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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硝烟弥漫过后滞留下令人难堪的寂静,甲板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满了受伤挂彩的海军。
抬手擦拭着脸颊上的伤痕,Kay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刀柄,光滑的利刃侧面映出对面女孩满眸轻蔑鄙夷的笑。
“真是冷血的女人。”垂下眸子瞟了眼甲板上因伤□□不停的部下,Kay咬紧了下唇,尖锐的目光投掷向对面的Convallaria身上。
“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Convallaria微合上双眸轻笑一声“既然都端枪举刀地上了战场,有胆量杀人,就要做好随时被杀的觉悟。”
“你休想为所欲为,我不会让你妨碍到Keith中将的。”刀剑准确对准了Convallaria, Kay奋力挥剑奔向女孩所站的位置。
丢掉方才随手从海军手中抢来的刀, Convallaria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横在眼前,湛蓝深瞳清晰倒映出Kay孤注一掷袭来的身影,女孩叹了口气后漫不经心道。
“还真是责任心极强的女海军啊”
……
当Kay体力不支跌坐在甲板上时,她气喘吁吁地抬首望向居高临下站于自己面前的Convallaria。
“你输了。”故作轻挑地挑眉看向坐在甲板上的黑发女子, Convallaria眯着眼睛玩味一笑,同时抬起右手直击Kay。
“指枪。”
血在倏间飞溅而起,绯红雨滴毫无留情砸在木质甲板上,将浅木色晕染成可怖的深棕。湖蓝色猫眸蓦地睁大, Convallaria诧异地盯着Kay一把抓起旁边一因伤摊到在地的海军挡住了自己的指枪。
“竟然拿别人当挡箭牌。”Convallaria收回刺入男人胸膛的指尖,后退了几步,载着些杀气的双眸兀自紧紧盯住了Kay,不移动分秒。
“你把自己的同伴当成什么了危险时刻的替死鬼吗？”紧蹙的眉宇展示出了主人心底的不悦, Convallaria紧抿起干涩的唇,语气在不经意间生硬起来,夹杂着质问和怒气。
“同伴他不过是一名可有可无的部下而已,与其牺牲我这个海军大佐,不如牺牲他这种三等兵。”布满了污垢和伤痕的唇角上扬起,Kay讽刺地轻笑出声,她扶住船栏缓慢地从甲板上站起,略微蹒跚地稳住负伤的身体。
将目光重新搁置在Convallaria 身上,Kay定了定神继而道“你觉得一个海军大佐和一个三等兵,谁更有能力打败你呢？这种白痴的问题还用想吗？留下实力强的那个来歼灭敌人,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在听闻正义一词后, Convallaria的目光略沉了沉,随即她不屑地冷笑一声“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在我眼里你连三等兵的水平都不到。”
话音未落,Kay只觉空气猛烈震动起来,随即颈上一紧,氧气在瞬间变得稀疏起来,来不及反抗,女子被Convallaria掐住了脖颈狠狠按倒在地。
“不管是你这个人,还是你所谓的正义,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最后几个字音格外沉重,Kay惶恐中抬首瞟见了那双此时充斥了鄙夷愠色与杀气的眼眸。
“好快的速度。”蓦地睁大眼睛瞪着Convallaria近在咫尺的面容,Kay伸手欲想掰开女孩的手臂,却是徒劳,不甘心地眯密起眸子质疑道“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满腔的疑问却只换来Convallaria淡漠的轻笑“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吗况且,没有这般实力,我就没资格站在他身边。”
而后Kay感觉到卡在脖子上的手陡然加重了力度,眼前涌起令她恐慌的昏暗,胡乱挣扎的双手也逐渐垂向地面,耳畔边传来Convallaria仍旧轻蔑的讥讽声。
“带着你满腔的正义见鬼去吧。”
随后世界便坠入了一片无声的黑暗。
……
艾斯用余光瞟向从甲板上缓慢站起身的Convallaria,细碎的樱发遮住了女孩此时的神情,唯见两瓣单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
回击了Keith毫无意义的一波攻击,艾斯走到沉默而立的女孩身边,随即目光移向摊倒在血渍里已然断了气的Kay。
她的双眸仍自睁着,却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和光泽,嘴角边淌着深红的血,僵硬冰冷的身体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伤口边的碎肉开始泛白,向外翻着不止地淌着血。
“脖子都掐断了,你是不是做得太狠了？”沉了沉目光,艾斯带着些复杂情绪望向身边一言不发的Convallaria。
