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心头白月光

　　晋妩一直是个安静的人，性子好，不肯轻易发脾气。可是自从遇到姜肆，就多了些许女孩子的娇蛮。
　　此时，晋妩坐在床榻上，裙摆被掀起来，露出膝盖。果不其然，膝盖处青黑一片，晋妩悄悄地把裙摆拉下来。
　　虽说与姜肆早已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是还是不习惯这样仪态皆失的样子被他看了去。
　　这番小举动，只换得姜肆瞪了她一眼，晋妩就默默地把手伸回来了。
　　姜肆怒气不打一处来，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一手拿着药膏，偏过头来看晋妩，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忍着怒气，把药膏抹在晋妩的膝盖上。晋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姜肆察觉到了，皱着眉头将药膏抹在另一边的膝盖上。
　　姜肆见她又缩了一下腿，大手锁住她的小腿，黑着脸说道，“忍着。”
　　晋妩听了他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怒气，瞬间不敢有一点点的反抗。忍着痛，让姜肆把两边膝盖都抹了药。
　　等到姜肆把药膏都抹匀了，抬头就看着晋妩眼眶里强忍着的泪。
　　这下姜肆又没办法了，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但是看着她一副可怜样子，他就感到一阵心疼。
　　“别哭了。”姜肆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生生地憋出这一句硬邦邦的话。
　　晋妩泪眼巴巴地推了姜肆一下，眼里都在控诉他下手太重了。
　　姜肆看了她这个样子，反倒笑了出来，勾了勾她鼻梁一下，“你这伤还怪在我身上不成？”
　　晋妩听他打趣她的语气，怄气地转头不理他。
　　反倒惹了姜肆哈哈大笑。
　　*
　　姜肆手里拿了对夜明珠瞧，圆润的夜明珠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你瞧着这对夜明珠如何？”姜肆慵懒地靠在躺椅上，问道。示意内侍给站立着的陆靖节拿把椅子来。
　　有内侍拿着夜明珠给陆靖节瞧了一下，夜明珠又被放到姜肆的手上。
　　陆靖节说道，“殿下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这对夜明珠吧。臣未曾见过成色如此好，且如此大的夜明珠。奇珍异宝臣倒也见过许多，此对夜明珠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啊。”
　　姜肆赞许地点头，“你倒还有点眼光，这可是陈国王室秘宝，南方一位巨贾献上。孤准备寻姜国内能工巧匠将之做成两盏小灯，供王后夜间读书照明之用。”
　　“……”陆靖节无奈且无言。王上对这位晋国来的王后可谓是不吝珍宝，此对夜明珠堪比和氏璧之贵重，说是国之珍宝也不为过，王室也不可多得。传言道，王后独得王上爱重，果不其然。
　　陆靖节说道：“夜明珠难得，王上手上这对更是难得一遇，定要好好打磨。”
　　“那是自然，孤只希望换得王后展颜一笑。”姜肆无所谓地说道。几日来，晋妩闷闷不乐许久，好像什么都不能使她展现笑容。
　　他曾经在晋王宫看她巧笑嫣然模样，天真烂漫，容颜灿兮。而如今在他身边反不似从前那般快乐。他很是自责。
　　这位果然有当昏君的潜能。陆靖节默默想，天下皆传言晋氏美貌异常，他想传言果真不虚。他小时是王上的伴读，王上在晋国为质期间，他留在姜国为王上效力，故才有今日的地位。
　　王上杀伐果断，陆靖节很少看他有这样柔情的一面。果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提起王后，王上便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些烟火气息。
　　“王后得王上如此爱重，百年修的福分也。”陆靖节说道。
　　姜肆看了陆靖节一眼，笑道：“遇上她是孤的幸运，多年来不如这些时日快乐。”
　　彼时年少，姜肆与陆靖节纵马泾阳道，贵族少年耽于美婢名妓，独独姜肆不把这些放眼里。原来不是不爱，而是未曾遇见那个钟情一生的女子。
　　“赵丞相求见。”
　　“宣。”
　　赵丞相是素姬太后的父亲，姜肆的亲外祖父。姜肆对外祖父十分尊敬，立马叫人奉茶赐座。
　　赵老丞相一入座，就从身上拿出一份奏折，跪奏王上。
　　姜肆拿起奏折，说道：“老丞相何故不在早朝时禀告？”
　　“此事重大，还望王上三思后谨慎处理。”
　　姜肆看完后，递给陆靖节，示意他看。陆靖节所在的陆家和赵家都是姜肆的左膀右臂，早就绑在了一起。
　　“我姜国自从前几年来就改革兵法，兴军功、造良器，国力逐渐强盛的同时也遭到周边各国的忌惮。几十年前，姜国和楚魏联盟一战战败割让东边的城池求和，后来国力凋零，北方又遭遇游牧民族扰，又割让北方城镇。而今，北地传来军报，游牧民族政权在边境集结大军。如今的姜国已不是当初的国家了。王上可领大军驱除北狄，收复失地。如今民心所向正是好时机。”赵老丞相说。
　　姜肆不语，皱着眉在思考这件事。北狄军队聚集明显不怀好意。但是如今姜国国力强盛，已经不惧怕北狄。北狄是马上民族，骑兵勇猛，亦不可小觑。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明日下朝后，宣大司马和太尉再行商讨此事。”
　　*
　　“王后娘娘，太后宫里娘家的侄女来了。宣您过去见见。”郑嬷嬷立刻叫人准备衣裳，梳洗打扮。
　　晋妩对太后娘娘有些惧意，她严肃而寡言，不多次的见面中，太后娘娘很少对她露出笑意。她渐渐也知道太后并不喜欢她。只是碍于姜肆，勉强对她和颜悦色。
　　到太后宫里，晋妩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她很少看见太后娘娘有这般开怀的时候。
　　晋妩先向太后行了礼，晋妩也是个寡言的性子，不懂讨好人。
　　先前围在太后跟前言笑晏晏的几个贵族少女都来见礼。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举止落落大方，笑起来两颊有浅浅的酒窝。
　　赵颜生微微一笑，行了礼，“拜见王后娘娘。”
　　赵颜生的目光落到晋妩的身上，她久闻晋妩之美，今日一见果真绝色。赵颜生的眼光带着她自己的都没察觉到的探究，她目光落在晋妩的身上许久，后面的妹妹拉了她衣角才回过神来。
　　她身后有个年岁看起来的略小些的少女此时也走上前来，“拜见王后娘娘。”
　　“听闻表嫂绝色，我今天一见，果然如天仙下凡。”说话的是那个年纪略小的少女。她笑起来眼眉弯弯似月牙，看起来娇憨可爱。
　　她大胆的言语并没叫人感到冒犯，然而让人觉得她天真开朗，年纪小不知事。
　　而后，惹来众人拿着手帕笑。
　　太后娘娘挥手叫她坐到身边，佯装怒意，笑道，“没大没小。”
　　赵颜华反倒娇俏地靠在太后身边，撒娇道，“姑母。”
　　晋妩往后看了看郑嬷嬷，郑嬷嬷悄声说，“那是太后娘娘的小侄女颜华小姐。”然后又指了指赵颜生说，“那位也是太后娘娘的侄女，颜生小姐。”
　　晋妩正巧对上赵颜生看似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微微笑地对她致意。
　　赵颜生看了眼在姑母旁边的笑的妹妹，略带指责。
　　赵颜华吐了吐舌头。
　　正当此时，内侍们高声，“王上驾到。”
　　晋妩刚抬头就与阔步进来的姜肆目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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