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王的绿帽子

作者:立誓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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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3)
      由于心灵突然受到了震荡,于是精神出现了相应的恍惚,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我偷衣服的时候被主人家抓了个人赃并获,直接将老脸丢到了沧水河底的淤泥里。

      秉着有难同当的高尚情操,把揪住我的壮实汉子带到了正好整以暇晒太阳的沈临渊的面前,用手笔直地指着,我气沉丹田字正腔圆:“是他让我偷的!”
      如此贱招显然超出了沈临渊的认知范畴,永远带着高高在上的人生赢家风范的自信笑容顿时僵住,张了张嘴,竟言语不能。
      他的这幅窘样让我看了很是愉悦,而我俩的这幅衰样想必让汉子看了很是惊悚:“你们这是……该不会遇上强盗了吧?”
      沈临渊终是回过神来,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几下,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暗哑而虚弱:“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这个小兄弟绝非有心为盗,他只是误会了我的话。”说着,伸手在我的头顶轻轻拍了一拍,柔声:“我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去瞧瞧那儿有没有御寒的衣物,若有,便用银子去买,可没让你直接就拿啊。”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碎银,明白自己是被这货给耍了,一时急怒攻心,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沈临渊则仍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大汉温言解释:“我在绥安城外游玩时不慎失足落水,幸得他舍身相救,方能仅是被水流冲至此地而无大碍。他的性子极为单纯,见我感了风寒,心中着急,这才做出那般冒失之举,还望大哥莫要见怪。”旋即又转而将我望着,抿唇一笑,宠溺着叹息:“你啊你啊,真是我的傻阿旺。”
      我顿时如被秋风扫了的落叶般一阵激灵。
      那大汉看看沈临渊再看看我,神色有些迷茫。
      我看看自己又看看沈临渊,忽然间大彻大悟。
      魏国民风向来开放,近些年更是充分给予了断袖分桃龙阳之好,以茁壮成长的肥沃土壤,甚而大有不如此不足称真爱之汹涌态势。
      所以那大汉虽是山野农夫生性质朴,却也只是短暂困惑了一下便对这种除了性别合适其余什么都不合适的伟大爱情表示了极度的理解和支持,并热情洋溢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沈临渊自是欣然从命。
      我唯有无语凝噎泪双行……

      大汉姓牛,我讨好地唤他牛哥,他将两只铜铃大的牛眼一眯,笑呵呵应了。
      牛哥此番是趁着秋猎时节入山打些野味拿去市镇变卖,独自暂居之处有两间木屋,外面用半人高的篱笆随便围了一圈,颇为简陋。
      沈临渊路上还能强撑着与牛哥说笑寒暄,一踏进屋,却再也支撑不住般的猛然晃了几晃,旋即颓然一歪,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全无防备的我的身上,弄得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撒手人寰。
      牛哥见状,忙帮着将沈临渊扶到榻上躺下,问明情况后,又拿来了一罐膏药给我:“擦这个,祖传的,好使。”
      我张张嘴:“……啊?”
      牛哥看看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差点忘了你这儿不大好使……”
      之前活像犯了错的倒霉熊孩子带着苦主来找自己家长于是被毫无技术难度看待成了一个心智不够健全的生物的某傻子:“……”
      牛哥自顾自的将胳膊一伸,直接把已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沈临渊从仰卧给掀成了俯趴,接着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上衣,然后往手心倒些药膏,覆在他受伤的后腰部位一顿揉搓,整套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饱经生活磨砺的蒲扇大粗手在那截肤色莹润肌理细腻的小蛮腰上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心情不免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而任人宰割的某病猫则只能:“……”
      牛哥一边认真亲自示范一边非常有耐心地问我:“看明白了没?就这么的,多揉揉,很简单的。”
      我只好僵硬地咧了咧嘴:“噢,那……那麻烦牛哥了。嘿嘿……”
      他站起来,把瓶子塞给我:“行了,我去采药了!”
      “可是……”
      “他在发烧呢你知道吗?不赶紧喝药,就该……”牛哥想了想,半真半假地瞪瞪眼:“就变成和你一样了!”
      我:“……”
      牛哥匆匆交待了几句,背了竹篓便走,临出门前又想起一事:“对了小兄弟,差点忘了,他的裤子也还没干透呢,你快给脱下来烤一烤!”
      我只能继续:“……”