“这女人让我觉得恶心,嘴上口口声声追寻着正义,却根本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这种不懂得尊重别人生命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去尊重她的生命,难得长了张还算不错的脸,没想到内在的人性却丑陋腐烂到如此地步。”不屑冷哼一声, Convallaria猛地抬腿将Kay僵硬的尸体踢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她让你想到了那几年在训练基地的生活吗？”看着Convallaria仍旧满是怒意的神情,艾斯叹了口气,回想起了当年将Convallaria从那个无名岛上救出的时候,她是如何厌恶政府所谓的绝对正义的。
“战斗的时候还有时间闲谈,就完全把破绽露给敌人了。”两人还在沉静之际,Keith突兀出现在身后,在Convallaria作出反应之前抽刀砍向了她的一侧肩膀。
痛楚让Convallaria猛然回过神来,躲避开了男人的第二轮攻击,却未注意到身后被他操控而起的汹涌海浪。
“Convallaria!”另一边,艾斯敏捷地避开了海浪的突袭,而Convallaria却冷不防地被那股波涛击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甲板的一侧。
“咳——”跪在地上用力咳出呛入气管的海水, Convallaria大口呼吸着破有些污浊的空气,海水中过量的盐分让女孩的喉咙感到一阵不适,而方才被砍伤的肩膀也因海水的冲打和盐分的浸入而疼痛起来。
“没事,就是呛了口海水。看来这人不仅阴险而且还神出鬼没的。”伸手捂住了冒着血的伤口, Convallaria勉强向艾斯笑了笑,却引得男人心底猛烈地一痛,不由得攥紧了拳,艾斯回眸望向Keith,指尖骤然绽开了一抹火焰。
“说多少次才明白,火遇水而灭,你的果实能力注定被我克制,你是奈何不了我的。”自负地撇开额前的碎发, Keith自顾地叙述着自己能力上的优势。
危险气息及寒意从艾斯上翘的唇角边倾泻而出,杀意长驱直入整个空间,用一根食指支起了橙色牛仔帽的帽檐,男人怒极反笑。
“喂,我说你,见过在海上燃烧的火焰吗？”
……
Keith被这乍然雄起的肃杀气息震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艾斯？” Convallaria支起身惊诧地瞪大了双眸,看着冲天而起的橙色火焰遍布了头顶一方的天空,而Keith此时能操控的海水在这熊熊燃烧的火焰面前竟显得那样渺小。
海水在一瞬间被蒸发消逝, Keith惊恐地看着艾斯燃起火焰的拳头迎面狠狠袭来。
“火拳!”
“你又实力爆表了!”张目结舌地瞪着被火焰肆意吞没的Keith, Convallaria起先是震惊,随后既欣慰却又带着些许无奈地笑了。
‘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我还来不及注意你就已经变强那么多了,看来还要更加努力才能追赶上你的脚步啊,艾斯,其实站在你身边,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喂,你那一脸哀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解决了Keith后,转过身的艾斯完全不明白身后女孩一脸无奈又抱怨的神情包含了怎样的情愫。
“每次我都来不及反应,你的实力又变强了,每次都追得我好辛苦啊……”女孩子撅着嘴不满地鼓起了脸颊,原本生气抱怨的神情在艾斯看来却出奇得可爱。
男人情不自禁绽开了一抹笑颜。
“人一旦有了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想要保护的人,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伸手揉了揉Convallaria柔软的发顶,艾斯舒了口气道。
“你别太勉强自己了,没必要逼自己追赶我的脚步,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也会保护Convallaria的啊,别让自己那么辛苦,好了,我们回船上去吧。”
抬首望向艾斯离去的背影,女孩子弯下唇角暗自苦笑。
并不是因为前方未知的危险而让自己变强。
我也有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想要去保护的人。
你明白吗？
……
「你每一寸伤口流出的鲜血,都淌着我的心上。」
「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诠释,心底这突如其来的痛楚。」
「来自何方。」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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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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