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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抬头就能看到天，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绿谷，就被灿烂的阳光糊了一脸。
等等……埼玉先生的家，到昨天为止是有天花板这类东西的吧……他呆愣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后，开始疯狂地推搡依旧睡得死沉的埼玉。
“快醒醒，埼玉先生！！！”
“啊……闹钟还没响，再、再让我睡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埼玉翻了个身，将绿谷的声音隔绝在背后。
天都塌了、不，你家天花板塌了啊！！绿谷瞥了一眼旁边已经被掉落的钢板砸得稀巴烂的闹钟，距那锃光瓦亮的脑袋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话说是不是太亮了一点……拜托你把窗帘拉上好吗？”
将被子裹成一团，背对着自己的不明生物如此说道。
不仅是窗帘，连窗户都没有了啊……
绿谷觉得对方要是再睡下去，估计离长眠就不远了。他心一横，一把掀开被子，大声地在对方的耳边吼道：“埼玉先生，你家被拆了啊啊啊！！”
经绿谷这么一吼，这下埼玉是彻底醒了。
他一下子坐起身来，死鱼眼在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碧蓝的天空的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怎么回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兜了一圈之后，埼玉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同样满脸茫然的绿谷身上。
“你干的？”
“不、不是。”瞬间涌起的求生欲，让绿谷连连摆手。
他哪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老师！”杰诺斯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由于大门不翼而飞的缘故，他干脆直接从天上，依靠着动力器缓缓降落在了屋内。
“哦，杰诺斯。”都这个时候了，埼玉还不忘打声招呼，然后苦恼地看着自家被七零八落的模样，“强拆倒是提前说一声啊，还有补助金呢……”
“老师！”虽说改造人表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语气中还是能直观地感受到情况的紧急。
“不光是老师的家。”他一字一顿，“方圆几十里内城镇都在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绿谷倒吸一口冷气。
“英雄协会已经让政府下达了市民紧急避难的通知，同时这次的灾难级别的判定是——龙。”
杰诺斯沉重地说道。
英雄协会会将灾难的不同威胁程度分为神、龙、鬼、虎、狼五个等级。
而判定为“龙”意味着，这次的灾难不容小觑。
“协会派遣了数十名A级英雄前去救援，同时还有几名留在本部的S级英雄也一并接到了通知。”
“杰诺斯也是吗？”埼玉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是的，老师。”
埼玉看着四周一片废墟的光景，死鱼般的眼睛让人读不出他在想什么。
“把我家搞成这样，得好好让那家伙道歉才行。……还有赔钱！”
绿谷吞了吞口水，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让他下意识地抬脚。然后，有什么东西骨碌骨碌地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绿谷弯下腰，将其捡起。那是一个形状古怪的粉红色装置，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女孩子头上别的发卡。但若是戴在头上，又显得一言难尽。
把弄了半天，绿谷也没能想出手里的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埼玉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摸了摸下巴：“这颜色会不会跟你的风格不太搭？”
“不、不是的。”绿谷慌忙地解释道，“我也是刚才偶然间才发现的。”
埼玉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估计就只想着早日抓到那个人，再狠狠地揍上一顿以便发泄他一觉醒来家都变成砖瓦的怨气。
现在的怪人一点都没有基本的道德素养。
埼玉内心暗暗咒骂着。
绿谷还在研究着手中的装置。虽说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他潜意识地觉得这很可能跟这次大规模受灾的情况有关。
突然，不远处的废墟里面似乎有动静。虽然是轻微到细不可查的声响，但离来源最近的绿谷还是耳尖地捕捉到了。
难不成是有人被困在那里？！
一旦这个念头浮出水面，绿谷立刻将粉色装置放入口袋，循着声音的方向迈去。
“喂，出久，你要去哪里？”埼玉在背后唤他。
“我好像听到那边有什么声音，我去看看！”他没有回头。但为了防止对方过于担心，他最终还亡羊补牢地添了一句。
“我很快回来！”
埼玉似乎在他的身后嘟囔了什么，但由于距离地渐渐拉远，绿谷没能听清。
小心翼翼地越过满地的碎石瓦砾，绿谷弓着背走过一个低矮的通道。那个声音在他靠近的同时，变得十分清晰，甚至已经能大致判断出其具体位置所在了。
提防着头顶二次坍塌的风险，绿谷终于看清了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毛色橘白相间的小猫。
它看起来被困在这里了，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感应到有人类的气息，它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绿谷，然后弱弱地喵喵叫了几声。
