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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利亚拿出怀表看了看，九点差五分。
她们——达芙妮和她比约定提前了五分钟到。她没有四处打量这个宽敞的客厅，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儿。
而在她身边的达芙妮一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就笑着朝她快走过去。看起来似乎她们家的孩子比大人更要好，至少德鲁伊和雪莉是不会对帕金森夫妇这么热诚的。
“潘西，这条裙子真可爱，”达芙妮盈盈笑着说，“我也想要有一个在日本工作的姨妈。”
“那真可惜，这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事实上,这条裙子上面的丝绸面料是从中国进口的！还有一件丝绸衬衫也很美。”潘西，她们面前这个苍白的、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说。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足够特别，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那太棒了！你还有这样的衣服吗？”
“太多了，我的衣橱里都快要挂不下了。”潘西一边说一边领达芙妮上楼，走出了几步才像是突然想起了阿斯托利亚似的，“唷，利亚，你好啊。”
“你好，潘西。”利亚摇了摇手，有点尴尬，“我可以去……洗个手吗？”“当然。”潘西挑了挑眉，很快带着达芙妮去了她的房间，边走边聊她新学的小奏鸣曲。而利亚则轻车熟路地拐到洗手间。
锁上门，她轻轻吁了口气。回想了下刚才潘西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倒是觉得比达芙妮要可爱一点，就算是真正的阿斯托利亚也会这么想的，有的姐妹之间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隔阂，和她们的年龄差无关，这是天生的。
而潘西，那个在她印象当中尖酸刻薄的反派人物，看来在没碰到波特他们的时候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她漂亮（毋庸置疑！）、活泼、有领导能力，就算因为鼻子从侧面看稍短而有点像狮子犬，她的一双棕色的眼睛也很有魅力。
是的，她现在正在打开金手指剧本，快速翻找着和潘西有关的场景对话，总结出了这个女孩的一些特点，因为她觉得这个人物在她的任务中应该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潘西喜欢马尔福。如果不是因为地点不对，她都要为这件事拍手了。（看哪，马尔福少爷的拥护者！）但如今不对的还有那个任务，假设她为了完成任务而不得不接近马尔福，那么在这个改造马尔福少爷的过程中其他同性人物就在无意中就和她产生了一种竞争关系。
就好像女儿为了吸引更多来自父亲的注意力，在无意中和母亲产生了竞争一样。在女儿认清自己在打败她妈妈这件事上最终是不会胜出的，并且逐渐认同妈妈后，这种竞争才会转变成继承。可惜的是，潘西和她，两个女性，最后却永远不会转变成继承与被继承的关系。
又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没有在客厅里看到其他人，从洗手间出来，利亚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可能帕金森夫妇出去了？房子里很安静，安静到甚至在潘西的房间门口就可以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听上去她们的话题已经从自己学的乐器转到了别的地方。
“上个月你送我的是米兰达·戈沙克①的笔记！谢谢你，达芙妮，很有心意的生日礼物。”
“哦潘，你有多喜欢收集名人的字迹，我当然不会不知道！”
“是的！你知道什么？我上个星期拿到了《黑魔法的兴衰》的手稿！霍格沃兹的清单上怎么能没有这本书，黑魔法防御课上或许会用到呢？噢，难以想象，写到最后波特家的幸存者的时候作者居然用了隐形墨水，这让我还以为自己被耍了，但是我敢肯定他收到了来自某些方面的逼迫，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
“什么？你说的是——哈利波特？”
“当然，除了他，波特家难道还有别人吗，哈哈，这真是挺好笑！”
“那个人，你觉得，噢我是说黑魔王，你觉得他会在失踪了10年后再回来吗？”房间内的声音似乎被压低了，利亚听见达芙妮小心翼翼地问。
“可能你爸爸也没告诉你，所以这当然是我偷听到的，”潘西吞了吞口水，继续说，“大人们说，有一些古老巫师家族里还有没被发现的食死徒，他们曾经感知到……谁！”她突然厉声向门口问。她们两人都因为紧张而死死盯着发出了些声响的门口。
