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

作者: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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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辛苦最怜天上月


      爱情对于人们而言是一种调剂,是一种本能。而爱情的忠诚对于人们而言就是一种考验。在各种感情中,爱情的火焰最为美丽灿烂,也因为如此它燃烧得最快,但是却最为美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去擦出火花,也没人知道和谁可以燃起熊熊大火,但是人们却喜欢飞蛾扑火,等到自己化为灰烬,遍体鳞伤的时候,才知道放手。
      辛苦最怜天上月,无那尘缘总是绝。
      期待爱情的人,等待爱情的人,寻找爱情的人,都是愚人。
      但是我却不可自拔的成为了这些愚人中的一个,在感情的漩涡里沾沾自喜,即使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梦之所以为梦,是因为它有天终醒。
      而面对的现实却让我们几乎没有勇气去面对。

      分开了一个月再见面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变化。
      假期里也没什么联系,毕竟只有一个月,倒是除夕夜昭发来了一条短信,祝我全家新春快乐,让我兴奋了很久。后来打了电话回去,和他聊了半天,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不过却叫我迎来了一个快乐的新年。
      还有谭哲也在春节后打来电话,和我说他和他女友又和好了。我当时听了,很替他高兴。

      刚回到宿舍,我东西还没放下,就被老大一把拉住,他瞪着双眼,说:“好啊,明天上课,今儿个才回来。”
      我“嘻嘻”笑着,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再从他手里小心夺回自己的脑袋,说:“我早来了,也没事儿做啊。”我坐到床的最里面,生怕他扑过来,我问:“你们都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撇嘴,一看就知道心里不爽,他说:“我十天前就回来了。方方是五天前回来的,老昭昨天才到。”我身子一抖,颇为奇怪的看他,说:“什么时候你和方哥关系这么好了?还方方。”自己说着,又打了一个寒颤。他贼贼的笑,眼睛弯起说:“你不觉得这很适合他么?”
      我想了想,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的确。”然后,我和老大笑作一团。
      方哥正好回来,他看着我俩笑的奇怪,就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笑得险险岔气儿,好不容易腾出空子,吸了口气就说:“你知道老大叫你什么么?”
      他摇头,凑过来说:“什么?”
      老大坐在对面,“咳……嗯”了一声,以眼神威胁着我说:“没什么。”我不理他,看方哥的表情有那么一霎的黯然,瞧,人家肯定以为咱故意孤立他呢!我就凑到方哥耳朵边儿上小声地说:“他不好意思了。”他惊,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其实他眼睛已经很大了,实在不用再睁了。
      老大看着我们,又开始“哼哼”,我挑衅的看回去,趴在方哥肩膀上说:“他叫你小方方。”我故意加上个“小”字,想看看方哥发威的样子,毕竟唯恐天下不乱才是我的个性。可是出乎意料的,方哥没有发飚,就是猛地站起来,往他的上铺爬去,背对着老大,而我因为他的突然离去,重心不稳,趴在床上,错过了看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胡说什么呀!”
      用他那种嗲声说出来,活像是在闹变扭,我再抬头,他已经爬上去了。真怀疑,他是不是属猩猩的。
      老大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我把他女友吓跑一样,我有些怔愣,没多想就抬头对着床铺说:“方哥,你生气了?”
      隔了半天,他才说:“没有。”
      我说:“就是,方哥哪儿有这么小气啊!”我说给老大听得,但是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没再听,而是斜着眼睛看着我的上铺。
      我没有多想,沉浸在被彻底无视的哀怨中,错过了那眼神中包含的真义。

