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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凤止怕自己隐世三百年却突然去人间惹族中人诧异,又引来长老或凤戎问长问短好不烦人,就跟凤梧说如果有人来问,就说自己受邀前去极乐岛与月菩提尊者参禅。
司命听他这么说,便递给他一个卷轴道:“凤宗主果然思虑周全,这是那个被改了命数的人的命格簿,宗主拿着也好寻人,若是有事在空白处写了,我也能看见,也好给你传信。这种事赶早不赶晚,万一晚了错过天机,再一等又不知等到何时,要不这就启程吧。”
煦涵跟着连连点头。
凤止无奈,只好交代凤梧帮他隐瞒,便自己偷偷去了凡间。
天府宫的荷花池盛放着婷婷袅袅的荷花,煞是好看。
煦涵与司命在此下棋,有小仙童在旁燃了清雅安神的熏香,煦涵执着白子,仍有些心神不定:“你说天帝让我们设下此局骗阿止,会不会害了他?”司命执子敲了敲棋盘,叹然道:“那也无法,凤止命数不在命格簿上,我们不能窥得天机,是福是祸全看他自己造化了。”
煦涵默默看向荷花池,仿佛能透过池水看到凤止正走在人间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人间果然更见繁华,凤止在风波楼二楼临窗眺望。
风波楼只是个普通酒楼,但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向外望去,帝都竟有大半能收于眼底。虽三百年岁月已过,但其中人声鼎沸,买卖来往,依稀还是当年的帝都。
凤止铺开司命给他的命格簿,上面的金字极粗,句不成章,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越往后字迹竟然越模糊了,凤止知道定是这个凡人得了煦涵血液的缘故,命格簿已经压不住他了。
司命为了指引凤止,用蝇头小字零零散散在旁标注了些,其中一段写到,景祚会在风波楼遭江湖人追杀,被一个武夫所救,而这个武夫的命格却是辅佐帝王的大将军。
司命拿笔蘸着朱砂在外侧写着几个大字:千万不可以让他们遇见。
凤止合上命格簿,这个莫名其妙得了煦涵血液,改了命格也不知是福是祸的人叫做景祚,凤止正在这里等他。
果不其然,远方很快遍传来打斗声,并且越来越近,头顶上瓦砾开始咔咔作响,刀剑挥动声仿佛就在耳边,凤止拈了几根桌上的竹筷,抬手向屋顶射去,硬生生戳出一个洞来,只见灰尘四起,上面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景祚深受重伤,这么一摔立刻昏迷不醒,倒在不远处。
其他几个江湖人骂骂咧咧爬起来刚想扑过去,手上的武器突然不翼而飞,还一人挨了一巴掌。
“是谁!谁!”他们大吼,惊恐的四下环视,周围客人早跑个干净,只有逆光而坐,悠然喝茶的一人,瘦削挺拔,虽半边脸上覆着精致的银色面具,却气势逼人,面前的桌上正摆着他们的武器。
这些人瞬间冷汗滴了下来。不由暗想江湖上何时多了如此人物?一时不敢擅动。
凤止看了他们一眼,一挥手桌上武器凌空而起哗哗碎成粉末。
那一群人简直快要吓掉了眼睛,蹭蹭后退。
凤止道:“我不想枉开杀戒,这个景祚以后归我了,你们不要再找他麻烦。”
明显是那些江湖人头目的人一听,立马拱手对凤止一拜说:“原来阁下也是为赤阳剑所来,吾等技不如人,甘心退让,告辞!”说罢带领众人匆匆而去。
凤止拿着筷子蹲在景祚旁边拨弄了两下,见他毫无知觉,才开始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脸上全是血,也看不清容貌,身上的伤也惨不忍睹,看样子并不是一波人所为,在此之前肯定还有人想要杀他,所幸大都没有伤到要害,现在晕过去大概只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
凤止想自己在他身边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命定的时机,用法力帮他治伤反而于日后不便,于是只得把自己宽大的罩衫盖在那人身上,打横抱了起来,去找最近的医馆。
医馆找到了,可那老大夫被他怀里人的伤势骇了一跳死活不肯收,不管凤止怎么保证他的伤不会致死后老大夫还是不同意,凤止青筋暴起默念好几遍静心咒,拽出自己的玉佩一把拍在老大夫手上,老大夫细细磨砂了一会,才肯点点头。
景祚于是在昏迷中直接被包成木乃伊,只露两只眼睛。
大夫说皮外伤易好,内伤难治,能不能醒来全看他自己了。
凤止道了声谢,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了一会,拿出卷轴,给司命传信:他重伤难治,死了该如何?
须臾,卷轴显出一行字来:放心放心,此人命甚硬,万不会就此死去。
凤止合上卷轴,腹诽司命忒不厚道,既然不让人死又何必搞这么重的伤,于是起身坐在他床边,拉出他的手,解了绷带,指尖按着他脉门,一缕灵气就送了进去。
景祚内伤瞬间痊愈,缓缓睁开眼,看到身边坐着一人,一时有些怔仲,不知发生何事,不知身在何处。
凤止见他醒来,说:“你醒了?你的伤无大碍,那些人我已经打发走了,你安心养着吧。”
景祚这才大体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眼睛里沁出一丝笑意,声音还有些喑哑道:“若不是知道被公子所救,我还以为是进了哪间仙宫,见了这般谪仙人。”
凤止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昏迷时不觉,可醒来时他的眼睛让凤止觉得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景祚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轻声唤他:“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好让景祚以报救命之恩。”
“我叫凤止,凤凰的凤,行止的止。”
景祚一愣,努力侧过脸仔细看着凤止,独留在外边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沉,轻笑道:“公子真是好名字,据说三百年前黎朝也有位倾国倾城的凤止将军,如今这么一看,定是不如公子这般风华绝代了。”
凤止一脸漠然:“哦?是吗?”
“公子何必装傻。”景祚脖子一梗道:“公子在那群人中救下我来,又自称凤止,还不就是为了赤阳剑?如今我为鱼肉,君为刀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赤阳剑我是不会说出在哪里的。美人计也没有用。”
“美人计?” 凤止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凡人,觉得十分好笑:“想杀你自然就不会救你,你的那个什么剑自己留着耍吧,我还不曾放在眼里。”
景祚看他表情竟是真的不知道赤阳剑一样,奇道:“天下竟还有人不知道赤阳剑?”
凤止本来是坐在他床边,现在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倚着靠背换了个懒散的姿势,问他:“那你说说,这赤阳剑到底是什么宝贝?”
景祚还缠着绷带,虽不甚疼,说话动作还是有些不方便,看凤止竟然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样子来,差点呕血,无奈美人懒卧媚如丝,这画面实在太过赏心悦目,于是清清嗓子,说道:“赤阳剑通体朱赤,刃如秋霜,吹毛断发,削铜剁铁,斩金截玉,是江湖十大神兵之首。”
凤止漫不经心的回他:“哦,是吗。”
“哎,你这人……”景祚像个急于献宝却不被肯定的孩子的孩子,刚想坐起来,却扯着了伤口,冷汗一下子掉了下来。
“你身上有伤,不要随便乱动。”凤止起身扶他。
景祚见他贴身靠过来,那冷销锋利的脸只离自己寸许,心底一悸,强作淡定道:“天下人皆知这赤阳剑价值远不止于此,它是黎朝开国皇帝苏阳所铸,为了祭奠早逝的功勋凤止,据说那位凤止性喜朱赤色,才会取名赤阳剑。”
凤止扶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一下子抓的更紧,景祚的手臂上的绷带立马沁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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