“是我。”利亚推开半掩的门进来。潘西和达芙妮看见是她就放松了身体，但是眼睛里还有一些警惕。
“啊利亚，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要过来看我的衣柜吗？”潘西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肘，不容拒绝地问。
利亚被带到了潘西房间里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衣柜前，她暗暗吃惊，因为对于魔法衣柜来说这也有点大了。达芙妮和她的和这个粉红色华丽衣柜比起来都要小得多，可也完全够用——要知道那可是魔法衣柜。她知道潘西之前说的什么衣服多到衣柜里挂不下的话，纯属夸张。
欣赏完了潘西的裙子，利亚貌似不经意的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达芙妮，我错过了精彩的故事环节吗？”配合着她眨眼睛的无辜表情，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潘西和达芙妮对看了一眼，达芙妮说：“没什么，就是关于下个月我的生日，潘说要送我一个礼物，没什么特别的。”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而你呢，妮娅，我不希望你再送我一堆你自己烤的曲奇饼干了，就算它们是彩色的也不要。”
看来她们并不想被发现谈论有关伏地魔的事。利亚撅了撅嘴说：“我知道。今年我会送你特别的礼物！你会和潘西一样收到通知书吗，达芙妮？”“我当然会！”达芙妮大叫，“我又不是哑炮或者麻瓜！我们的父母都是巫师！”仿佛这么问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霍格沃兹会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每一个人的？”
“为什么？我猜一定是霍格沃兹的创立者给它施了强大的魔咒！嗬，只有足够强大的巫师才能这么做。”潘西向往又尊敬地回答。她们在潘西的房间里又呆了一会儿，吃了吹宝牌的超级泡泡糖和甘草魔棒。潘西能把泡泡糖吹得比她们谁的都大。
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达芙妮恋恋不舍地和潘西告别，利亚跟着走到了壁炉前面，看着潘西往里面撒了一把飞路粉后笑着和她们挥手。
“下次见！”
“下次见，潘，生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来。”
“我会的。再见，利亚！”
利亚也回头笑着和她挥了挥，绿色的火焰眨眼间吞没了她们的身影，只是一瞬间她们就回到家了。
三月初，利亚正式满10岁了。生日并不盛大，没有隆重的宴请和派对，但胜在足够温馨。在度假的祖父母用猫头鹰给她送了手织的新毛衣，德鲁伊和雪莉分别送了她一个星星形状的项链和一个能自动干燥的长笛盒，达芙妮则送了她用零花钱买的新品种蛙粮。
“那种白乎乎会蠕动的蛙粮太恶心了，”达芙妮把礼物打上蝴蝶结放在她桌上的时候说，“试试看这个。”新式蛙粮有会飞的翅膀，利亚打开袋子的扎口，“呼啦”飞出来几颗淡黄色的椭球状物体，“嗤”地一声被格林先生的长舌头粘住后吞掉了。至少格林先生看起来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顺带一提，德鲁伊在送她礼物的时候特别强调这是一个神奇的魔法项链，它能在漆黑的夜晚发出夺目的光——也只会在夜晚。利亚不无吐槽地想，这不就是普通的夜光项链吗，在现世根本一点都不神奇，在这里居然被称作魔法，果然是骗小孩。
然而孩子的时间可能也过得特别快，利亚每天的生活简单到只需要完成简单到不行的加减乘除题、看完这个年龄段巫师小孩都有兴趣的《诗翁彼豆故事集》、练习吹奏长笛，和她在现实中要接触繁冗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工作截然不同。
现在的孩童生活和她本该有南极和北极那么远，但是利亚努力从这个过程里面找到一些她丢失的童年，一些不属于她的美好回忆。
她的童年里有数不清的独自一人度过的假期，有埋头在书本中沉溺自我的被窝，有古琴和竹笛的或高亢或清越的声音。她渐渐学会如何为人处世，学会了如何在纠缠的线条中找到自己的心声。
父母给她的所有她都感激领受，他们爱她，才会尽力为她争取最好的物质条件，总是把她的需要放在他们自己之上，有时候给她买新的呢绒大衣，自己却把衣物缝了又补。而系统里的时间每过去一天，现世就会过去两分钟，在这里度过三年，现实中就是三天。
抱怨从来不是她人生的信条。她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一切。利亚看了看书桌上的生日礼物，眼神坚定。在四月份达芙妮11岁的生日宴会上，她送出了她手工制作的蝴蝶书签，上面请妈妈施了一个小咒语，让它可以在上次看到的地方停驻并且扇动翅膀。
适当取悦自己的姐姐带来的结果就是，利亚可以和她一起去采购上学要用的课本还有最重要的魔杖。自此她真正在成为出色巫师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
