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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有功,封官加爵,中洲王都走一遭
第二日清晨我悠悠醒转,只觉得暖香四溢,舒服至极。睁眼看时自己竟躺在一华丽大床上,枕边的玉郎还未醒来正睡得香甜,一只膀子伸在被子外。我仓惶滚下床去才发现身上不着片缕,情急之下顺手抓过铺在地上的一块白熊皮包住身子。
一个容颜俏丽的宫女走上前来欠身道:“鱼大侠不必惊慌,大侠的衣服殿下差人送去洗衣房了。奴婢准备了替换的衣服,让奴婢伺候大侠更衣吧。”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床边果然叠放着一套墨绿色的衣衫,花纹并不繁复但做工也精巧细致。
那宫女正要上前,我脸上一红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穿就好;还请姐姐回避一下。”
那小宫女笑道:“大侠昨日喝醉也是我们帮着更衣的,现在不必不好意思。”
我听罢顿觉羞耻于是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必劳烦姐姐。”她倒也知趣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我抓起那套衣服套在身上,束好腰带,提上裤子。屋子角落处有一个大的穿衣镜,我在镜子前照了照,镜中人倒还算一表人才。我看了一会儿反倒觉得没意思起来。
门外一阵窸窣脚步声,一白衫男子进来,正是云亭。他手持一张黄绢进来站定说道:“江小鱼请接旨。”
门口的几个宫女听言纷纷跪下身去,我见状也依样画葫芦跟着跪下。这时就听云亭读道:“大王有旨:江小鱼舍命护太子,功在社稷。孤闻东宫职务从缺,特封江小鱼东宫行走。赏:紫云剑一把,碛海火龙驹一匹,白银千两,绸缎百匹,改名云龙,钦此。”念罢,云亭笑了一笑道:“云龙兄快接旨吧。”
我迷糊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是在叫我,颤抖着接过黄绢道:“多谢大王赏赐。”
这会子玉郎也醒了,他伸个懒腰坐起来。他见我手里攥着圣旨就抓过去看了一眼,小声问一句:“东宫行走?”我反应到这是给我的职务于是说道:“是我。”
他一翻身跳下床,顾不得穿衣抱住我腰说道:“父王英明!”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说:“殿下穿上衣服。”正想拉过熊皮帮他遮挡,再看云亭和宫女们一个个熟视无睹,好像早就习惯了。
好容易说服玉郎等会再见,宫女们开始侍候玉郎穿衣。我跟着风云亭从太子寝宫里退出来。
风云亭说道:“云龙兄还不曾吃过饭吧,不如去市井转转,也好熟悉下本地风土。大王已经差人去黄龙镇去接你父亲,相信不久便能到京。”我听罢忙道谢。跟着风云亭出了主殿又过数条回廊来到西侧角门。
践岩正牵着两匹马候在那里,他见我出来大笑道:“给小鱼兄弟道喜!”说着便递上紫云剑。
云亭说道:“大王已经下旨以后小鱼兄弟改叫江云龙,领将军之前的东宫行走职务。”践岩哦了一声朝我行礼道:“云龙将军,你好。”
我急忙回礼道:“践岩大哥太客气了,叫我云龙就好。”
风云亭又道:“云龙兄弟初来乍到,有劳践岩将军带他去城中走走,我还有些事务不能相陪。”
践岩点点头道:“好说,我陪云龙兄转转。”
待风云亭走了,我转过身才注意到践岩今天一身铠甲全副武装,于是问道:“昨日听殿下说将军要走,不知要去哪里?”
