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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
塞拉丝饮下爱人的鲜血,从下下下级的吸血鬼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
伦敦的雾气渐渐聚拢,泰晤士河上,有一艘幽灵船缓缓驶入。阿卡特也回来了。
现在,是纳粹食尸鬼“千禧年”部队,梵蒂冈教廷与赫尔辛的吸血鬼阿卡特的三方会面。
“我的仆人,吸血鬼阿卡特,吾命令汝。以白银之冲将白衣军团染至朱红,以黑铁之铳将黑衣军团染至朱红,将我们敌人的一草一木皆染至朱红。见敌必杀,全灭敌人,不要让他们活着离开这个岛国!*”
封印在阿卡特体内真正的力量涌出,那些曾被他吞噬过的生物倾泻而来。这次,不是火光,而是实实在在的血和尸体蔓延成河,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吸血意味着将整个生命的存在变为自己的东西。”赫尔辛这样说。
亡灵军队骑着战马奔腾而来,此刻不管是教廷白衣众还是纳粹黑衣众都害怕了,他们不断射击,拼命逃亡,如那些曾被他们屠杀的人类一样,哭丧着,哀嚎着,茫然无措着。
无尽的厮杀,无尽的痛苦。在杀戮中回忆血与泪,往昔的欢乐日子不再来,未来不再来。这座死亡之城里,无一不是疯狂的灵魂,疯狂的躯壳,此刻的伦敦城俨然变为了地狱之城,而城主只有一个,是那位最强的吸血鬼阿卡特。
“原来这才是阿卡特的本来面目。”我蹲下仔细观察这位在赫尔辛面前效忠的男人,真是熟悉而又陌生啊,变得比平时更沧桑了。
“主人,原来有胡子啊……*”可爱的塞拉丝一边躲在赫尔辛身后,一边又探出脑袋比划着说,换来了阿卡特和蔼地摸摸头。
“吶,赫尔辛大人。不觉得这种画面,很像父亲和女儿生离死别那样吗。”我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赫尔辛直接不留情地赏我一个爆栗:“说什么蠢话。”
“啊,好痛。”我摆着一张死人脸说出不怎么可信的话。
阿卡特明明对着塞拉丝都是温柔的笑,一面对我就换成森森地冷笑,一边还故意说:“食物,结束后乖乖在房间呆着,你可是储备粮。”
话音刚落,安德森神父就从天而降,又是不言不语地开战,气氛变换之快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大家都这么痛并快乐地战斗着,我若是不出一份力是不是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赫尔辛大人,虽然我有些没用,不过,好像不拿出些真本事显摆显摆,大家就都当我是纤纤少女了。”阿卡特看起来危在旦夕,塞拉丝担心主人,积极地跑去营救了,我在这里是不是有些无所事事?
“你乖乖呆在这里,食物。”赫尔辛一句话就浇灭了我的热情。
“连您也叫我食物?!”我沮丧地坐在地上,看变成怪物的安德森被打倒,躯体随着开始发亮的天空渐渐消散。而阿卡特背对着我们,双手捂住脸,大概是在为这样一个强敌感到惋惜吧。
太阳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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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的单片眼镜到底有没有度数,这点我一直很好奇。晚餐过后,我帮着他一起收拾桌上的餐盘,好奇问道:“沃尔特先生,您的镜片看起来并不厚,是装饰吗?”
“人老了,眼睛总是会花的。”他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把盘子装在推车上。
我和他走在过道上,帮他把楼道的灯打开,继续追问:“可是,您可是单片镜片,难道另一只眼睛不花吗。”
“大概是为了好看吧。”他摘下眼镜朝我眨眼,显然表明了他之前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我接过他的眼镜,发现不过是一片玻璃而已。
“果然只是为了好看吗……”我把眼镜送还给他,缺失了兴致。看着沃尔特先生沧桑的侧脸,我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问题。
“沃尔特先生,年轻时候应该很帅吧?”
……
身旁的大楼被整齐地切断了,年轻版的沃尔特先生从飞扬的尘土中走出来,给了我们好大的一个“惊喜”。
他才是背叛者。
可怜的修女,杀人不成反被杀,她的同伴还没开始行动就被拿着长枪的纳粹军人击杀。这位高大的纳粹军人好像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军衔似乎挺高,看起来倒是与那些眼冒红光的普通士兵不同。他并没有杀死这位可怜修女的同伴,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急救包?