      我捏着药瓶在床边默默地杵着。
      沈临渊趴在床上默默地挺尸……

      秋阳渐好,一只鸟儿落在窗台,歪着脑袋好奇地张望着。
      沈临渊虽甚是清瘦,身体线条却很是流畅有力。
      自两块形状优美的肩胛骨一路向下,至腰臀相接处陡然收窄,衬得沿着脊柱微凹的那条缝有种说不出的诱惑美感来。肌肤白皙却并不显孱弱,反因了常年习武而仿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我揉揉鼻子,光明正大将非礼勿视的目光定格于右侧后腰那片淤青肿胀,也是整个肩背唯一的一处伤痕。
      而我那命丧黄泉的夫君,少入军旅,十四岁起便领兵出征。沙场驰骋刀枪无眼,就算是太子殿下有真龙护体也断无可能不在身上留点纪念。况且以其英年早逝横死异乡的悲剧下场来看,估计护着他的该是条不靠谱的瞌睡龙……

      正愣怔出神,忽听沈临渊略有些无奈地问了句:“看够了没?”
      我很老实地回答:“没呢。”
      “那继续。”
      “好呀。”
      他无语了一下,诚恳建议:“要不要我脱了裤子再看?”
      窗口的小鸟‘啾’的一声飞走了,约摸是对两只人类毫无下限的比赛再也不能直视。
      我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你好歹也是位世家公子,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无耻呢?”
      沈临渊扭头瞧了瞧我,似乎有些讶然地挑了挑眉,随即轻轻问道:“你这是,害羞了吗?”
      其实我本来一直都挺坦荡的,毕竟以男装混迹画舫那么久,该见识的不该见识的早都见识得差不多了,所以如果面对一个半个的异性□□就大惊小怪三贞九烈的未免太过矫情。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想倒也不防顺势扭捏一把,刚想搓着衣角嘤咛着点个头,便听他又义正言辞道了句:“你好歹也是位女中壮士,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害羞呢?”
      我愤然将药罐砸在床头,刚想拂袖而去,他却忽地笑了一声:“好走不送啊,顺便,代我向篱笆墙外的诸位问好。”
      我纳闷:“谁?”
      他却没再作答,而是慢慢翻了个身,倚墙坐着,同时手腕猛然一震,便只闻得极短促的两件利器相撞声,伴外间传来的一声同样急促的惨叫,旋即一切又归于宁静。
      微微吁了口气,沈临渊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布巾,不慌不忙地细细擦拭着满头满脸的冷汗。若非面色实在太过惨白灰败,看上去简直像是刚在自家桃花盛开的后院耍了套郎情妾意剑般的悠然自得。
      可惜我却实在没什么心情阳春白雪,只顾瞪着刚刚掉落在地的被截为两段的飞镖,问的话也很是有些煞风景:“你把谁给杀了?”
      他淡淡回了句:“不知道啊。”
      “……这位公子,麻烦你不要用菜市场买大白菜的口吻来说这么严肃的事情。”
      “这位壮士,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抬眼看了看我,顿了一顿:“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知道的。”
      “是什么?”
      “他们要杀的是你。”
      “为什么?”
      “因为如果想要杀我的话,断不可能派些提不上台面的三脚猫来送死。”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冲我来的啊。”
      “不然难道是为了被牛兄杀掉的那些山间小动物来报仇的?”
      “……可我又没有仇家。”
      “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你不顺眼呢?”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屈膝靠坐,旋即偏首将我打量,慨叹:“没法子,有的人啊,就是天生具备了让人想要没事就砍两刀玩玩的气质。”
      我咬牙再咬牙,才终于勉强按捺住把外屋灶间正熬着的那锅热滚滚的菜粥糊他一脸的冲动。
      总算沈临渊尚有人性未泯,轻咳着笑了一阵后便转而正色:“不过经了适才一下,对方应该多少明白,就凭那几个货色是成不了事的。”
      我眼睛顿时一亮。
      他却又接着道:“所以但凡有点儿脑子的,接下来都会换高手上场。”
      “……不会吧?多大仇啊?”
      他扬扬眉:“这要问你呀。”
      “……妈的都说了跟我没关系!……好吧算了这个问题容后再议……”我充满挫败感地忧伤了一个弹指的时间,然后迅速偃旗息鼓端正心态,一脸谄媚地蹲在他跟前,只恨无法让他看到我假想中的尾巴摇得有多么的欢畅:“反正不管来的是什么高手高手高高手,你都能解决的,对吧?”
      他垂眸望着我,眉眼弯弯,让我甚至恍惚在那病容满面的憔悴间愣生生瞧出三分可爱来:“我说能,你信吗?”
      我刚想狗腿地点头,他便又补了句:“阿旺啊,原来你不是装傻,是真傻。”
      所以可爱什么的,果然是瞎了我的狗眼!……
      我万念俱灰会地颓废含恨:“那怎么办?一起等死吗?”
      “那必须不能!”沈临渊的断然否决让我心中的希望小火苗几乎再度死灰复燃,然后却眼见着这货毫无道德感地两手一摊:“大不了,就表示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不参与只旁观呗!放心吧,念在咱们萍水相逢即有缘的份儿上,我会给你收尸的,不用太感动。”
      我:“……”
      他抿了一抿毫无血色的唇角,带出一抹隐隐的笑纹,态度则颇为诚恳:“有什么要交待的尽管说,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就一个问题。”我想了想,报之以同样诚恳的态度:“你现在都快比一个刚剥了壳的白煮蛋还要光溜溜的了,哪儿来的暗器呢?”
      他:“……”