自从达芙妮收到来自霍格沃兹的那封信后，雪莉开始教给她一些简单的咒语，也就是所谓的家庭教学。而搭上达芙妮的顺风车，终于拥有了自己魔杖的利亚，则在暗地里挤出所有的时间来学习魔法——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并不是谁都能有一个拉文克劳出身的母亲，不是吗？
一天在结束了雪莉的小灶后，达芙妮看见利亚在翻书柜里的几本麻瓜历史，那是雪莉的收藏。
“《八月炮火》？这就是你这几天在读的书？为什么不是《现代魔法史》或者《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当你提出要和我买一样书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的眼睛里有浓烈的失望，“阿斯托利亚，麻瓜的世界根本没必要去了解，成为一个厉害的女巫一定比他们有趣多了，因为那意味着声望，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名字，意味着家族荣耀，格林格拉斯这个姓氏会被写进那些魔法史里！”她挺了挺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是怎样的光荣。
利亚吃惊地盯着达芙妮。缔造个人传奇？酿造家族荣耀？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想过！就算有身为古老巫师家族成员的自觉，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姐姐居然梦想着让格林格拉斯留名千古。
她暗暗心惊，为这点区别在未来可能带来的巨大分歧。“可——那是什么？”她一抬头，看见一只长得有点像鹰的鸟类从窗户外飞过。过了一会儿，奇莫突然在她们面前出现，呈上了两封信。
“小主人们的信。”小精灵的耳朵上涌流着鲜血，低着头。利亚皱着眉毛问：“是怎么回事？”“是那只可恶的鹰鸮！奇莫只是想帮小主人取信，却被它给抓了一爪子……”
达芙妮早就打开信读了起来，那之后她的眼睛里多了点异样的闪光。“是马尔福家的邀请函。我要去问妈妈，这次一定要让我去！”她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奇莫你到我的房间里来。”利亚捏着信，悄悄回房间拿出她的魔杖。“hemostopix！（速速止血）呃，再来一遍，hemostopix！”白光从利亚的魔杖顶端发射出去，眨眼间奇莫脑袋上的鲜血就不再那么恐怖了。
他试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耳朵，既高兴又激动地说：“谢谢小主人！小主人用咒语帮奇莫止了血！”
“奇莫，小声！还有不要告诉别人！”
“小主人真是仁慈！真是仁慈！”
“……下次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利亚吧。”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拿小精灵来试试新的咒语还被它感恩戴德的感觉，有点微妙。但显然一般主人拿小精灵试的咒语都不会这么温和。或许这也属于未来她和达芙妮的分岔点之一。
“是！利亚小主人。”奇莫应答到。利亚无奈地让奇莫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拿起那封信，手感极佳的羊皮纸，上面印着马尔福家族徽，中间M字母的两边各有一只长着翅膀的黑龙，上部两条绿色的蛇灵动地仿佛在游走。
格林格拉斯在所有古老的巫师家族中向来以中立和自保闻名，十年前黑魔王消失不见的时候，紧跟在马尔福后面向魔法部表明他们清白的就是格林格拉斯。而那时候德鲁伊和她祖父也真的是被局势压迫而站在伏地魔那一边的，所以很容易就被人们淡忘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达芙妮的11岁生日宴会会邀请德拉科——在父母看来，马尔福这个姓氏无疑有些危险，它和伏地魔的联系过于紧密。她打开信，里面用优美流畅的花体邀请她，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参加于6月5日在马尔福庄园举办的生日宴会。
窗户外面不再是雾蒙蒙一片。夕阳的一束斜光穿透云层，照射在树冠上，把院子里的那棵梧桐镀上了一层金边。利亚一直盯着那个血红色的大圆球，直到它跳下地平线，最后不见。
①《标准咒语》的撰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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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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