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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想了
警局愁雲滿布,因為昨晚的大規模暴力事件,搞的民眾人心惶惶。
同時多名警察死於其中,還來不及哀悼,就要取消休假來填補空缺,人手嚴重不足。
所以就有現在的畫面。
一群警察帶著愁眉苦臉辦事,臉糾結成一塊,手卻不停的工作。
但某一位置上的人與忙碌的警察們格格不入。
他坐在一張鐵椅不動,如鷹般的濃眉大眼,注視著桌上的一份資料。
那是一份密令。
一份奇怪的命令。
"陳警官"再三檢視核對著,將所有細節都記在腦海裡,然後裝進一封土黃色紙袋,拿到碎紙機開始消毀。
審問室早已經坐著一人,一位臉色發青的年輕人。
陳警官進去前交代下屬泡一杯即溶咖啡,然後步伐穩重地來到年輕人的對面位置坐下。
不久,一杯霧氣騰騰的咖啡被端上桌,陳警官輕聞咖啡香,他品嘗著劣質的三合一咖啡,就像品嘗一杯美酒。
從進來到現在,陳警官始終不發一語,就像裏頭沒人一樣,純粹只是進來喝杯咖啡的閒人。
但陳警官越是如此,對面的年輕人越惶恐。
沉默,就像挾著他的惡魔使他座立難安。
未知的恐懼,一點點的摧殘他的心志。
這時陳警官有動作了。
他厚重的手掌取了一本檔案翻閱,喃喃自語道:「嫖妓啊?年紀輕輕就不學好。」
年輕人心虛地回:「不是的,這是一場誤會......」
「但對方已經承認了。」來不及辯解就被陳警官的話堵回去。
年輕人沒抬頭,陳警官也沒看著他。
兩人在這沉悶的氣氛下沉默。
陳警官將檔案翻到某頁,停頓一陣。
「從換洗衣物找到兩件沾著血跡的上衣?而你的衣服上的血跡.....葉晴梅。」陳警官再拿出一本較為舊的檔案本出來。
「葉晴梅,五歲,失蹤三天後被人棄屍於荒野。」陳警官冷冷地說著「這件事......該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不!不是的!你不能冤枉我!」年輕人的最後一條理智斷線,他開始漸漸瘋狂,淚如雨下的哭訴反駁。
「每位罪犯都是這麼說的。」陳警官擺著一張面無表情地說,冷酷的聲線幾乎快逼瘋年輕人。
當然,陳警官不是要逼死他,所以說完就離開審問室。
△
太容易了。
搞定這次的任務,我應該能升官了!
只是容易得讓人懷疑,會不會是上天開的玩笑?
「陳警官!」有人叫住了正在思考的陳警官。
那人遞給陳警官一根菸,自己也抽了一根,兩人便吞雲吐霧了起來。
「計畫有變,任務放棄。」那人吐了一大口菸,悄悄地跟陳警官說。
「什麼?我等一下就能成功的,你要我現在放棄?」陳警官差點暈了,果然是老天的玩笑嗎?
「你別激動,我知道這很突然。」那人安撫著陳警官「這是手令,你看!章都還沒乾呢!」
那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陳警官快速的閱讀一遍。
「這是真的嗎?該不會是偽造文書吧?」陳警官不死心的問。
那人如受驚嚇的貓,趕緊摀住陳警官的嘴。
他小心翼翼的在陳警官耳旁說:「別胡說,人還在局裡呢!我可得罪不起!」
△
一間市立醫院五樓。
一位中年大叔蹣跚地走在消毒水四溢的走廊,他邁著艱困的步伐,一跛一跛的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走得汗如雨下,剛完成了復健,身體實在是有些疲累。
終於走回了病床旁,手腳俐落地把棉被疊高,調整成一塊三角形,最上層再鋪上柔軟的枕頭,一塊最舒適的床完工了。
大叔滿意的微笑,全身放鬆的輕躺,讓疲憊的右腳休憩一會。
再看看那空蕩的左腳,只剩一橢圓的尖端。
該死!
那場車禍毀了他,該死的駕駛一走了之,我的身體又該找誰賠償?