      昭很晚才回来,说是和朋友吃饭去了。不知道怎么,我就是有点儿发酸,心想都是哥们儿,干嘛不带我一起。
      不过等他从他床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的时候,我就不生气了。
      他说那是我的春节礼物。
      我说:“既然如此,看在你给我礼物的份儿上,我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你重色轻友的罪过了。”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和他吃饭的人究竟是色还是友,就这么开口了。他看着我笑,笑的春风得意,笑得不怀好意。
      他坐到我床上,硬是把我逼到了角落,下铺比较黑,就看的清他的眼睛亮亮的,一闪一闪,跟星星似的,他说:“那我的回礼呢?”
      我“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我哪儿想得到他会送我礼物啊!
      他可怜兮兮的看我,说:“我对你这么好,给你礼物,你没有给我的么?”
      我颤,他那双眼睛太亮了,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委委屈屈的。我心里一动,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问:“你想要什么?”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我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什么圈套里了,浑身发凉。
      他灿然一笑,牙齿和眼睛遥相辉映,他说:“什么都可以?”
      说出口的话怎么收回,再说光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说不出“不”字。我傻兮兮的点头,壮士断腕般的决绝,我说:“你说吧,只要别太贵就成了,我可不想刚开学就倾家荡产。”他笑:“不会的。”我吁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太诡异,看得我心里发毛。他贼贼的笑,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就……以身相许吧。”
      我倒,这是什么啊!看他笑得那么贼,就知道没好事儿。
      想玩儿是吧,我陪你。
      我一咬牙,说:“好啊!”说这靠上他的身,缠住他的手,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他,“那从今天开始,你可别再去沾花惹草了。亲爱的。”最后一声,我叫得轻柔,柔的自己都恶心。
      这下该害怕了吧,他又不是同性恋,我自然也不愿是。他还不知难而退。
      谁知他的作为又再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反手把我搂在怀里,说:“好啊,但是亲爱的,你是不是也要把身边的花花草草都清清呢?”
      我挑衅看他,好啊,玩儿上瘾了。
      我说:“好啊,不过要你先清。”
      他说:“没问题啊!”
      我咬牙瞪他,他笑眯眯的看我,说:“不如这样吧,今天正式确定关系,我们先来个一吻定情。”说着,他凑了过来,目标直指我的脸。
      我“吱溜”一下蹿了出去,一脸防备,“躲开。”
      他看着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亲爱的,不愿意,那等下次好了。”说完,他就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我戒备的看着他离开,心想,被耍了。他根本就不会亲下去。
      老大看着我,呵呵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狠狠地瞪回去,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爱情究竟能持续多久?
      很多人说真爱可以是永恒。
      我想相信,但是究竟什么才是真爱?

      老大最近的电话打得很少,我问他:“怎么最近不煲电话粥了?”他“哼”了一声,说:“一说话就吵架,没什么好打的。”我皱眉,说:“女人是需要哄的,不然你不怕她变心啊。”他皱眉,却没有说话,紧蹙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了。
      很多事儿都有预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老大为了感情的烦恼的时候,隔壁的司也是与女友天天大吵,吵得他不烦,他们宿舍其他的人都受不了,纷纷跑来我们宿舍避难。
      我叹气,再这么下去,我们宿舍就从4人的变成7人的了。
      我无奈,趁着一天下午没课,走进司他们宿舍,他正靠在床上看书,倒是一片悠闲。
      我走进他,瞅了瞅他看得书,是本网络小说。我一拍他腿,说:“哥们儿,最近火气很大啊,你们屋儿的都跑我们那儿避难去了。”他抬眼,把书放在了一边,说:“没有。”我说:“其实女人哄哄就好了。”

