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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伯伦提着秦修最爱的焗饭回到家里的时候,秦修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电视。神色自然,仿佛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
两人都饿了,谁也没再提那件事,风卷云涌吃完饭。
秦修道完晚安,身后跟了一条人形尾巴。秦修明显有几分不自在,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当四周都暗下来,窗外的这个城市的光,夹着柔和的月光零零碎碎泄在墙壁上,只隐隐约约听得见外面路过的车微弱的鸣笛声,混合着两人平和的一上一下起伏的呼吸声。
伯伦和秦修谁都没有睡着,平直直的躺着,不一样的是伯伦的眼睛是睁开的,而秦修双眼紧闭。
伯伦慢慢侧过头,在黑暗中看着秦修微微颤抖的眼睫毛,看秦修紧闭着的嘴唇,月光下,秦修的脸更显的柔和而静谧。
伯伦看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握住了秦修放在身侧的手,秦修一动不动。
伯伦又温柔地把秦修一根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十指相扣。
伯伦的嗓音低低的,极其温柔的说:“小修,睁开眼睛,看我。”
秦修终于睁开眼睛,也转过头看着伯伦,手指微微用力想要挣脱,不料确被伯伦抓得更紧。
伯伦的蓝色瞳孔,在细碎的微光下面,显得尤为迷人。
“小修,我们在一起吧,一辈子的那种。”
秦修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心跳的飞快,似乎在这安静的夜晚无所遁形。
秦修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哪种在一起,现在这样吗?”
伯伦又靠近了几分,还是定定的看着秦修,然后松开了和他十指相扣的手。
伯伦轻轻抚上秦修的眼睛,又一路向下摩挲,手指停在秦修的下唇。
伯伦没再犹豫,倾身向前,试探性地在秦修眼睛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鼻尖抵着鼻尖,额头顶着额头,两人的呼吸缱绻而温柔地在极近的距离里四处流散,任意交换。
“像现在这样。”说完,伯伦又轻轻在秦修嘴角啄了一下。
伯伦又问:“可以吗?”
秦修愣了片刻,像是终于明白了伯伦的意思,缓缓抬着双臂搂住了伯伦的脖子。
秦修说:“可以,只要是你,怎么都可以。”
两年前,英国。
伯伦和秦修在博士毕业典礼之后,在伯伦父母的祝福下,终于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合法伴侣。
和所有新婚夫妻一样,伯伦和秦修决定去度蜜月。蜜月途中俩人遇到了孤身旅行的杜深,并和他相谈甚欢,杜深给秦修和伯伦留下了名片,邀请这两个刚毕业的青年到他们公司他的实验室工作。
一年前。
杜深博士带领的“瞳孔计划”启动,参与者包括秦修和伯伦等在内的一干研究人员。
杜深博士在开会时说:“LRF4是我们在多年的人体基因组研究计划中众多基因中挑选出来的一个内含子序列,和管家基因不同的是,mRNA的前体hnRNA则是剪除了内含子,内含子里面可能含有某些‘旧码’,在进化过程中可能丧失功能的基因部分,如何将LRF4的内含子顺利表达出来,这是一个问题,试试在CDS区选择第二个外显子作为基因敲除位点,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至于具体方案的实施和调整,交给你们了,小伙子和姑娘们。”
他们决定以小鼠为实验对象进行LRF4基因敲除,利用聚合酶链式反应PCR确定基因型,再进行一系列实验。
谁也不知道,实验一天一天迈向正轨的过程,正是秦修和伯伦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过程。
某一天,秦修休假,伯伦去公司在给小鼠换垫料时偶然发现实验组的小鼠很烦躁的四处撞笼子,为了避免小鼠被光影响,房间很暗,同时每个笼子外面都罩了一层薄薄的透气的黑纱布,伯伦起先以为是空气不流通缺氧导致的,本着严谨的态度,选了一只小鼠在暗室里面艰难的做了右侧颈总动脉插管法后,测量了血气,又准备打电话给秦修让他查一下小鼠血气的正常值的文献。
伯伦洗完手后抽了几张纸仔细的擦了手,然后拨通了秦修的电话。
“宝贝儿,起来了吗?”伯伦温柔的问。
“没有,刚被你吵醒。”电话那头秦修的声音有几分嘶哑,透着些懒散,一听就是刚醒还在床上。
伯伦笑了笑说:“今天可该你值班,我在公司帮你伺候祖宗,你还在睡呢。”
秦修没好气的回道:“是我让你去的吗,我昨晚说了我自己,你非要.......,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伯伦声音有几分戏谑:“小修的文学素养就是高,不过这二选一,我占的当然是前者。”
秦修似乎被这么不要脸的言论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伯伦又说:“好了,不逗你了,先起床吧,把早饭吃了,我给你放桌上的,微波炉热热就行,然后帮我查一查小鼠血氧正常值的文献,我先继续去伺候这些祖宗,还没忙完。”
秦修已经下了床,往浴室走,正色说:“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过来?”
伯伦说:“不用,你帮我查就行,具体中午回家讲给你听,记得先吃早饭,热一热啊,别偷懒。”
伯伦中午回家后,跟秦修说起上午实验室的事。
“所以不是因为缺氧,会不会是因为光线原因导致的焦躁呢?”秦修在厨房里煲着汤。
“光线原因应该是早就适应了才对,从基因敲除到现在,应该不会突然变成这样。”伯伦刚洗完澡,拿着一条白毛巾擦着头发。
秦修用勺子慢条斯理的在锅里搅着,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先观察着吧,周一看博士怎么说。”
周一,在杜深的办公室里。
“这种情况的出现,是个别还是整体,比例是多少,可能造成这个现象的各种原因和原因的排查,以及后续的观察也要加强,这些问题都需要你们去解决,下去开个小会讨论,年轻人,自己要多动脑筋。”杜深博士在办公室里面正面不改色的架着眼镜敲着键盘。
伯伦倒没有什么异议,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杜深博士叫住了伯伦,他眼镜挂在鼻子上,垂的很低,眼神从眼镜上方和伯伦对视说:“等等,这个,今年的体检表,你和小修的。”
伯伦接过那两份颇有几分厚度的体检表,看见上面印了一个一只荆棘鸟被困在瞳孔中的标志,瞳孔四周不是眼眶,而是蔓延丛生的荆棘枝条,让人没由来感到一阵不适。
伯伦指着这个标志问:“这次什么部门负责我们体检?”
杜深博士取下眼镜,揉了揉眼镜,端起一旁的冷了许久的咖啡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说:“我们公司体检部刚承包了一个大项目,要给双子公司做体检,这次员工的体检就外包出去了,不过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你先去忙吧。”
伯伦拿着体检表回了家。
“我感觉这个图案和我们瞳孔计划的标志有几分像啊。”秦修拿着手里的体检表,放下了筷子。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瞳孔计划的标志是瞳孔里面是LRF4的化形,外面是空白的眼眶缀着眼睫毛,多少有一些相似之处,再说了,入职体检不是刚体检过,怎么还要体检,不过当时看见杜深博士那个不想多开口的样子,我也没多问。”伯伦把体检表拿走放在旁边用杯子压住,把筷子塞给秦修,示意他再吃点。
“这个地方离庄园那边不远,这周回家看凯瑟琳吧,在家里睡一晚我们第二天顺道去。”秦修说。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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