮嘱了几句立马反身往回赶去,襄阳王正想派官兵去追,却被艾虎飞身而下一刀砍断一名守将的脑袋。
此时城外,城楼上百名弓箭手已经全部尸首分离,雨水洒在城上,合着红色血水流下,染红城墙,又快速被洗刷干净,最后没入泥土不见。
“让我过去。”
展昭跟最开始的那名守将僵持在上方。
“不可能,来,杀了我。不过或许晚了一步,你看,冲霄楼快烧没了。”
守将双手上下扶住长枪,看了一眼四周尸体后又转头瞧了瞧城内火光冲天的冲霄楼,他们远在几里之外,眼看着那处让襄阳王费尽心思的地方在今夜烧毁。
“得罪了。”
展昭只淡淡往里憋了眼,之后巨阙往前一刺,两人再次在城墙顶上拼杀起来。展昭从来没有想过白玉堂会出事,不管是在得知白玉堂来了襄阳时还是在一剑刺中眼前人胸口时。
“抱歉。”
剑进剑出,刃上血光还没冲刷干净就被主人收鞘。展昭合上守将睁着的双眼,几步从楼梯跃下,直往已经成了一堆废虚的冲霄楼奔去。
等一刻钟后,展昭到时,颜大人和智化已经收兵,襄阳王畏罪自裁,底下官兵群龙无首,投降的投降,被打死的打死。
“玉堂他人呢?”
展昭目光从智化身后移到颜查散身旁,唯独不见白玉堂身影。
“白五弟他”智化刚刚出声,就被艾虎扯了扯袖子拦住,随后接口道,“白叔他,他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意思?”
展昭一步步走到艾虎面前,满身的血腥气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硬是吓得艾虎退到智化身后。
“展兄,不要听艾虎胡说,五弟已经被欧阳兄送回驿站。”
颜查散道,他来的时候白玉堂刚好回去,只听智化大约说了下白玉堂情况,但具体怎么样,其实他们三个也不知道。
“颜兄,展某先回驿站,明日再来。”
展昭此次来主要因为白玉堂,第二刚好替包大人先行过来探明襄阳王情况。
“好好好,五弟一个人我也不放心,”颜查散答道,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展昭就已经跑得没影。
驿站此时只剩一对官兵值守,展昭进门就见二三名丫鬟端着脸盆从里院出来,经过他身边时,盆里还隐隐有着血腥味。今夜驿站受伤的能有谁?只剩白玉堂,展昭连忙提步进去,才推开院门就见欧阳春站在屋下,房间木门紧闭,悄无声息。
“欧阳兄,玉堂他………”
展昭之前的一腔热血突然消失殆尽,也有点不敢在继续前行。
“展兄啊,你来了………白五弟他,他……”欧阳春目光左晃右摇,手指不停的擦着鼻尖。
“………我明白了,多谢。”
展昭眼睛眨了几下,示意欧阳春不用在说下去,之后盯紧房内,慢慢走过去。从院门到房门,不过百来步地,却比任何一次行程来的要慢,仿若一步便是一生,等展昭推开门缝,注意到自己手掌时,才发现已经颤抖的不像样。
房间内点着一盏灯火,离白玉堂床铺不远。刚进门,展昭手中巨阙“铛”的落地,想抬脚,又像是灌了铅一般承重。
“玉堂…”
想出口,这两个在喉间绕了几个圈才吐出来。
床上的人此刻盖着薄被,搭在胸前的双手被绷带绕满,那张脸,白玉堂平日里总时不时照镜子的脸,也涂满了不知名药物。
展昭艰难的想从桌旁绕过去,却被凳子腿一绊,原本顶天立地的南侠,此刻却被这小小的木椅绊倒在地,而无论他弄出多大的声响,床上闭眼眼睛的那人,也没有跳下来再睁开看他一眼,说:“猫儿,多大人了,怎么还会被椅子绊倒。”
“白玉堂,白玉堂。”
展昭双手撑地起来,低声狠狠的道了两句,跪行至床边,正想抬手探到他鼻间又无力放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展昭轻轻握住白玉堂双手,不敢用力,怕不小心弄痛他。
“我……”
展昭还想说什么,却嗓中一腥,接着一道血水顺着嘴角溢出,之后倒在白玉堂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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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快快快,大夫你快看看!”
展昭迷迷糊糊间只听到耳边有好几个人在吵闹,声音有点熟悉。
“展叔醒了!颜大人!”
那道声音又在叫,展昭有点烦躁,等努力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艾虎,颜查散,欧阳春,和一名不认识的老丈在在面前,八双眼睛正盯着他。
“艾虎?……”
展昭一声道出,四人才猛然退开。
“怎么了?玉堂在哪?”
展昭掀开被子起身问道,他这一问出口,房间立刻安静下来。展昭看了看眼观鼻鼻观心的众人,脸色一变,昨夜的暮暮涌上心头,原来……那不是梦。
展昭在众人都不回话后,立马蹬上鞋子下床,连外袍也没穿就往外赶。正到院外时,却听的身后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贼猫,你跑什么跑!五爷腿还没利索!”
回头,正见白玉堂杵着拐杖,手、脸绑着绷带,右脚绑着竹板,一蹦一跳的向他这边过来。
[白玉堂:我白汉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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