      我不了解女人,但是我却相信,真爱可以是一生一世的。这是我天真年岁的固执坚持。
      他笑:“我不是没有哄她,但是太累了,她太麻烦了。”我说:“女人不是都这样么?”他说:“所以不想这么麻烦了。”我惊讶,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打算分手?”
      他和他女友好的不得了,我们是知道的。但是怎么一学期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明白。
      他笑笑,说:“也没有,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哪儿能说放就放啊!”他笑。
      “那你什么意思啊?”
      “给大家点儿时间,冷静冷静。”他看着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他说:“其实,你知道,我成绩不好,所以这学期打算加油,没时间谈那些。”我说:“学习固然重要,但是女人也很重要啊。”他笑了笑,我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他愣了一下,才开口,“我……其实不知道。”
      我也愣,看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笑笑,眼睛瞟向窗外,“我以为自己很爱她,但是现在发现自己不是很想她,即使身边没有她也没关系。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感情究竟算不算爱。”他有些迷惑,迷茫的眼神看着外面的晴空。
      我低下头,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白很细,很好看。有着文人的气息。我们都认为他来学工科浪费了些,说是工程师,倒不如说他更像个作家。平日里也写写文章,感性的要命。
      我说:“你不想她,因为现在刚开学,你们分开没多久,而且爱情不是男人的全部。”
      他回头看我,问:“是吗?”
      我说:“是啊,其实时间久了,你大概就知道自己想不想她了。现在不想很正常啊!”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接着说:“其实她和你那么好,有什么可吵的啊……不过有的时候吵架也是种情趣,大概你隔一段时间自然就不会和她吵了,感情好也不能天天腻在一起阿!”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天天见面未必会知道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但是住在一起,久了就一定知道对方有什么毛病,所以矛盾也就在所难免。
      我不知道司怎么想的,不过他们屋的人倒是少来我们屋了。
      听说过了一阵,他和他女朋友又开始如胶似漆了。
      老大和他的女友却又出现了问题,我想这是不是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天,难得的只有我和老大在屋里,又或者是他故意等在这里,我不是很清楚。
      这几天看他和他女朋友吵得就剩下一条命了,还好,他吵也是选在我们出去的时候,不然我们就要去司他们屋找避难了。
      他眼中是无奈和疲惫,身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想他是不是有话和我说。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两个人对望了这么半天,总要有一个开口吧,不然含情脉脉的看这么久算什么啊!
      他不说,只能我开口。
      我说:“怎么,打完电话没气儿了?”
      他听了,连点头的力气也没了,头一转,就埋到枕头里了,随后传来一声闷闷的“嗯”。我好笑的看着他,走过去拍拍他,我说:“你别吵架没死,把自己闷死。”
      他又把头一转,趴在床上看着我说:“你说,谈恋爱是不是都这么烦啊!”
      我笑,“我又没谈过,不知道啊!”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看得出,他开始对他的女友敷衍,他开始抱怨女人麻烦。
      所以我问他,“你还爱她么?”我的声音很轻,但是难得的正经。
      他下巴搭在枕头上,看着窗外,声音也很轻。他说:“我不知道。”
      我说:“是吗?”他的没有下文让我觉得他的不知道就像是在麻醉自己一样,其实答案他自己很清楚。我同他一起看着窗外,然后悄声说:“如果不喜欢了,就分手吧。那对每个人都好。”
      我的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我不知道他是在考虑自己的心意,还是已经下了决定。

      三月的时候,老大迎来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
      这个数字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值得庆祝。
      那一天,每个人都很开心。
      当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那里有着老大的包裹。他打开开来,是一块手表,寄来的地址是上海。
      是谁送的,大家都知道,也都明白。
      其他人哄着“嫂子,多好啊”“嫂子,贤惠啊。”老大笑着把赞美都接了下来,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一切好陌生。我知道我在羡慕,有个人那么远仍旧记得他的生日,送来祝福和礼物。
      第二天,老大没有戴那块手表。
      我知道他做出了决定。
      那时,我觉得很悲哀,爱情的不可信,男人的负心,虽然没有办法,却依旧觉得悲哀。

      那天,我问昭:“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手表,好不好?”他听了,眼睛一亮,笑着问:“为什么?”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希望他可以带着我的手表,在我送给他的第二天。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奇怪,而且手表这种东西由我送,感觉像是送男友的,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是说出口的话难道要收回么?我咬咬牙,心里有些烦躁,抬头说:“你不想要么?那算了,当我没说吧。”
      有些赌气似的转头离开,却一下子被他拉住,站在那里,我看着他,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却叫我心头一跳,莫名的紧张。
      他说:“谁说不要了?我想要手表想很久了。”说着,伸出空空的手腕给我看。他的手很长,骨架匀称,很好看。我看着看着,竟有些发热。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你可不许耍赖。今年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手表。”
      我看着他像个孩子的举动,伸手推开他,说:“我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推开他,也推开自己的紧张,我瞪她,心想,两个大男生,挨那么近作什么。

