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游戏病

　　最后九条贵利矢还是活着离开了天道宅。大道克己甚至出来为他送别了。天道总司全程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光是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足够让九条背后冒出冷汗了。

　　九条因为自己的工作原因，对这位佣兵头子算得上是十分了解了——九条甚至见过对方活着时的模样。

　　后来九条听到了一则讣告，那时他刚刚成为法医不久，同情心全部写在脸上。死去的人是一位钢琴家，那时的九条还听过对方的名字，被和天才的名号放在一起。

　　九条贵利矢想起来冷，自己和这位佣兵头子有过一面之缘——对于九条来说，无论是Never还是那些注定无法公之于众的事情，都算不上是秘密。所以和大道克己独处的时候，九条贵利矢保持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你不是说要走吗？”大道克己不知道九条这些心思，他不耐烦地说着。

　　九条贵利矢反问：“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大道克己上下打量了九条一眼，不耐烦的表情变成了不屑一顾的漠然，他的脸上甚至带着嘲讽的笑容：“我是永梦的老师，我比谁都了解他。你迟早会知难而退的，所以在颜面丢尽之前，自己离开，这样不好吗？”

　　“你这也算是了解吗……这样说的话，我岂不是比你更了解名人一万倍”九条低声嘟哝着，他看着大道克己，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知道永梦身上的秘密？”

　　大道克己最后的耐心也用完了：“命运的尽头总会有让你后悔的答案，在那之前，滚吧。”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九条还当真就这么离开了。大道克己以为对方看在永梦的面子上，至少会和他争执一下，谁知他就连争执都没有，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让大道克己心中的不满更加强烈了。

　　——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是好事，但永梦的眼光未免太烂了。

　　他走回房间的时候，永梦正在看书。年轻的研修医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哥哥，又看看自家老师：“我觉得他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差……”

　　大道克己连冷哼都没有，天道总司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就好像没有听到刚刚弟弟问的话一样，他温柔道：“晚饭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无论是大道克己还是天道总司，都没有问关于假面骑士的事情，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进行战斗。宝生永梦看向自家哥哥，天道总司仍旧是那副模样，帅气又温柔，是他最尊敬的兄长。

　　宝生永梦觉得鼻子有点酸。

　　“那个，请听我说，我现在在CR做医生，成为假面骑士拯救病人……”永梦沉默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非常抱歉。”

　　“既然是家人，那就没什么好抱歉的”其实天道总司早就知道自家弟弟成为假面骑士的事情了，但他还是装作今天刚刚知情的样子，脸上换上了柔和的表情，“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

　　就连檀黎斗的办公室都去过好几次的大道克己昧着良心开口：“假面骑士？”

　　“嗯，就是这样变身，然后打倒Bugster，然后……”他兴冲冲地描述着自己战斗的情况，大道克己看了一眼天道总司，两个人面不改色地听永梦说自己的事情。

　　果然还是应该再去见一见檀黎斗。

　　而在另一方面，同样是假面骑士的还有一位无证黑医。

　　花家大我在回到自己的诊所时，他敏锐地发现似乎有谁进来了。

　　黑诊所和普通医院不一样，不是轻易能找到的地方。而他的病人也大多需要介绍人才能来到这里就诊。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对于花家大我来说，这一切却已经很好了，对于过去而言。

　　战斗中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花家大我皱眉，一言不发地贴着走廊的墙壁来到自己的房间——

　　走进去的时候，首先见到的是一个男人，他甚至没有穿着白大褂，身上带着战斗后留下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化身为凶猛的异族生物。对方认真看着花家大我留下的那些病人档案，又调出电脑上的股票页面，偏过头看着呆愣在门口的花家大我，语气轻飘飘：“进来吧。”

　　花家大我皱眉，表情中带着难以置信：“你谁啊……”

　　“这个不重要”对方平静地说着，指了指花家大我桌上的病人的档案，“你看这里，你处理的方式非常好，但如果是我，我会……”