弱小、可怜、无助。
绿谷瞬间就被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心脏。
“乖，别怕。来这边。”
他一手撑着上方摇摇欲坠的铁板，另一只手朝橘猫伸过去。
但似乎因为过于害怕，小猫始终只是在原地喵喵地叫唤着，不肯挪动半步。脚下的土地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尘土和碎屑落了他一身。绿谷思忖着过不了多少时间，这里就会彻底倒塌。到时候不仅没能救出小猫，就连自己也得被活埋在钢筋铁板之下。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大致估算了一下，绿谷决定放手一搏。他轻轻地放下原本撑在铁板的手，然后尽量减小自己动作的幅度，然后趁着上方还只是摇摇欲坠的间隙，他一把捞起小猫，然后奋力朝空旷的地带跑去。
抬脚，然后落地的一刹那，悬在上方的铁板忽然松脱，连带周围的废墟一同倒塌下来。
绿谷还来不及抬头，巨响和风声就能告诉他死亡近在咫尺。脚下的碎石使他踉跄了一步，直直地朝地面上摔去。然而，绿谷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要摔倒了，而是紧紧地将小猫护在怀中。
意料之中的痛疼和死亡并未降临。直至绿谷疑惑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半浮在空中。而那些原本会砸落在自己身上的钢筋铁板，悉数被人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诶？”
完全不明白现在状况的绿谷，只得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处于失重状态的双脚。还未及他反应过来，重力的作用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绿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怀中的小猫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用尽全力挣脱了绿谷的怀抱。然后跑走之前，还不忘冲着他喵喵地叫唤了几声，才嗖地一下消失在了视野中。
……自己，是被感谢了？
还残留有毛茸茸的触感，绿谷怔楞地看着自己的手。
此时，放在兜里的粉色装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绿谷这才想起它的存在，赶紧拿了出来。
[原来如此，是被你拿走的吗。]
脑内突如其来传来的陌生声音，吓得绿谷直接把手中的装置掉落在了地上。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离地面不过咫尺的距离时，那个粉色装置竟然停住不动了。
像是被人牵引着一般，那个装置调转了个头，慢悠悠地落在了一个人的手掌里。
染着夸张的粉色头发，带着奇怪的眼镜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他头上的一侧所带的头饰，正是绿谷方才捡到的同款装置。
“那个……外、东西，是你的吗？”
刚准备脱口而出“外星装置”，转念一想不太礼貌的绿谷瞬间改口。
[嗯。]
粉色头发的少年态度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装置戴了回去。
这下终于对称了。
对方长呼了一口气，瞬间神清气爽。
然而，绿谷注意到从刚开始到现在，对方的嘴巴就没有动过。
甚至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怎、怎么回事？
是类似于腹语之类的异能吗？
但是那个声音又不像是从对方腹中发出来的，感觉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
绿谷陷入了混乱之中。
另一边，粉发少年一直维持的面瘫状态似乎有些动摇。
绿谷置身事外，不住地进行着脑内风暴。
终于，粉发的少年忍不住开口了。
[不是腹语。]
绿谷一惊，不由得起身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说罢，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把捂住胸口，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少年：……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拿到我头上的装置，但看这个样子自然能明白吧。]
绿谷内心的所想似乎如大浪向他的大脑中汹涌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还有，你稍微冷静一点。]
[有点吵。]
刚才对方情绪波动一起，他的大脑就仿佛要爆炸似的闹哄哄得要命。
“可、可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委屈和惊异交错在一起，绿谷的脸皱成了一团。
瞧见他的神情，粉发少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心灵感应，这种能力你应该知道吧。]
绿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你明明没有说话，却能跟我交流。”
“……这也是你的个性吗？”
感觉，好厉害啊。
对方似乎听见了他内心的感慨，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缓和。
“那个，如果我不说话的话，也能跟你交流吗？”
绿谷试探地问道。
对方点点头。
绿谷注视着粉发少年绿色镜片后的眼睛，用力地想把自己的心音传递过去。
[你不用那么使劲也可以，我听得见。]
脑海中如愿传入了对方清冷的声音，他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种个性真的太厉害了！]