      四月虽然北京满天都是风沙,但是这里也迎来了每年一度的系,校篮球赛。我们刚刚大一,自然没机会参加校篮球队比赛,但是却已班级的名义参加了系篮球赛。
      我们班也许不是学习顶尖儿,但是说起运动,那绝对是没话说。从新生篮球赛的第一,如今就差横行系里了。
      只是虽然会打篮球,但是班里也没有到需要像我这种身高的人出场。自然,我也落得轻松,在一旁当啦啦队。
      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们可以称霸新生,但是在系里出头,毕竟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还好,拿了第二。
      一届篮球赛打了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热,就如同我们年轻飞扬的心一样。
      决赛这天,全班全部到场,当然是为了自己班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比赛当中,老大跑到我身边,指着对方队里一名很高大的人,说:“你觉得那人怎么样?”我说:“那个高个儿的?”他“嗯”了一声,满是兴奋。
      我瞥过头看他,老大的脸红红的,不知道因为天气热,还是兴奋得,不过我自动当他是兴奋得了。他的眼神追着那个男生跑,一会儿都不停的,
      我叹气,这是什么状况,就是我是瞎子也懂了。
      我说:“他是谁啊?”
      那个男生仗着身高优势扣进了一球,身后老大兴奋得双手撑在我肩膀上,极其尖锐的“阿”了一声,然后沉浸其中的说了声“好强”。我被他按的动活儿不了,只能随着他的方向,看他看得人了。
      真是无奈,老大根本没把我的话听在耳朵里,我只能再开口问他,“那个人那么厉害,是谁啊?”他撑着我的肩,又跳又叫的。他说:“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我郁闷阿,他跟我非亲非故,我干嘛要知道他是哪根儿葱阿!不过看老大兴奋得样子,我就蔫了,只能“嗯”了一声,说:“你告诉我吧,我太闭塞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又长长叹气,说:“我也觉得我和时代脱节,以后大哥你多照顾照顾我,好不?”
      他得意地笑,说:“成啊。”然后又看回场中,他说:“那个就是黎晓。是体育部副部长。”我“哦”了一声,对这人实在没兴趣,不过他是老大的部长阿,这就有点儿意思了。老大接着说:“他人可好了,学习成绩也好,在他们级可强了。”我说:“你成绩也很好啊。挺配的。”他听了,猛地扯了我一把,差点儿把我拉倒了,我刚要发作,他就说:“你说什么那,他有女朋友的。”
      我“哦”了一声,心想,要是没有女朋友就可以了?
      他又说:“再说了,他是男的。”
      我斜眼看他,我说:“男的怎么了?这时代了谁管这个啊。”
      他看着我,不再说话,似乎想些什么,连眉头都微微蹙起。
      我愣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得,就算是真的喜欢了,这年头俩男生也不能在一起阿!
      可是看他那副样子,我又开不了口说我是开玩笑的,叫他别当真。
      后来,我和昭说:“怎么办,老大要是当真了,怎么办?”他走在我旁边,笑笑说:“当真了也没事儿啊。”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那是他的事儿。”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愿意当真,所以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又觉得好像这么想不对。不过既然连昭都说了,那自然就没错了。
      我冲他笑,说:“我也这么想的。”