　　“谁介绍你来的？”花家大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打算用武力强迫对方离开这里。他走上前去，手刚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就被这个人来了个过肩摔，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花家大我勉强保持平衡，他单膝跪地上，头发也在这场小冲突中变得凌乱。

　　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很快发现了这个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大概是发现了花家大我震惊的表情，对方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上前一步，大概是想要再给面前这个年轻人来一拳，可是最后他却放弃了，紧握的拳头也跟着松开了。

　　“小子，我是你的前辈”对方说着，朝他伸出手，“我叫木野薰。”

　　花家大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到底也没有回握这位前辈的手，只是自顾自站起来，冷哼一声：“木野医生有事吗？”

　　木野薰的表情非常温和，他丝毫没有被花家大我话中讽刺的意味影响到：“请别这样说，因为没有行医执照的关系，我早就不算是医生了。”

　　花家大我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他刚想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好无视这个前辈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补充了一句：“不过就算这样，我一样是你的前辈，谁叫你也没有行医执照了。”

　　花家大我：……

　　这下双方的身份都完全搞清楚了，他们两个这样的情况，要说嘲笑起对方来，那还真是半斤八两，谁也嘲笑不过谁。花家大我到底是对自己面前这位前辈有所耳闻的，也明白对方并不是什么坏人，他最后还是放软了态度，伸出手来。

　　“花家大我”他介绍自己。

　　木野薰摘下手套和他握手。

　　花家大我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时候皱眉，像是确认一般，他又摸了摸对方的另一只手，冰冷的温度让花家大我忍不住多嘴：“检查过了吗？”

　　木野薰认真道：“检查过了，不过体温过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早就死了。”

　　花家大我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就像难以置信一样，他看着对方，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话来：“开什么玩笑……”

　　他的话戛然而止。在伸手摸到对方颈动脉的时候，花家大我愣住了。他迟疑了片刻，看向木野薰，埋头整理了自己的仪器，冷声道：“检查在这里，跟我来。”

　　那是花家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异的存在，简直可以用“会动的尸体”来形容面前这个人。他为这个人做了非常多的检查，没有任何一项检查的结果显示出对方具有生命体征了，他这下才算是相信了对方的话。

　　木野薰没有丝毫芥蒂，他的表情仍旧是那样沉稳，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通知他去做手术的电话。尽管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医生的资格，被禁止动手术，但私下里仍旧会有很多医院请求他来拯救患者的生命。

　　“圣都大学附属病院？马上就到”木野薰口中报出了让花家大我倍感怀念的名字。

　　花家大我一方面惊讶于镜灰马也会请木野薰这样的无证医生前去做手术，一方面又觉得果然是对方的风格——毕竟病人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这些事情也变得不重要了。

　　木野薰披上外套就要走，快要走出去时，他又折了回来：“你也一起来。”

　　就像花家大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一样，镜灰马的表情也异常精彩。木野薰对尴尬的气氛毫无所知，他泰然自若地问：“病人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反而是准备一同进手术室的镜飞彩的把这话说出口了：“你怎么在这里？”

　　花家大我冷笑一声：“来看你们这幅没用的样子而已。”

　　他这话说得相当难听，镜飞彩强行压下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他刚刚要发作，就听到自家父亲小声说：“我请来的，说是木野先生和他的助手。”

　　病人是最重要的——这下就连镜飞彩也无话可说了。直到花家大我跟随木野薰一道走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花家大我并不擅长外科手术这件事。

　　而另一方面，直到踏进手术室的门，花家大我才从这个不可思议的命运中回过神来。就算成为成为了无证黑医，五年后，他还是重新站在了这家医院的手术台上。

　　木野薰的声音打算了花家大我的感慨，他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病人：“手术刀。”

　　也没什么好想的。花家大我平静了下来。

　　在命运之前，他毕竟还是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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