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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伊甸园的生命之树被毁的时候,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冲上去保护它,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当时我心里想:如果树被砍了,那么那个女孩也就不会重生了。如果那个女孩没有重生,那么梅丹佐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这么想着的我直到看到生命之树在我面前缓缓地倒下才反应过来。
梅丹佐在开战之前对我说过:你的任务是看守生命之树……
看守生命之树、生命之树……
天,我做了什么?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反应过来的我随手拿起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我身旁的剑,疯狂地冲上前去阻止堕天使们下一步的动作,拿着剑乱舞,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学过剑术。
于是想当然的没过几秒我就被打败了,在被剑指着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想也许就此死去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我无法想象梅丹佐知道这件事后对我的愤怒,我无法想象他不再和颜悦色地对我说话。
可是最终我没有死去,只是受了很重的伤而已,伤的不仅是身,也伤了心。
因为光暗战争而受伤的天使们基本上都被安置在耶路撒冷城外的一块草原上的几个大型帐篷里,我也不例外。
躺在病床上,我想着呆会儿见到梅丹佐该说些什么。
——梅丹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好象是狡辩,不行,换一个。
——梅丹佐,你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哦!
不行,他肯定以为我装傻充楞。干脆这么说好了,就说:“梅丹佐殿下,实际上我……”话还没想完,我无意往边上一瞟,发现有一个人正不动声响的站在那里盯着我,“梅、梅丹佐殿下……”
“实际上你什么,拉斐尔!”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悲又喜。喜的是梅丹佐这么快就来看我,悲的是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决绝,就像从没认识过我一样。
“你想说什么?说你不是故意的,说你受伤是因为拼了命的保护生命之树……”梅丹佐冷冷地说着。
不是的,我并没有想说这些,我只是……只是想说……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梅丹佐他都不会相信我的,既然如此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
“为什么?拉斐尔,你明明知道生命之树的重要,为什么不好好的守护它?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结界会变得那么脆弱?”
想什么呢,当然是在想你了,我在想如果那个女孩不再出现,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从来就不曾属于我,自然也不会一直在我身边。你没有做过任何承诺,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想到这里,我微笑的看着他,说:“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了,殿下!”
“最大的努力,恐怕不是指守护生命之树吧!”
闻言,我的笑容僵住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不是因为守护生命之树,我会变成这样吗?
“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心事想不通,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
“你在说什么,殿下!我想我身边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心事。当然了,生命之树被毁这事我会负责的。”
“你……”梅丹佐没有说下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越走越远的心灵,我再也无法挂着微笑了,我知道梅丹佐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耶路撒冷,伊甸园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那是生命之树被砍后唯一留存下来的东西。
外伤好后的我日日夜夜守在旁边,撒着花朵,编着花环。看着它们被红光笼罩,我想起了以前我和梅丹佐一起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们互相编花环给对方戴。
那个时候我静静坐着地听他讲天界史。
那个时候我半笑不哭地听他讲他拿手的冷笑话。
那个时候我欢喜地看他施展出一个又一个绚丽的火魔法。
那个时候我听到他说他喜欢金发碧眼的妖艳女郎,可惜天界没几个够得上标准。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喜欢耶路撒冷的晚霞、希玛的阳光,因为圣浮里亚清冷没有生气。
千万年以后,我常常在想:如果生命之树没有被砍,如果我没有胡思乱想,如果我没有做过那些事,那么是不是终有一天,我和梅丹佐会互相依偎在一起,幸福地度过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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