      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欣赏沈临渊因了如此犀利的问题而导致的精彩小表情,外面就似乎传来了些许不是那么和谐的响动。
      我耳朵一竖,半分不带犹豫,一个箭步便窜向靠窗的屋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占据了最为安全有利的地形,这才稍稍吁了口气,冲着仍端坐在对面的床上,始终纹丝不动的沈临渊发表感叹:“该不会是那什么高手这么快就到了吧?还真是一点高手的矜持都没有啊。”
      他颇显无语地默了一默。
      我则只管抱紧膝盖尽量团成一个球,把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的又缩了一缩。
      他抚额:“瞧把你给熊的……”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牛?你猛?你猛牛?那你倒是冲出去跟人家打呀。”
      “那不是猛牛,是蠢驴。”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下,旋即忽然要笑不笑地道了句:“真的猛牛,敢于直面如林的弓箭,敢于正视飞舞的火把。”
      我背脊陡然一凉,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惊胆战着转过身,两手扒着窗台,小心翼翼的刚露出半个脑门,便被一排明晃晃的在弦之箭闪瞎了我钢浇铁铸的无敌狗眼。哆哆嗦嗦蹲回原姿势,嗓子有些发干:“还……还好,还没点火,还有时间想办法……”
      他眉梢一扬,摸着下巴打量着我:“所以,你是打算挖地洞逃走么?莫非你和土拨鼠是亲戚?”
      我愣了愣,勃然大怒,愤然怒斥:“一时半刻不毒舌你能死吗?能吗?!你不是功夫很高的吗?在这里显摆嘴皮子做缩头乌龟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啊?”
      他竟看上去一丁点儿也不生气,眨了眨眼,仍是温文尔雅的和颜悦色,诚挚建议:“你还可以再大声点儿,这样他们就可以确定你的方位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连串的‘咻咻咻’。
      我连滚带爬躲过一堆飞镖飞刀飞斧头什么的,一个饿虎扑食跳上床,当机立断躲在了他的身后,痛斥:“一群败家子,暗器不要钱的吗?”
      他已然随手抓起棉被,将内力关注其间,权作了刀枪不入的临时盾牌。
      一拨密集攻势告一段落后,短暂的消停了片刻,我劫后余生的抹了把冷汗,不抱什么希望的问了句:“完了么?”
      “嗯,完了。”
      “……真的?”
      “完蛋的完。”
      “……”
      下一瞬,望着从窗口丢进的十几支火把,我欲哭无泪。
      沈临渊在第一时间便将会导致火上加油的棉被给抛了出去,随即和我一起看着开始四处燃起的木屋,在迅速窜起的令人窒息的滚滚黑烟里沉声:“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一听,赶紧涕泪交流着抓住他的胳膊,抓住货真价实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放声哀嚎:“英雄!救命啊英雄!”
      他偏过头用力咳了一阵,然后转过脸,吻住了我的唇。
      快,稳,准,狠。

      我……
      老子……
      老子的第一次……
      老子守了整整十九年零六个月又二十八天的第一个……
      就这么……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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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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