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纹莲花楼君心无尘

作者:此山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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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起来了,两人见了面都有些尴尬,幸好雁儿昨晚做了心理准备,她先开了口,化解了尴尬,“早上好啊,相夷。”露出自己招牌表情,笑眯眯的样子,表示自己的心情很好。
      “嗯,你也早上好,雁儿。”他心里有些诧异,以为她今天会不高兴,谁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叫她“雁儿姑娘”,反而叫起了“雁儿”,这种更亲密的叫法却让他十分适应。真是怪事怪事,他或许应该及早和她告别,离开这个村子了。
      就在他想着关于离开的事情时,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二人都大感不解,心有灵犀似地向院子走去。
      来到院外,雁儿才发现许多村民都停在了她家门口,不住张望。看到二人出来了,他们都安静下来,目光看向姜大海父子。
      雁儿看到这么多人停在自己的家门口,觉得应该出了什么事,于是开口就向姜大海问道:“村长,敢问这一大早来我家所谓何事?”她不问别人只问村长。
      “雁儿姑娘啊,你在我们东厝村也已经有大半年了吧,这院子也是原来的村长看你可怜才让你住的。不过,我现在看你过得还挺好,和一个不相熟的男人住在一起日子过得也是挺快活。为了维护村子的名誉,我希望你们能搬出东厝村。”姜大海慢慢道出自己来的目的,竟是要赶这两个可怜的人走。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村长,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无家可归的姑娘,一个是身患重病的书生,多可怜啊,还是让他们住下吧。”
      也有人说“村长,我看着两人来路不明,还是赶紧让他们走的好。以免连累村民们啊。”
      还有人说“这两人天天在一起,好像还住在一间屋里,是不是已经住在一张床上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人实在不应该住在村里。”···
      雁儿听着这些村民们的议论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气得不轻,就在她要发火时,旁边那人先开了口,声音温温润润的,“我和雁儿姑娘是清白的,多亏了她的照顾我才能康复,如果是我的出现造成了村民们的困境,那么我就离开,这样能让雁儿姑娘留下吗?”他看向姜大海,询问。
      众人听了他的言语之后又是一阵议论,什么“李公子真是个好人呐”或者“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为什么要急急离开?”或者是“还是让他们住下吧,俩孩子怪可怜的”等等话语。
      雁儿此时已经平复下了心情,当她听到李相夷说要离开时,她就明白,他想要离开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有的念头吧。不过,她不会离开他的,或许直到13年以后再离开,那时他应该很快乐了吧。
      “村长,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了吗?如果真的是给村里带来不便的话,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如果是私人恩怨的话,就请私下来说,不要以这种方式来说。”她早已看到人群中幸灾乐祸的姜鹤了,今天这事儿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小肚鸡肠的丑男!雁儿在心中腹诽。
      “哎,我说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样难听,还有没有点礼数啦?”姜大海对于雁儿的反应很是恼火,本以为他们会求饶,谁知却都是“死鸭子嘴硬”。
      “我这个丫头确实是不懂礼数,您现在就给个准话吧。”雁儿干脆道。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今天非走不可!不然的话我就要赶你们了。”姜大海见事情无法善了,竟是撂下狠话走了。他一走,剩下的村民们也就陆陆续续离开了,不少村民过来安慰他们,说会帮他们向村长求情。雁儿十分感动,连忙说谢谢。
      最后只剩下姜鹤一人,他咧开嘴,慢慢走向雁儿,说道:“章珂雁,你也有今天!李相夷你要怪就怪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吧!章珂雁,你要是真想留下来呢就求求本少爷,我高兴了呢兴许也会放了你们。”姜鹤猥琐说道。
      “不了,谢谢姜大少的好意,我们不需要向一条狗求情。”李相夷冷冷道。
      “雁儿,我们走。”他拉着雁儿就向院中走去,根本不管姜鹤是否还在那里,真的像是把他当做狗来对待了一般。
      “你···好!竟这样羞辱与我,我要你好看!”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
      雁儿被他拉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呢,你不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吗?今天怎么怒了?”雁儿坏笑道。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都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李相夷反过头来质问她。根本不理会“好好先生”,反正每次说新的词语,她最后都会忙不迭告诉他含义,根本不用开口问。
      “我那不是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嘛,就像你说的,就当是犬吠喽。”雁儿笑眯眯说道。
      “你,你还真是,哈哈哈···”他终于忍不住笑了。
      回到屋里,雁儿面对着他说,“你在这里收拾东西,把屋里的一切必备的东西收拾好,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动了。我出去找辆板车。”
      李相夷困惑道:“怎么了?这是要干什么?”
      雁儿双眼明媚,笑道:“我们要搬家啦,笨蛋!”
