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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挑拨
在回去的路上,季黎晞一直很不安心,不知道娘亲跟大哥两人说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很很温和的大哥就跟娘亲吵了起来,还有娘亲,平时跟他们说话都很是温柔的,今天开口训斥大哥,真的好吓人哦!
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季黎晞,轻轻扯了扯娘亲拉着自己手。
汪凝萍疑惑的侧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入眼的就是一张写着:我有很多话要跟娘亲说,但我说不出来!的小脸。哪会不知小儿子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路上偶尔走过的下人,还是开口问道,“晞儿,有什么事吗?”
“娘亲别生气了,哥哥不是故意的。”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憋了一半天,季黎晞就说了这句话。
听见小儿子如此懂事的话,汪凝萍很想蹲下抱抱这个儿子,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换上微怒的样子开口:“你以后断不可像你大哥一样,你要是像你大哥一样不听娘的话,我定会让你父亲狠狠地罚你!”
周围来往的下人,听见平日很是温婉的大夫人,如此生气,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当然,有的是有心的人把这路上的状况传到曾氏和杨氏的耳朵里。
季黎晞本是想宽慰母亲的,反而被母亲教训了,便拉耸着头,闷闷地迈着小短腿,不再开口。
回到居住的鹜曦园,好好宽慰了小儿子,再三给小儿子保证自己没有生季黎昕的气,打发了季黎晞去学院后,就让巧云唤了李嬷嬷进到立间。李嬷嬷是自己的奶娘,巧云是李嬷嬷的孙女,也是跟在自己身边长大,都是信得过之人。
“小姐,今天的事巧云都跟我说了,大少爷这回受了大委屈了,正在气头上,您过几日再去劝劝。”以为汪凝萍是今天气不过大少爷的倔强,知道自家小姐自从加过来之后又是个能忍让的,便也只有开口宽慰。
李嬷嬷心中叹息,自家小姐自从进了这侯府,凡事就是忍让,整日郁郁不乐,不复是在汪家时的明媚,这时间年大大小小的委屈受了无数,不是没劝过让小姐去争取,但不顶用。到底是自己带着长大的孩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有尽力护着小姐,但再怎么护着,也只是个下人,能力有限。这次之事,小姐被如此折辱,回来就气病了,大少爷是个护母的,竟被打伤成那样。小姐让大少爷去赔罪,又可知大少爷心中会有多苦涩啊。
“奶娘,之前是我想错了,我之前以为我忍让,就会换的侯府中一片安宁的天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夫君不争不夺,她们依旧不肯放过我们,把我的孩儿打成那个样子,往后不知还要对我儿做些什么。今天要不是昕儿点醒我,我怕还要糊涂下去。”想到自己的孩儿重伤躺在床上的样子,汪凝萍心中酸涩不已,又红了眼圈。
“小姐,你!你想通了?”李嬷嬷惊喜的开口。
“以前我不听你的,光是隐忍,以后我断不会任他们拿捏,我要护我儿周全。”
“小姐,你能想通就好,就好。”李嬷嬷听着小姐的话,知道小姐不会再糊涂下去了,但又想到之前巧云说的夫人在大少爷那发火的事,难免心中不安,迟疑着开口问道:“那.....大少爷那......?”
“娘奶放心,今儿个巧云在昕儿那听到的一席话,不过是我与昕儿演的一出戏,不仅我们这院里不干净,昕儿那也一样,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叫奶娘进来,就是想让你好好帮我把院里面的人排查一下,不干净的人全都换出去。”
“好!好!我今天就去把这事做好,可是小姐,这人换出去,恐怕不容易,得经过王管家那。”李嬷嬷总算是放心,但换人之事哪会如此容易。
“嬷嬷放心,让那些人犯些错,我们这现在不好处置,昕儿那自有安排,到时候会找个由头把人打发出去。嬷嬷查人的时候定要仔细些。”
“小姐放心,老奴定会把这件事做好的。”
鹜曦院,汪凝萍主仆二人筹谋未来院内之事时,安成侯夫人长乐院里夏荷正在给曾氏汇报今日季黎昕屋里发生的事。
“老夫人,今日大夫人又去屋内劝大少爷过来给您磕头赔罪,大少爷不肯来,大夫人还发了火。”
“哼!那个没有长幼尊卑的东西,巴不得把我气死才好。”安成侯夫人曾氏坐在眯坐在软塌上,手里拈着一串翡翠珠串冷哼。
“老夫人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站在曾氏旁边的春桃忙出声安慰。
“他还说了什么?”
“大少爷还说,这次账房之事,是二夫人从中作梗。”
“放肆!”曾氏刷的瞪圆了眼睛,拿着珠串的手也狠狠拍在茶几上“一个晚辈,竟在背后编排长
辈!看来这次二十鞭还没给他长教训!”