      每一次大型体育比赛结束后,按照惯例体育部的人员会去聚餐。
      那一天,我,昭和方哥三人班级聚餐后就回了宿舍,虽然只拿了个第二,但是毕竟是新生,这样的成绩值得欣慰。不过这次的聚餐,老大就没有参加,毕竟人家和咱不一样,人家是组织单位的嘛!
      我坐床上靠着墙看漫画,昭看看我,说:“看不看电影?”我瞅了他一眼,摇摇头,他没再理我,又问方哥:“看不看电影?”等了半天,我抬头看着昭,他也看着我,我从下铺欠出半个身子往上看,就看见方哥靠在墙边儿上发呆。我一惊,差点儿掉下来。
      昭把盘放在一边儿,不大高兴得看着我说:“小心点儿。”
      我有点儿心虚,“嘿嘿”笑了两声,摸摸鼻子,退回了自己床上,我说:“吓我一跳,我当诈尸了呢。”他瞟我一眼,说:“别瞎说。”
      昭走到我床上,把我的手旁的漫画放在一边,跟我并排坐着,他说:“他没事儿吧。”说着,指指我上铺。
      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我推推昭,说:“我陪你看吧。”他愣了一下,问:“什么?”我说:“电影啊。”他笑了笑,指指一旁的漫画,没说话。
      我拿过书,随便撕了点儿手纸加在当中,说:“不着急,又不是去赶死。”扔了书,我从床上窜到桌子上,拍了方哥一下。
      他明显的下了一跳,整个人就向后往墙上撞,我看着都发懵了,心想,还真发呆呢,都傻了。
      他狠命的瞪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没等他说话,我就招供,我说:“我刚才叫你了,你没理我,我才拍你的。”
      别看他平时说话嗲嗲的,但是毕竟人高马大,而且做事风风火火的,我还真怕他吓得一巴掌攉过来,我估计就直接上月亮上陪兔子捣药去了。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平复饱受惊吓得心,我也跟着他暗地里平复我那颗饱受折磨得小心脏。他吁了气,没好气地说:“干嘛。”我说:“看不看电影?那个什么……什么?”我低头看翻着漫画的昭,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说:“淘气少女求爱记。”我说:“哪国的?”他说:“韩国。”
      我倒,我就觉得韩国电影情节慢不说,还大都是悲剧,再加上又是爱情戏,我是没什么兴趣了。不过还是跟方哥重复了一遍。
      他听了,没兴趣的挥挥手,说:“我不看了。”
      他不爱看?可是我记得他很喜欢韩剧阿?
      我蹲下身子,凑到昭面前,和他眼对眼,他低着头,我却清楚地感觉到我的气息扑在他鼻子上再扑回我的脸上,他就是没动静,还是低着头。我说:“人家不喜欢看。”说话的气流扫在他鼻尖上。
      他猛然抬起头,和我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
      他的眼睛亮的很,我一时呆在那里,差点儿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心跳越来越快,隐隐不受控制。
      他的眼睛里映出来是我的眼睛,朦胧也清晰。
      我种种的吐着气,舔了舔嘴唇,却发现他的眼睛更亮了。
      受了惊一般,我后退,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拉开和他的距离,才感到新鲜的空气,肺部终于重新工作了。
      昭若无其事的收起我的漫画,放在一边。绕过桌子,打开电脑。然后从我背后探出来,在我耳边说:“那我们看吧。”
      耳朵一痒,我知道那是他的气息,心又开始乱了起来。他却瞬时离去,耳朵边儿上感觉仿佛还在,却又觉得心里痒痒的,一阵空虚。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能张着嘴,任由自己近气少,呼气多。