践岩道:“大王说朝荣南的蓼海那边不安定,担心明月妖王卷土重来。我会带些人过去那边巡查。”我听得有些迷糊于是装模作样的点头。
践岩递上火龙驹的缰绳,抚着那马的鬃毛说道:“这马叫火龙儿以后就是云龙兄的了,火龙儿记得听云龙兄的话。”火龙儿颇通人性,长嘶一生摇晃下脖颈似乎答应。践岩扶着我上马,自己也上马然后说道:“想必云龙兄弟没吃过早饭,不如和在下先去吃些东西吧。”我点点头,两个人骑着马出了巷子朝南面奔去。
“就这么容易得让你个死老头混进宫里去了?”晴柔睁大眼睛望着我。
我从兜里掏出一块干烟叶搓烂了,塞进我的烟斗里说道:“说了这么久口渴的很,闺女去湖里接点水来给爹爹喝。”
她小嘴一撅,一把抢过我的烟袋骂道:“谁是你闺女?我可从来没答应过!是你说要讲故事,讲了一半算怎么回事儿。”
她做势就要打,我只得告饶道:“好丫头,烟斗还我,我想想下面该怎么说。”
她把烟斗递给我,又把身子底下的枯叶归拢一下侧着身子躺好说道:“好了,老鱼头儿,你接着说。”
清晨街上还没多少行人,两个人骑着马过了几条街道。少年时,我也曾赶着骡子去黄龙镇上卖面,也骑过莫镇长的老驴。那火龙驹颇通人性,我坐在上面还算安稳。我们又过了几条街就到了市井喧哗之地,只见屋舍密集、鳞次栉比,周遭建筑也比黄龙镇上的气派不少。
践岩到了闹市入口便跳下马牵着马走,我亦识趣的跳下马跟着他。大道两旁店铺林立,茶馆酒肆的幌子高挂。践岩走了一阵在一家店门口停住说道:“就是这了。”
我仰头一看上面幌子上写着蒋家包子四个大字。践岩冲我笑道:“还记得在驿站时,云龙兄说喜欢吃牛肉。这是我平素喜欢包子铺,我们便在这里尝个新鲜。”
我摸了摸身上有些尴尬道:“这是极好,只是我出门时忘记带上银两……”
践岩摆摆手道:“这个不急,一会儿便有人送来。”说着在门前拴了马带着我进到铺子里面。
践岩朝靠街的一个桌子旁一座高声喊道:“夫仔儿,给上两屉包子再来一壶好茶。”
“就来!”帘子后头一个男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计端着笼屉出来,见到践岩笑嘻嘻的说道:“好几日不见将军,还以为将军回西凉去了呢!”
“我前几日去黄龙镇走了一趟,没来照顾你生意。”践岩笑了笑然后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江云龙,新任的东宫行走。劲夫兄弟请以后好好招待他。”
那小伙计笑了笑道:“好说了,两位大人请慢用,我先招呼其他客人。”
践岩对个小伙计如此客气,倒叫我有些惊奇;平日里看惯了镇上的乡绅目中无人、村霸横行再看践岩举止不由心里暗生几分佩服。一屉包子下肚,又喝几杯清茶,我心情舒畅许多。
不觉日头已经起来,门口行人更多。一个青衣侍卫大步走进铺子,环顾一下看到我们便走上前叩首道:“践岩将军、云龙将军,属下来迟了。”
践岩抬头一笑道:“承志老弟这么快就找来了,坐下吃点包子!”
那侍卫道:“我出来前就吃过了,刚才去太子府路上遇到风云亭大人。他说新上司跟践岩大哥一起,我便寻到这里来。”
我听罢他的话醒悟过来这位竟是我的下属于是道:“这位大哥请坐。”
承志惶恐道:“云龙将军太客气了,卑职是大人副官,名叫李承志,大人以后叫我承志就好。”
践岩有些不耐烦道:“云龙让你坐就坐。”直接拉住他坐下,顺便倒上一杯清茶。
他有些拘谨低头说道:“风大人刚才嘱托在下,云龙将军出门时没带上银两,让我给将军带过来;将军吃完只管走便是。”我答道:“那有劳了。”一时无话。
践岩喝完茶站起身道:“我该走了想必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以后东城事务就交给你们了。承志你一会儿带云龙回衙门看看,熟悉一下环境。”说罢他大步流星得走出铺子,牵上马走了。
我把杯里的茶喝光冲承志道:“我们走吧。”
承志叫过劲夫结了账头,两个人出了铺子。走出闹市后,承志请我上了马,自己也上马道:“大人跟我去东城衙门吧,那里以后就是大人办公和休憩的地方。”
我点点头跟着他穿街过巷。路上我斜眼觑他,他看上去比我更年轻些,脸型瘦削,清秀面皮。我忍不住问道:“承志兄弟今年几岁?”
他更加拘谨回应道:“大人言重,卑职今天已十八岁了。”
我呵呵一笑道:“那你好年轻,我还比你大一岁。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云龙便是。”
他微笑道:“云龙大人真是好脾气,那我以后叫大人云龙大哥,大哥以后叫我承志就好。”
我们闷头又走了一会儿,我说道:“承志老弟,我有点事要跟你请教,你可别笑我没有见识。”
承志一拱手道:“云龙大哥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只管问。”
我挠挠头皮道:“我刚被大王封了东宫行走,就不知这东宫行走是做些什么。”
承志笑道:“大哥不必担忧,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了,将军只需每日入夜时去太子府上转转,其他暂不必操心。”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一处宅邸,门上挂一道匾额上面写着:东城统领事务衙门。门前立两座石狮张牙舞爪,旁边一株老银杏树参天,需几人合抱,北面是青砖砌的两层小楼。我们两个下马把马匹交给门口一个小厮,承志大喊了一声:“新上司来了。”几个锦衣侍卫连忙迎出来叩首道:“恭迎大人。”
我抬头看去,有几个很是面熟于是问道:“你们不是前日接我来王城的大哥么?”
