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同人-君非贤

作者:陆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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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式


      温钰从六年前便在尼山书院学习,但他颇为惫懒,时常旷课迟到,陈夫子拿他无法又忌惮于小清姑娘的野蛮,只得向山长告状。山长原是与温钰说过几次,前几次温钰倒也笑笑接纳,称以后一定认真上课。次数多了,山长来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温钰虽是温老寄养在杭州的孙子,但既然已经顶着尼山书院学生的名号,那好歹不能此般懒散。
      那日山长话一出口,小温钰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虽竭力克制,但终是没忍住,好似要将一整颗肺都咳出来一般,咳得面色通红,泪光隐隐,顿时吓到了山长,忙着人去山下找郎中。
      丫鬟小清一边扶着小公子在软榻上卧下,一边抽抽泣泣得告知王世玉:公子从小身子骨便不好,老爷原是想着南部气候宜人适合公子养病,又倚着尼山书院,好歹与山长您有个照应;公子往日时常也说要去课堂上多听听陈夫子的课,不给其他学生留下坏影响;可到底公子身体……我便劝公子身体好些再去,可公子身体总反复,怎么也好不了……
      小清话还未说完,小温钰又起一阵咳嗽,身子半伏在床上肩部剧烈抖动,抓着床沿的手病态的苍白,因咳嗽轻微颤抖着;即便这般,他也动情地握住王世玉的手:世玉叔,您放心,我明日便去学堂,襄瑜定不会让您难做的……咳……咳……
      王世玉也看不下去,忙拍拍温钰的背:罢了罢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温钰的模样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温声安慰,侧身从小清手里结果烫茶,亲自捋了浮茶递到温钰嘴边,看他喝了一点放下茶盅,轻抚着温钰的背。
      温钰的背着实纤瘦,王世玉也有些心疼。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风拖着山下的郎中到竹楼里来,郎中是个柴瘦的老翁,脸上的皮肤由于岁月蹉跎都皱了起来,因为一路被阿风拖着急赶慢赶跑上山,气喘吁吁地感觉一身骨头都要散架;还未缓过气便被小清捉过去给温钰把脉。把完脉,老郎中捏着胡须半眯着眼感叹了一阵,直说小公子弱不禁风,宜家宜宅不宜外出不宜待在人多的地方,以免空气不通畅诸如此般。
      郎中走后,王世玉也嘱咐了一番好生修养,便也惶惶然离开了。
      那之后王家小妹小惠便时常带了娘亲做的吃食来看望温钰,她很喜欢温钰,常常想拉他一起出去玩,但父亲说他身体不好。小惠便觉得无趣,明明是个漂亮精致的人,却不能在外面奔跑玩耍,不过小惠倒是喜欢与阿风作伴;即便如此她始终还是喜欢温钰的,谁不喜欢漂亮的人呢。
      小惠姑娘给温钰带了吃食,就坐在床沿看小清喂温钰吃;他总吃得不多,脸色淡淡,白皙得有些苍白的脸衬得精致姣好的面容更加柔弱;吃完他总会跟小惠姑娘说:多谢小惠姑娘送来的吃食,甚是美味。
      美味为什么不吃完呢?小惠不明白,她心里想这吃食并非是我做的,我不能独占功劳,便大声说道:这是我娘亲做的。
      换得温钰一声轻笑,眉眼弯弯,面颊粉粉,看得小惠姑娘不好意思了,忙丢下温钰与小清跑出门去缠阿风陪她玩耍。
      -公子,自那日后小惠姑娘便天天来,可是山长发现了?小清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温钰,看门外围着阿风转的小惠姑娘脸上有些忧心。
      小温钰稚嫩的脸上并未有任何情绪,接了茶揭盖捋了浮茶抿了一口:你当他看不出来,他知那次我是故意,但我到底不是学院正经的书生;况且祖父来时就来信与他说过我身体不适,他不知道我有多严重罢了。
      -我们那天那般闹腾之后,他也知道不必逼我;既然如此不如把我当个小朋友照顾,怎么也算赚个人情。况且小惠姑娘也喜欢来我们这里。
      小朋友?小清不明白,不过也没有问出口,接过茶盅放回桌上,拿了靠枕放在温钰身后,将温钰原先看过一半的书递给他。

      温钰对上课依旧没有什么兴趣,天气晴好时便去陈夫子处听个课,不过坐下没过一炷香温钰就趴下睡了,陈夫子每次都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又无可奈何,温钰生得小巧且面容俊雅,又有身世加成,颇得学院书生的爱护。
      往日温钰一旦来了课堂,学生们总欢呼着,叫着小温钰,并把最适合睡觉的地方让出来,四周安排高大可挡风的人坐着,外面突然下雨或天气转冷时,总有学生自愿脱下外衣加在温钰身上,以图给温钰创造一个舒适的“课堂环境”,一旦陈夫子企图叫醒温钰,便有学生小声提醒陈夫子:夫子,小钰精神不济,您就让他休息休息吧,他才这么小,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周围学生多数也点头附和。
      -……
      陈夫子仰天长叹,美貌误国。

      从温钰抵达杭州后,温家就安排了一名资深岐黄在杭州定期上山为温钰调理,不过老人家不想待在山上只围着温钰一个人转,故而只固定时间才上山,平日在西湖畔的医馆为杭州人民诊治,但老先生脾气不太好,早上非巳时、午后非申时不治,非疑难杂症不治。
      连阿风去山下接老郎中也要避开午时去,因为老人家要午睡,打搅了午睡就要等下一次时间了。
      不过老人家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医术高明,在他手下医治过不少的疑难杂症患者;温钰的身体也在他的调理下好了许多,能到处走走。
      老人家姓杨,具体名字温钰不知道,只听祖父叫他杨老,对他颇为敬重,听说是弘农杨氏的支系,但因杨老脾性,与本家鲜有来往,故而日渐疏远。
      温钰对老人家很是敬重,身体好些时他便亲自下山去医馆找他。老人家虽然总嫌弃说他每次来都让他的医馆动静很大,还要特地为他关了医馆;但他每次下山,总要差遣小童去荣斋去买糕点回来给温钰吃。
      走时,小清欢欢喜喜地带着糕点回了书院。
      王家兰姑娘少时便爱好岐黄之术,一日她与小惠姑娘去找温钰时,碰巧遇上杨老为温钰调理,两个小姑娘躲在窗后看,屋里焚了香,让人昏昏欲睡,有光从窗口照进屋内,兰姑娘背着光,只看着银针闪着寒光扎进温钰身体内……
      小兰姑娘看迷住了,自那日后便开始学习关于岐黄之术的书,一边又央着拜杨老为师,但杨老始终不同意,即便如此温钰好像发觉杨老上山的频率增加了,往常医治时间总是只有一两个时辰,最近几次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时间延长到了三个时辰;以前温钰还能撑着精神,后来便直接昏睡了。
      对此小兰姑娘是不知道的,她只日日看医书,在杨老上山时躲在温钰房间的窗后偷看杨老治疗过程。她印象里的杨老是个慢条斯理的人,诊脉、扎针都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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