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节节拍

作者: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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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次日,曹敬带了些礼,前往文邕的府上。

      小厮禀报过后,文邕急忙出来迎接。

      “不知曹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哪!”二人相互行礼,“得知今日文中郎在府,前来叨扰了!”

      “哪里,你能来,我甚是高兴,请!”

      “请!”

      进厅堂过后,文邕吩咐下人端来茶水,

      “不知曹兄前来,所为何事?”

      “说来惭愧,今日前来,便是想为吾儿曹华求一门亲事!文中郎也知我儿只痴情于文姬,时常说非她不娶,我也无奈,还望文中郎成全小儿啊!”曹敬喝着茶,满怀着期待。

      文邕知道他会来提亲,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早晚也得应付此事。

      “实不相瞒,我自然也知道华儿他对文姬的一往情深,只不过,,,唉!”他叹了口气,略显为难,“前些日子,河东世家卫继陵大人已前来我家提亲,原是我还在考虑,谁知我儿文姬与那卫继陵之子卫仲道却是一见倾心,我自然要许我儿幸福,便已应允,如今曹兄也前来提亲,,这,,,”

      曹敬脸色稍稍变了,这文邕如此回答,他便知道了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思量的,看来,想要拉拢他文邕,已然是不可能了,

      “既如此,自然是我儿没福了,”他停顿了会儿,继续说道,“文中郎思考全局稳固,只希望文中郎能够了却自己的心愿,也愿文姬她能够寻得自己幸福!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起身准备出去,文邕也起身,欲去送他,却被曹敬阻止了,曹敬握住他的手:“既然文中郎不想入这泥塘,那也好,只是中郎还需记得收敛锋芒,平平淡淡便好,切莫大意呀!”文邕知他好意,十分感动,

      “我自然晓得,劳曹兄挂念了!”

      董之卓急急忙忙进入后宫之中。

      镜子前的舒妃正被宫娥服侍着梳妆打扮,她妖娆妩媚,展现出一股唯美之态,榻上的东皇还沉迷在温柔乡之中,嘴中还时而喃喃呓语。董裘姝看了那榻上的人儿一眼,轻蔑的笑了一下。

      董裘姝本事董府的一名丫鬟,由于相貌出众,自她十八岁起便被董之卓强行送入了这宫闱之中,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董之卓争权的一颗棋子。东皇迷恋她的美色,她倒也帮了董之卓的许多大忙。这数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来的,只感觉时光匆匆,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木头人罢了。这人想死不易,想生,更是难熬!

      “娘娘,董丞相求见。”一宫娥向她禀报,她抬手,示意周围的宫娥退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那日朝堂争辩,董之卓败了,他甚是气急,想着定是那后宫妇人不中用,未曾对那东皇多吹枕边风,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自然要前来责问一番。

      董裘姝缓缓的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相国来了,赐座。”

      “参见娘娘,臣今日前来的目的,想必娘娘早已知晓。”董之卓有些不懈。

      “哦?莫不是董丞相献计失败了?”董裘姝高高上坐,面无表情。

      “臣献计失策,全因娘娘无能,让那王相允白白抢了功劳,臣奉劝娘娘,娘娘还需要考虑大局,否则,,,,”

      董裘姝知道他的意思。

      她自己原是有心上人,只是被董之卓知道了那人,便抓了他,威逼她若是不听从使唤,便让那人不得好死。她不自觉的紧握了手,但依旧强装淡定地说道:“本宫自然知晓该如何做,相国又何须平白害了别人。”

      “哼,”董之卓得意地笑了,“但愿娘娘记得您的金口玉言,臣告辞!”董之卓得意地走了,董裘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远方入了迷。

      这世间,不过一个情字让人受百般折磨,若是没了情,那便可能会好吧。“爱妃!”内室传来东皇慵懒的声音,唤醒了呆住的董裘姝,她偷偷拭掉眼角的泪水,朝内室走去。

      曹敬回到府中,曹夫人便急忙前来问话,

      “老爷,如何?可成了?”曹敬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起,似是知道了曹敬的意思,曹夫人也没沉默了,。过了些许,她说道:“不成也罢,天下女儿家多的是,不愁我儿寻不到好姻缘!”

      曹敬拍了拍她的手,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只不过怕是我儿要悲伤一段时日了。”

      二老皆叹了口气。

      曹华率领军队,进入了边境区,这里早是荒凉一片,偶有几只哀鸿飞过,曹华心里为之一震:这国家不宁,百姓也难得安宁的日子。想来思去,他越是气愤,东皇无能,实乃东和不幸。

      军队驻扎好后,曹华命令三军原地休息。东和已多久没有战事,军队闲散已久,如今远离故土,前来这一毛不拔之地,多少人都不禁有些凄凉,士气大减。曹华见眼前的队伍少了很多气势,他便觉着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了。

      傍晚,众军聚集在一起,曹华走进中央,大声呼道:“各位兄弟,这胡人侵我国土,杀我国民,是可忍孰不可忍,常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正是你我为我东和付出一份力的时候了,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军者,本就该马革裹尸,护我疆土,为这天下赢得太平,即使如今我们远离故土,远离亲人,但当你我得胜之日,便可与他们在这太平之世团聚,岂不美好?为此,我们则该一鼓作气,打赢了这战役。大家可怀希望?”

      曹华言毕,众军便纷纷跪了下来,开口同言道:“臣等,誓死保卫国土,诛杀胡人!”

      转眼已至初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愁,自来这秋便是墨客骚人抒发愁绪的时日,文姬看着眼前昏暗的天际,更添了一层哀愁。明日,她便要远嫁河东邑安,手中始终拿着胡笳,未曾放手。

      雨霏霏,连绵的秋雨悉悉索索的倾注着,迎亲的队伍早在文家府外等候,敲锣打鼓,唢呐声余音不绝。文姬在丫鬟的伺候下,已经梳妆打扮完成,火红的嫁衣衬着她的肤色更为白皙,

      凤冠霞帔,本是女子此生心中服饰的极爱,如此尽态极妍,也就想着可在心爱之人的注目下共赴此生,想不到如今,这嫁服虽美,却丝毫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喜意。

      哭哭啼啼辞别了爹爹,她便被迎亲队伍抬着,离开了都城,前往河东邑安。卫家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前来的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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