绿谷的脸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双眼也升腾起了雀跃的光泽。
[……个性么。]对方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但很快就烟消云散。
[那个，虽说自我介绍得有点晚。我叫绿谷出久！]
[齐木。齐木楠雄。]
对方言简意赅。
而自称齐木的少年在看到绿谷伸过来的手时，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握上。
[齐木君的个性真的好厉害啊，真好啊。] 已经很久没有和同龄人进行没有任何隔阂的交流，总感觉那已经是遥远的事情了。所以绿谷显得格外积极。
相比之下，齐木的态度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有些冷淡。
[……你的能力，也很特别。]对方快要满溢出来的赞美之词，齐木一时间招架不住。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但是，这并非违心之语。
因为对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取走了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装置。
……对地球的安危也是同样的。
若不是自己提前惊醒觉察到状况的不对劲，多半这颗星球的寿命就止步于此了。
真危险啊。隔着镜片盯着那熠熠生辉的绿色眼眸，然后顺着往下。视线在那黑色的装置停留了些许后，齐木轻微地眯了下眼睛。
“喂，出久！你在哪里——”埼玉在叫他。
“那个，埼玉先生我在这里！”绿谷跳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我说你啊，别到处乱跑啊。”
埼玉和杰诺斯一同赶了过来。
“抱歉，刚才有一只小猫被困在里面。”绿谷为自己给对方添麻烦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还有，埼玉先生，我还遇见了个很厉害的……诶？”
他刚想介绍齐木给他们认识时，一转头，原本站着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是遇见了熟人吗？”杰诺斯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感应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奇怪，刚才齐木君还在这里的啊。”绿谷摸不着头脑地环视着。
不过，他很快就把其归因于齐木那特殊而又强大的个性上了。
连移动速度都那么快，真不愧是齐木君啊。
……真让人羡慕啊。
绿谷暗搓搓地想着。殊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已经诸数传递给了已经回到家中的齐木脑海里。
“算了算了，回家吧。”埼玉懒洋洋地说道。
“可是……”
公寓不是已经倒塌了吗？
绿谷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因为他一抬头，就看见原本化为废墟的公寓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成了原状，甚至还像是重新装修过一般焕然一新。
“……我是眼花了吗？”绿谷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埼玉似乎早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虽然当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差点没把杰诺斯的手当做自己的手臂掐断。
“……大概是龙的谢罪吧。”
由于改造人的缘故，杰诺斯始终如一地保持着淡然。
绿谷越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幻。
·
“哦，对了对了。”
回去的途中，埼玉顺道去了一趟同样恢复原状的超商。
“出久，你昨晚不是问我那什么欧……？”埼玉抓耳挠腮，半天想不起那个名字。
“欧尔麦特！”绿谷提醒道。
“对。”埼玉和走在他旁边的杰诺斯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我认识的那个人并不叫这么……绕口的名字，但他可能认识你口中的‘欧尔麦特’。”
“要去见见吗？”杰诺斯问道。
“失望的话可别抱怨啊。”
回忆着自己老朋友弱不禁风，还时不时咳血的模样，埼玉决定先丑话说在前头。
……说起来，这小子有时候也会咳血呢。
说实在的，他不怎么喜欢看到这孩子失望的神情。
绿谷愣了愣，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要。”他不假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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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炸出更新！
赶上儿童节末班车，六一快乐啊各位天使们啵唧！
大家不要怀疑自己，就是齐神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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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依旧忙成狗，不出意外随缘周更。
催更随意，人越多可能会鞭策我写越快（？？？
以上，是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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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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