“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自己,大少爷不服管教,您以后再寻机会管教便是。”春桃忙奉上一杯热茶。
“是啊,老夫人,大少爷冲动,以后您再管教便是,现在跟他置气,只是气坏了自己。”夏荷也开口应和。
“哼!果然是商家女教养出的东西,看着碍眼。”曾氏抿一口热茶。
“老夫人,二夫人过来给您请安了!”外面的嬷嬷传话进来。
“进来。”曾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端坐好,一副威仪的姿态。
随后走进一个满脸喜色、一身粉色罗裙的妇人,就是二夫人杨琼玉杨氏。看见屋中夏荷也在,杨氏脸上的笑意更大。杨琼玉姿色不差,虽有些年岁,但保养得当,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粉色,衬着背后的春色,有几分艳丽质感,但也掩饰不了身上夸张的珠串翡翠带来的庸俗之感。
“儿媳给母亲请安~。”杨氏看着端坐着的曾氏,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怎么现在才过来请安啊?”看着在下福身的儿媳,微有些不满的开口问道。
“回禀母亲,昨儿个晨哥儿染了风寒,今早房里的丫鬟才过来禀报,立马给请了大夫,折腾到现在。给母亲请安迟了,还望母亲莫怪罪。”
“起来吧。”听完曾氏点点头,杨氏顺从的坐在了下侧的椅子上,丫鬟们立马上来茶水糕点。
“大夫说晨哥儿怎么样啊?”
“回母亲,无大碍,大夫开了几服药,用下就好。”看着曾氏还没什么表示,杨氏继续开口道:“哎,那孩子就是心实,烧成那样,还说要来给祖母请安,儿媳念母亲慈爱,定舍不得让孙儿受苦,便劝他别过来,劝了好半天,这才作罢了。”
“嗯~,晨哥儿是个孝顺的,我这有几斤新得的金丝燕窝,你待会给晨哥儿带去,让他好好歇息,这几日的安就不用请了。”曾氏这才有丝笑意,满意的点头。
“是,儿媳替晨儿谢过母亲了。”看见曾氏有了笑意,语气更是柔顺。
杨琼玉看见夏荷在,又想到方才燕喜告诉她的事,眼睛一转,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一抿,开口说道:“方才燕喜说去膳房路上,经过百花园的时候,听见嫂嫂因为大少爷的是训斥三少爷,哎~可怜三少爷年幼,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回。”
“这个妇人!只不过跪了一会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念她不适,免了她来请安!她竟是愈来愈没规矩,还敢训斥胡乱训斥侯府子孙!”听见杨氏如此说,曾氏有些恶狠的怒道。
“可不是,这次之事,明明是大少爷冲撞了母亲,母亲对之管教是应该的,姐姐不但不感激,还撒气在三少爷身上,这,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见曾氏怒气被挑起,杨氏立刻添油加醋,颠倒
黑白。
“为娘的是如此,养的儿子才会如此放肆!看来晞哥儿还得拿过来我亲自教养。”
“可不是,这次大少爷过来给您赔罪,母亲定要要好好管教。”杨氏顺势应声,让曾氏抓住这次机会,好好修理一下季黎昕。她可不担心季黎晞过来给曾氏教养,曾氏会偏爱。曾氏控制欲强,很是享受别人的恭顺奉承,那两兄弟都是一个德行,过来只会有他好受,断不会得到老太太的宠爱。
自己的夫君不是个争气的,后院的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那些庶子庶女看着碍眼,不过好的是,安成侯夫人自视出自高门大户,看不上那些莺莺燕燕的,自己身为她的姨侄女,总是好些的。还好那个大哥季圣杰是个风流之人,不要这世子之位,只要季黎晨能长得老太太换新,不愁拿不下世孙之位。季黎昕再是才识过人又怎样?至于那个季黎晞,不过是毛刚长齐的小娃娃,能有什么威胁?还有汪凝萍那个女人,出嫁之时在风光又如何,那些嫁妆最后还不是落在自己的囊中?
杨氏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心中也开始畅想自己成立侯爷的母亲之后的风光荣耀,到时候诰命加身,自己就再也不用在这安成侯府中看别人的脸色了。
猛地觉察自己欣喜的场合不对,立马有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兴奋,继而开口说道:“前些天,夫子夸晨哥儿的字又进步了,越来越有父亲当年的风采,改天让晨哥儿拿过来给母亲瞧瞧。”
“嗯~有进步也不要骄傲,给我看个什么,让他拿给他祖父看去。”听到自己看中的孙儿有了进步,曾氏刚刚对季黎昕和汪凝萍的不喜也被冲淡了些。
“是,母亲。”杨氏要的就是这句话。
“今日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曾氏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挥了挥手。
“春寒还未过,母亲注意身体,儿媳就先退下了。”杨氏福了福身就准备退下。
“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年纪要穿什么年纪的衣裳,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下去吧。”最后,曾氏都还不忘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威严,出言训诫。
“儿媳知道了。母亲好生歇息。”
杨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带着夏荷等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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