我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
“啊,跑得真快。”我看他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视线内,拖着腮帮子自语。不在关注受伤的13课成员,我站在离赫尔辛不远处,与塞拉丝一起注视着这位大人和她的吸血鬼下仆。
因特古拉·赫尔辛眼神复杂地看着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下仆,面带悲伤地向阿卡特下达了击杀的命令。一位悲哀的主人,在强烈的思想挣扎下做出了再无退路的抉择。
“沃尔特先生,到今天承蒙您的照顾,请多保重。*”塞拉丝忍不住说道。
“沃尔特先生,您年轻的时候果然很帅。”不妨碍他与阿卡特的决斗,我与塞拉丝跟着赫尔辛走进了敌人的大本营内。
承受一切苦难的赫尔辛站在降落军艇的入口处,头也不回地说:“永别了。永别了,然后去死吧。*”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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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听说过“铁路追踪者”的事迹的。
据说那班列车,沿途上无数的死人,几经调查发现都是些亡命之徒。而车上也有不少被殃及的无辜平民,全被要求对这次事件保密。不过,Daily Days报社里有我的朋友,我就是从他口里听说的。即使政府的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可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维诺大概不会再出现在这列车上了,这么大的骚动,到了该换“岗位”的时候了。
我离开灯红酒绿的纽约大街,来到黑暗肮脏的小巷里。我敲响一扇不起眼的门,走进去,看见维诺和一个黑发金眸的女人说着什么。
“你们也太幸福了吧。”我在吧台买了一杯酒,端过去洒在维诺头上。
“谁啊……莱拉?”很久没有看见我,他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还不错,挺适合你的。也是个狠角色吧。”我拿出刀比划,这位小姐马上伸手箍住我的手腕。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莱拉。莱拉,这是我的妻子,夏奈。”
“虽然很久没有见过了,可是我不是来叙旧的,维诺。有件事,”我啜了一口酒,打开铁箱子拿出一个被包裹得很精美的盒子,“祝你们新婚快乐。”
……
“啊,出现了。刚才那个手下留情的男人。”高大的沉默青年站在转角处,并没有发起进攻,像是等待着什么,用手为我们指了指方向。他的目的,应该是塞拉丝吧,毕竟这群纳粹食尸鬼疯子们最期待的就是厮杀个痛快。
我和赫尔辛一起往里走去,路过青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神经质地说道:“请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吧!”
“……”他没有说话。
“什么?!”塞拉丝不可思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赫尔辛的雪茄掉在了地上,她也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继续仰头看着他,心里对刚才的话懊悔不已,可是却没有退路。对着敌人说些什么啊,被维诺那个家伙传染了这样奇怪的习性了吗!可以面不改色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一见钟情的话语,真是丢脸啊!
他低头看我,平静的眼神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讷讷的放开他的手,低着头自己一个人纠结了一会。他和塞拉丝打的话,必输无疑,而且绝对是誓死方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男人,放弃掉太可惜了。
内心做出决定,我一边脸红着冲他傻笑,一边对赫尔辛说:“赫尔辛大人,拜托你让我留在这里。”
“你要干什么?”赫尔辛问。
“啊,我要拯救我的爱人。”这样说着,我转头对塞拉丝打招呼,“小塞拉丝,手下留情啊。”
“这样好么?”塞拉丝囧着一张脸指着我,头侧向赫尔辛问道。
时间紧迫,容不得再磨磨蹭蹭,赫尔辛点点头,允许了我的擅自行动。我站在转角处不会被波及到的地方,心里还回味着刚才他手上的温度。照理来说食尸鬼应该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的手明明很温热,太奇怪了。
“在你们开始之前,我还是郑重介绍下。虽然你大概也知道我们是谁。我叫阿莱娜,是……”
还没说完,青年便不耐烦地对塞拉丝发起了进攻。这是害羞的恼羞成怒吗,我陶醉地想。
此时我们面对着一匹巨狼。可是,我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似的,浑身兴奋地颤抖了起来。这才是青年的真面目,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有着非常人的能力又还拥有体温。
不过这些念想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瞬我就不得不想着如何拯救塞拉丝了。两人的战斗波及范围很广,塞拉丝被击中,这威力甚至击穿了地板,她直接坠到了下面,紧接着狼人青年也跟着下去了。
有点高。我跑过去看了看黑黢黢的洞口,想象了下跌下去的痛苦——多年前从山崖下坠的可怕感受,我现在又想了起来。
……
“你的姿势真是奇怪,哪里学的?”维诺看着我用奇怪的招数制服那些找上门来闹事的人,饶有兴趣地问。
“这叫太极。在中国一个山上和老道长学的,有兴趣吗?”