为首的一个道:“大人好眼力,正是在下几个。之前我们在践岩将军下面听差,大王降旨把践岩将军调去蓼海巡查;践岩将军临行前嘱托我们以后听大人差遣。”
我连忙摆手道:“说差遣就太过了,我以后跟跟几位大哥好好学习。”
待他们退下去,承志把我请进了院中,院子不大倒也收拾得干净,中间是块不大的演武场,边上摆着各种兵器;齐墙根栽种着一人多高的美人蕉,还有滚墙龙密密麻麻把院墙都爬满了;可惜现在是冬天只剩些枯枝。再抬头看一楼的匾额上写着“风火林山”四个大字。
我不解其意便问承志,承志道:“兵家有云其急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此处分取风火林山四个字,讲的是用兵之道。
我听罢仍是不懂于是对承志道:“你学问比我深,不怕你笑话我没上过学,不认识几个字。请以后多教教我。”
承志连忙谦虚道:“云龙大哥言重,以后有疑问,直管问小弟便是。”
进得屋里,迎门的是一个四方四正的八仙桌,上面摆着简单的茶具;屋内墙壁雪白也没什么装饰。一道窄墙把屋子隔成东西两间,东边屋子摆一张大的桃木桌,上面堆着笔墨纸砚和几本旧书。内堂一扇屏风把房间隔开,屏风后靠墙有一张木床,铺盖叠得整整齐齐。
承志道:“这本是践岩将军处理军务的地方,现在他去蓼海,走之前吩咐在下收拾起来留给云龙大哥。大哥闲暇时可在此处小憩,傍晚时请到太子府陪太子用膳。”我哦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书本翻看,上面讲些用兵之道,可惜我识字不多只能看个大概。
承志又道:“风云亭先生还有重要物件托属下带给大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竟又是一块青魁魁的螺壳。
我拿过来翻来覆去得摆弄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很贵重。”
承志解释道:这是风间,又叫见闻贝是星草原北边的冷洋里特产,可以隔空传音;产时是一对儿,这一只贵重是因为它可以千里传音。”
我又摆弄一阵看不出有何稀奇之处道:“这东西怎么用。”
承志道:“将军按住螺壳顶对着螺壳讲话就好,和它一对儿的那只自有感应。”
我又问:“那另一只在哪里?”
承志道:“云亭先生没有说,属下不敢多问。”
我按住风间刚想说话,忽的想到另一侧估计是玉郎太子;可是我现在并不想见他,于是小心的把风间放回盒子塞进口袋。这时承志道:“大哥请在此歇息,有事就喊一下楼上自有值班侍卫。小弟去巡街了。”
“承志老弟慢走,”我拦住他道:“我在这里也无聊,不如你带我一起上街巡逻;我初来乍到也想多指导些这王城的事情。”
承志想了下道:“也好,不过将军现在这身行头恐怕不便。”他说着叫过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不一会儿端来一套崭新的军服。
我会意接过衣服,转到内屋屏风后换了衣裳。走出来时承志笑道:“这是属下上月领的冬衣,还没上身不想大哥穿着正合适。”
我挠挠头皮道:“不好意思穿了你的新衣。”
承志笑笑道:“这不值什么。”
我提起紫云剑说道:“那我们走吧。”于是两个人走出门去,出门时不忘和门口的几个大哥打招呼。
我跟着承志出了大宅,小厮牵了马来。我和承志翻身上马,承志从袖筒里拿出一张防水油纸递给我道:“将军请先参阅这个。”
我打开那油纸原来是一张王都全貌图,整座王城好似一片巨大的枫叶,坐落在枫山半山腰的平地上。王宫在枫叶的叶柄处,向外依次诸官员府邸、侍卫营、禁军营,再向外是贵族府邸、管事衙门,集市、主要建筑、街道、水渠、桥梁也标的清清楚楚。
承志见我看得差不多于是说道:“王城修筑至今不过二十多年时间,听说是请了蓬岛仙山的谢沧海规划监造。上下山有东西南三条路线,西边白虎门,南边朱雀门,东边青龙门。我们是在东城衙门,距青龙门不远,出了东门向下走一段便是我平日巡逻的地方。”我点点头跟上承志,两个人策马直奔青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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