多說無益,大叔嘆了一口長且深的怨氣。
門口傳來聲響。
一名平常溫柔體貼的白衣天使進來。
平常應該是要有婉約溫和的笑容的,今天的護士卻擺著一張冷臉。
護士手拿一塊塑膠板,版上一張表格,上滿密密麻麻的病房號,然後是一格格的格子,在大叔之前的病房都大部分都打一個勾,有幾個還是空白的,現在輪到了大叔的病房了。
大叔困惑地看著護士。
護士小碎步走到病床前,粗魯地掀開棉被,迅速地掃了大叔的左腳一眼。
大叔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做什麼!」
冷面護士如復讀機的說:「小傷,恢復差不多了。你該辦出院了。」
「你說什麼?小傷?你沒看見我整隻小腿都沒了嗎?你存心找碴?」大叔瞬間怒火中燒,他只覺得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護士神色自若地說:「至少你還有右腳不是嗎?」
護士說完便轉身要到下一間病房。
大叔氣得從床上跳起,操起拐杖追上,大叫:「你給我回來!我偏不搬走,我看你拿我怎樣?」
此時門外來了一位彪形大漢,是醫院警衛。
警衛二話不說,熟練地把大叔扛出病房。
儘管大叔奮力抵抗,仍掙脫不了保全的壯碩身軀,大叔只能看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遠離。
「我一定要告你們這間醫院!我會告倒你們的!」
護士神色自若地在紙上的方格打勾。
△
大叔被人丟到了電梯口,大叔無奈按了下樓的按鍵。
電梯恰巧停在這層。
燈的一聲,電梯大門開啟。
只見中間一偌大床車,旁邊有三位醫護人員的奮力的壓住床上的傷患。
那人發狂地大叫:「末日到了!殺了我!殺了我!」
「先生請你冷靜!你的傷口會裂開!」
那人的大腿一坑一洞的模糊傷口,鮮紅的血液如小噴泉般的湧出,噴得醫護人員的潔白衣裳都染成墨紅,大腿上一圈圈的血漥讓大叔嚇得腿軟。
「不好意思,你搭下一班吧!」
大叔愣在原地,足足十分鐘才漸漸回神。
大叔赫然發現,自己的上衣居然濺到幾滴血漬,接來傳來陣陣鐵鏽腥味,大叔覺得自己有點頭暈反胃。
他趕緊再按一次電梯的按鍵,說了奇怪,電梯好似隨時都有人,不停的上下運轉。
這時電梯再次停在大叔眼前。
門口開啟,一陣血味的熱氣撲鼻,大叔趕緊摀鼻後退。
這次床車上也躺著一名傷患,他安靜許多,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憩。
不對!休息為何要蓋上白布?
是屍體!
旁邊站著一位淡定的醫護人員,他手裡拿著一肢斷臂?
斷臂還斷斷續續的滴著殘血。
地上一堆堆染紅紗布及繃帶,電梯的牆上更是血紅一片,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牆上與地上都有許多碎肉與人皮......
這次連醫護人員的聲音都來不及聽見,大叔就一個白眼暈了。
△
「護士小姐,請問有沒有血清?」
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闖進護士的休息室中,她的亂髮遮掩面容,衣服髒亂破損,她帶著微弱的聲音問道。
「蛇血清?你被哪種蛇咬了?」護士嚇了一跳,但還有保持專業的態度詢問。
「不是蛇,是人!我被人咬了......」女子身子微微顫抖,看似弱不禁風的孱弱模樣。
「別胡鬧!你是要注射破傷風吧?還是狂犬病?」護士微微一愣。
「不!就是人的血清,像是屍毒之類的......」
「什麼?小姐請你離開吧!這裡不是你能進入的地方。」
護士以為女子胡鬧,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看見女子腳步換慢的往門口走,才轉頭繼續與身旁的同僚聊天。
「你知道嗎?前天就有一位NT大學的學生來掛急診,他自稱是流浪狗咬的,但我當護士也不只兩三年了,那分明就是人咬的,咬的還真可怕!沒想到昨晚就來一大堆傷患都是人咬的......」
「是嗎?難道現在流行咬人嗎?」
「嘿!說到這個我剛才看見......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麼?快放開!」
「你告訴我!那人是不是韓凌?他是不是叫做韓凌?」剛才才要走出門口的女子,聽見護士的話後,停頓一會,然後迅速地抓住護士的手。
「你放開我!」護士也是一個莫名其妙,怎遇見了一個瘋子?
「你快告訴我!」女子露出接近痴狂的猙獰面容,就像飢渴已久的野狼遇見了白兔,那種蓄勢待發的瘋狂。
「好痛!你快放開我!」護士想要擺脫女子的糾纏,女子的尖指甲如鐵鉤深深的嵌入肉裡,就連身旁的另一位護士都阻止不了。
「不是韓凌!不是韓凌!」
女子的力道減輕不少,她低頭喃喃自語。
護士小心翼翼地問:「他叫黃育成,所以小姐可以請你放開了嗎?」
由於頭髮的緣故,護士並沒有注意到女子的嘴角上揚,她默默地放開手,背影蕭瑟地離開醫院。
△
醫院地下室一樓。
奕誠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安穩的睡著,淺淺地微笑。
是不是夢到什麼美夢?
他是否知道佳筠剛離開醫院?
他曉得後會不會追了上去?
不,不會追的。
因為他在也醒不來了。
他臉上的輕薄的白布,像如同鋼鐵般,沉重的壓著他的身子。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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