“有,切磋一下吧。”
然后我就被他的攻击摔到了墙角,爬起来咳出一大口血,翻身躲过他的下一个拳头。可是老躲不是办法,这样双方如何才能尽兴?于是我挡下他的拳头,然后借力打力,一个侧身把重心放在后脚,另一只手朝他手腕上一戳,把他生生逼退了一步。他大概不懂什么是穴位,不解地看着依旧有些疼痛的手腕。几次都莫名被袭击,维诺怒了:
“你使了什么小把戏,看我不揭穿你!”然后疯子一样继续进攻。
“那叫‘点穴’。说了你也不懂。”太极以柔克刚的方法实在是太有效,至少我不会被维诺揍得全身是血。为了不被他打得颜面尽失,我可是专门找了不少老师学习武艺。
“不错嘛。”他拍了拍手,看看四周那些围观的人。他们开始还在被我们虐,转眼就看我和维诺1v1对杀了。
“先解决掉他们,我们再战。”
于是我两约好在海边一悬崖来一场决斗。维诺不怕死,我打不过他又死不了,所以两人都使足力气把对方往死里整。所以我不小心就从悬崖那摔下去了,都怪维诺力气太大。
在那之后,我有了些微的恐高,找心理医生治疗无望,破罐子破摔天天往悬崖跑,忍着头晕想吐的感受拽了根绳子拴住自己就往下跳,简直是在自虐。当然,要不是仗着死不了,我也没这么大胆子。
……
想了想摔下去的结果,又估计了一下可能的高度,确认不会摔成肉饼之后,我做好防冲击姿势一下子跳下去,结果差点把塞拉丝砸个半死不活。
“小塞拉丝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快从我身上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她当做了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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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坠落在纳粹的宝库里,这里全是他们掠夺的财产。但是,这位狼人青年不过是被利用的可怜虫,自虐的狂战士而已。真不知道那位上校是如何找到他这样的战斗力的。
熊熊烈火之间,狼人青年倒在了地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
维诺和夏奈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两的葬礼,我参加了。到最后一刻都很平静,生前维诺修罗般的笑容被幸福的微笑代替,他牵着夏奈的手,仿佛死亡并不是结束一样。我回想起他的种种过往,大概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害怕逃避过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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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倒下的一瞬,我分明看到他解脱般的笑意。心里一阵慌乱,我还没回过神,自己就已经扑倒在他身上,挡住塞拉丝的最后一击。
“小塞拉丝!快住手啊!”
塞拉丝停手,无语地看着我:“阿莱娜,你快把他压死了。”
“对不起!请不要死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摇摇闭上眼睛的他,想到他快死了就一阵心如刀绞。
“汤玛斯。”这是我听到他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有着特别的磁性,和我想象中差不多。
“什么汤玛斯……”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跪坐在他的旁边,抓着他的手,“汤玛斯,千万不能死啊。我一点也不想永远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你可是我第一个一见钟情的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感情来得不可思议,和维诺见到夏奈一样,陡然间一发不可收拾。
我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塞拉丝,直到她告诉我阿卡特出事了,我才急匆匆抹把泪摸摸汤玛斯的头不舍的离开了。当然走之前不忘叮嘱他好好活。
我会回来找他的。
去找阿卡特之前,首先还是要找到赫尔辛。此时的赫尔辛正与变态少校对持着。少校一脸得意,口中嚷嚷着胜利之类的,真是莫名不爽。
不过他也快挂了,虽然让他得偿所愿心有不甘,但是至少汤玛斯活着。我心里很着急,一面担心着负伤的汤玛斯,一面又为阿卡特心神不宁。即使是被阿卡特那只变态吸血鬼当做食物,日子久了感情也是会有的。
总之上校挂了之后,塞拉丝先抱着赫尔辛狂奔去找阿卡特了。我反正是死不了的体质,所以在崩溃的舰艇内走着出去,顺道去看看放心不下的汤玛斯。
路过一间实验室,里面已经开始燃起了火。我看见倒在地上的少年版沃尔特,还有一个眼镜怪人,以及一堆白骨。他们都已经死掉了。
永别了,沃尔特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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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的维诺>//<

这张表情被萌到

夏奈

做乘务员时候看起来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