      他听到之后大惊失色,赶紧拦她,“其实,其实你不用搬走的,我一个人离开就好了,我去求情,你还是可以留在村里的。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以后怎样报答你?他艰难地说完。
      雁儿回头正视他,无比严肃地说道:“刚才我就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了,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好吗?我就当你是放了个屁,再说我就要生气了。李相夷,我告诉你,我章珂雁现在把你当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为朋友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我还跟你说,从今往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了,你也别想把我甩掉!我就跟定你了,你能把我怎样?”说到最后,她俨然变成了个无赖。
      他又好笑又感动的看着雁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涨的满满的很温暖,“你一个姑娘家的,说话别那么粗鲁,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比你大,你以后还不会养我老吗?我就是赖定你了!”雁儿无所谓地说。
      “赖着就赖着吧,咱们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赖就赖一辈子吧,雁儿。他在心里叹息。好像现在的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但是,他不排斥。
      “这才对嘛。好了,咱们各自行动吧!”她兴致勃勃的就要动起来。
      “咱们搬哪里去啊?没有房子啊?”他疑惑道。
      “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啦,你就放心吧。”她开心地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相夷终于收拾好了屋内的东西,必不可少的锅碗瓢盆、床单被褥、衣服等等,加起来不是太多。就在他往外面运的时候,雁儿也拉来了板车。板车够大,装下所有东西后还有空间让人坐。
      “你坐在后面,我拉车。”雁儿说。她借车的时候也向村民借了头牛,这样就可以牵着牛拉车,而不用自己拉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你上去休息吧,我来就好。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他温柔地说,他知道她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那好吧,就一直往东拉,拉到海边就行。”她也不扭捏,直接说好地点就上了车。
      “好嘞,那你坐好,我就出发了。”他淡淡笑着说。
      雁儿躺在车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心情出奇的好。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东厝村的,现在离开的虽然不远但总是离开了,不是吗?而且他总算没有扔下她独自走,这也是她成功的第一步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笑眯眯想着。
      一路上村民们见他们离开都纷纷向他们告别,挽留者有之,伤心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反正以后还会见面,所以离别的哀伤并不浓。他们两人边走边和村民们告别,他们都是好人,两人心里都这样想。
      他拉车拉的很稳当,她躺得很舒服,就这么一路向东走,大约到了中午,他们终于到了海边。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就是掉在了这片海,然后被雁儿救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心里竟没有半点波澜,唯一剩下的记忆就是雁儿划船靠近他的情景,还有雁儿那张清秀的脸。
      他一不小心溜了神,雁儿就从车上下来了,她走到他身边,用手指着岸边的一个小黑点,说道,“它就是我们今后的家了,开心吗?”
      他凝神望去,只见海岸边有一座二层楼的房子,用木板做成,木板上刻满了莲花和流纹,像是云的形状,充满了神秘和美感。
      这不就是,不就是,他当初击落的笛飞声的那两艘船的木板吗?!
      他满脸惊骇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是如何想到的?当初他也想过,只是苦于没有人力财力,可是她,就悄无声息完成了?
      雁儿看到他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她笑道:“这个小楼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里面的东西还算齐全,我每天来这里打渔都会打扫一下,所以还是很干净的。”
      “你找谁帮你做好的?”他仍旧是呆呆的。
      “这不简单吗?我拿着我的破网将这些木板全都网下来,然后又出了点钱叫村民帮我盖好啊。”完全不提她做这些事费的心思力气汗水。
      “你为什么总是能带给我意料之外的东西呢?总是那般猝不及防。”他定了定神,有些颤抖地说。
      “因为我是先知嘛,先知总是比较厉害的啦,就是会预先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既然看过《吉祥纹莲花楼》,她就知道这个楼定是不能缺少的,所以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她就开始着手建这个房子,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搞好了。她还以为再过段时间才能用到呢,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快就用到了,幸好她有提前准备。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迎向新的生活啦!这个楼就给它起名叫做‘吉祥纹莲花楼’,你呢,就别用以前的名字了,就叫‘李莲花’,我么就还是‘雁儿’,我们俩的关系就是姐弟,你觉得怎样?”她郑重说道。
      “好!现在的我以后的我就是李莲花!···谢谢你。”他心中的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说出这微不足道的“谢谢”。
      “没事儿啦,谁叫我们是朋友,以后还是姐弟呢。那,以后你就是‘吉祥纹莲花楼’的李楼主了,我就是你李楼主的管家啦。就这样愉快地决定啦。”她开心的就要跳起来。
      她拉着他跑向“吉祥纹莲花楼”,欢呼着跳跃着,迎向新生活。
      不得不说,雁儿为了这个楼花掉了她身上所有的积蓄,里面的东西几乎一应俱全,除了差点生活用品,桌子板凳床都有,而且都是用废船材料做的。两层小楼,一层是大厅,里面有两间房,二楼就都是房间了,有四间房,这样算下来就有七间房了。而且每间房都有床和小桌椅,墙上还挂了一些贝壳之类的小饰品,端的是温馨小屋。
      只是里面缺少笔墨纸砚和书籍,没有完全像书里描写的那样。
      但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李相夷,哦不,是李莲花,非常满足了。
      “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穷光蛋一个,什么都没有了,你以后要好好帮我,咱们攒钱生活。以后我老了你要养我。不然的话,哼哼,你就自己做饭去吧。”雁儿直截了当威胁。
      “哈哈,好,以后所有都包在我身上吧,你就清闲着吧,只要管好饭就行。”他笑眯眯说道,神情和雁儿竟是有些说不出的像。
      “那咱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搬东西!”她下命令。
      “好。”他赞同。
      于是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布置这个楼,做完这一切以后,雁儿叫李莲花把板车和牛归还村民,板车上还放了一大堆的野菜。这是当初雁儿对李奶奶做的承诺,只是时间久了她差点忘记了,不过还好,这次她没有忘记,把家里的大半野菜送给了她。反正家里还有点粮食,她吃少一点,两人多干些活,日子应该是能过得去的。
      然后,他们开始了在“吉祥纹莲花楼”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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