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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与死
后来的日子张翊仍旧像以前一样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叫穆瑾的女生,莫名的我开始对她越来越好奇,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呢?我不止一次的根据张翊的描述在脑海里想象着她的模样。
想象终归是想象,随着好奇的唆使,后来我干脆向张翊提起想见一见他口中的那个妹妹,可是偏偏那么不凑巧,T中的分班制度使得普通班和火箭班就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就连张翊都很难见到她。
原本我以为课间操短短的时间也可以让张翊帮我介绍,可是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总是缺席课间操,因此过了很久我也始终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叫穆瑾的女生。
终于熬过漫长的一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张翊突然饶有兴趣的将我盯着“梓曜,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呢?那么多女生追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张翊一向不八卦,看着他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让人顿时感到异常,我转头看着他轻声问“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感觉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呀。”
“哪里就是问问而已。”张翊尴尬的笑笑继而转身埋头写作业,沉默一会儿他又笑嘻嘻的将我盯着“梓曜我给你介绍个人吧!”
“谁啊?是你经常提到的那个妹妹吗?”我激动的问。
“嗯···嗯我也会叫上她的。”犹豫片刻张翊说。
“好吧”我笑着说“我早就想见一见本人了。”
周末中午接到张翊的电话后我匆忙的往约定的地方赶去,正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刚走一会儿汗水就开始止不住的流淌,此时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到达约定地点我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电话响起,“喂~”摸出手机我应了一声。
“梓曜,是你吗?快来医院你外婆病倒了。”电话的另一端人声嘈杂,哭泣声、争吵声还夹杂着救护车不断发出的哀嚎声。
“哪家医院?”一愣我急忙追问。
“市人民医院”
“好,我马上来!”挂断电话我便转身疯一样地向医院的方向狂奔。
当我到达医院时外婆的手术正在进行,手术室门前舅舅和舅妈等待着,一看见我走近舅妈便凑上前来大声问道“梓曜你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难道他们又不管!”
我没有心情理会舅妈而是急着向医生追问外婆的病情,一边的舅舅气愤的将舅妈拉到一边冲她大吼“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姐姐和姐夫已经买好机票正准备赶回来,你安静待会儿行吗!”
“行、行、行~就你们是一家人,我始终是个外人行了吧!”舅妈生气的调头就走。
舅舅最终没有追出去,他走到我的身旁坐下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你电话响半天了你先去接吧!别有什么急事。”舅舅亲切的笑着拍拍我的后背。
“哦~”一愣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手机正不断响着,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有十几个张翊的未接来电,糟了!张翊还在等我。
我赶紧走到楼道口拨通了张翊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张翊愤怒的大吼“韩梓曜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们还在等你。”
“对不起,我外婆突然生病住院所以没能去。”我说。
“原来是这样。”张翊急忙追问“外婆没事吧?严不严重?”
“应该没事。”我说“嗯~很抱歉不能和你们见面了。”
“客气什么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对啦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嗯好的。”我轻声应着。
回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刚好打开外婆正被医生护士推出来,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针管,看着外婆瘦弱的脸庞我的内心不断震颤。
我一直坐在病床前守着,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外婆才醒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兴奋的紧紧握住外婆的手。
“你爸妈回来了吗?”外婆用她那微弱的声音问我。
“嗯~他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我说。
“好马上,马上······”外婆点头笑着,她将我的手紧紧握着,手心是那样温暖。
突然外婆紧握的手瞬间松开,看着她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那儿我紧张的不断摇晃外婆的身体“外婆你醒醒啊!”
“快来人啊!医生,医生在哪儿?”我按响床头上的警示铃并冲着传声筒大声嘶吼。
片刻医生护士一齐赶到,他们在病床边进行抢救而我却只能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边看着病床上的外婆。
医生紧张的进行着抢救,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样漫长。
过了很久医生停止抢救,外婆仍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此时恰好赶到的母亲一把推开门边的我向病床前扑去。
“妈!我来了!”母亲冲进病房兴奋的喊着。
整个病房安静的可怕,环顾四周后母亲的表情骤变,“妈,你醒醒啊!”母亲摇了摇病床上的外婆然后用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将医生看着“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低下头看一眼母亲继而转身看向旁边的护士说“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时间凌晨1点13分”
“不可能,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吧!她不可能会死的,医生求求你······”母亲跪在地上紧拽着医生的白大褂苦苦哀求。
医生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将母亲的手甩开丢下“节哀顺变”四个字便离开只剩下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外婆、痛哭流涕的母亲和一直愣在门边的我。
我一直愣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外婆,母亲哭到失声也始终紧握着外婆的手寸步不离,病房里很安静,每过一会儿便会听到远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我以为死亡离我们一直很遥远,但是看着病床上的外婆看着医生从我身旁推过一个个盖着白布的陌生人我才发觉原来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外婆的葬礼定在第二天,或许是老天也为外婆的逝世感到悲伤,天还没亮就下突然起滂沱大雨。
雨不断下着,整个世界笼罩在重重雾气之中,我们所有人撑着伞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墓地,墓地上几个工人穿着雨衣拿着铁锹在泥泞的土地上不断挖掘,此时阴暗的天空不断有闪电和雷鸣,在场的人都异常安静,只有雨水敲击伞面的嘀嗒声和铁锹插入泥土发出的响声。
我能感觉到我身旁的母亲身体在不断颤抖,她从始至终都被父亲搀扶着,今天她没有哭,表现的很坚强。
看着墓碑上外婆的笑脸我哭了,以前外婆总是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学着坚强面对,可是我没有忍住终究还是哭了,只是没有人会知道从我脸上滴落的是泪水,因为我不会承认,那只是偶然溅落在身上的雨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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