      昭在身后推了我一下问:“看不看。”我没想清楚,只是在那声音下本能的说:“嗯……啊……好……”
      被他拉过去,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爱看韩剧。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我不喜欢看韩剧。”他笑着看我,眼睛亮晶晶的,说:“这是喜剧,很好玩的,一点儿都不悲。”我“哦”了一声,坐上了他的床。
      “唰啦”一声,他把床上的帘子拉了起来,把我们俩关在了里面。
      为了电影效果,他把屋子的灯都关了,在他床上,我们各占半张,靠在他的被子上。
      起初我被那声“唰啦”吓的一惊,本能转头看他,在黑暗中,我却只看到了他亮亮的眼睛随着电脑屏幕反着幽幽的光,那颜色是蓝色,诡异且妖娆。
      我不说话,直看着他。他像是知道一样,转过头冲我笑,一口白牙清晰明亮,我呆呆的开口说:“你……这个样子,好像吸血鬼啊!”他笑,笑得颠倒众生,他说:“你的样子,像个狐狸精。”
      说着,他趁我没有反应拉我倒下,靠在他臂腕儿中。我浑身僵直了身子,紧张莫名。他说:“这样是不是没那么挤?”我僵在那里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一场电影看得我紧张万分,情节很好笑,但是我却不能开怀大笑,毕竟还有个人抱着我,总不能打扰到他吧?电影一完,我就从他床上逃了出去,直直的往外跑去,连开灯都来不及。
      我回来时,灯开了,昭床上的帘子也拉开了,他正在收光盘,看着我进来,笑着说:“干嘛去了?跑这么快?”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马山又跳得贼快,跟要蹦出来似的。我看着他干笑,最后我说:“厕所。”我觉得自己的声音还抖呢,不知道他听得是不是这样。
      他笑了,眼睛又是一亮,他说:“你要去停了你去就好,看你憋的,脸都红了。”
      我听了,下意识的摸脸,还真是烫啊。
      看他冲我笑,我的脸更烧了。

      那夜我怎么折腾都睡不着,身上跟着了火似的。
      好不容易迷迷噔噔说着了,半夜却被灯光晃醒,我以为是老大回来了,就迷迷糊糊开口说了声:“回来了。”
      可是没人理我,我听见方哥正在讲话,他问:“请问你们聚餐散了么?……那么于维回去了么?……那好,谢谢。……没事……我再问问别人吧……好……再见。”
      他挂了电话,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帘子的一条缝儿,我问他:“老大还没回来么?”方哥点点头,又拨了一通电话,趁着对方没接的时候,我问他,“几点了?”他比了两个手指。
      “两点多了?”我惊叫。他点点头,就开始将电话。
      一旁睡着的昭也醒了,他拉开帘子和我对视,睡得一脸迷糊,那双眼睛勉强睁着,却无神。我看着他,忽然开口说:“老大还没回来呢,没事儿,方哥正在问了,你睡吧。”有些不忍看他没有光彩的眼睛,我急着开口。他摇摇头,还是撑着。
      方哥又打了几通电话,别人早就都回去了,只有老大没回来。
      方哥隐隐着急,我把帘子拉开,让他坐到我床上。我说:“没事儿的,老大又不是小孩儿,一会儿大概就回来了。”他撇着头,看着电话,好像这样老大就会打电话回来,或者他就会从电话里蹦出来一样。我说:“睡吧,明天还有课呢。他会安排自己的。”方哥听了,愣愣的转过头,对我说:“这么晚了,就他一人,他能去哪儿啊!”
      我本来想说,他那么大的人不会有事儿的。谁知道还没说呢,方哥就跳起来,披起外衣往外走,还说:“不成,我去找他。”
      我手一扯,拉住他。我说:“这么晚了,他也没个手机,你上哪儿找去啊!”他转过头,眼神无助地看着我,那个眼神像是被抛弃了要找主人的小狗一样。我竟然被那眼神看得开不了口。
      无奈的叹口气,我对他轻声说:“不然,我们一起去吧,总比你一个人找好吧?”
      方哥看看我,我看向昭,看到的是他眼里的无奈,也有着一丝晶亮。我又看回方哥,他点了点头,我说:“等我穿衣服。”边穿衣服,边对也开始穿衣服的昭说:“我和方哥,再叫别人一起去。”我穿好衣服,走过去伸手按住昭,我说:“你就别去了。”我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不赞同,甚至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我知道人刚醒,不愿意开口说话,何况我和他的起床气一向大。我替他拉拉被子,说:“你在这里等我们吧,你也有手机,万一他自己回来了,你就打手机通知我一声儿。”
      他不赞同的拉我,我却躲开他的手,拨响了谭哲他们寝室的电话。
      把他们屋的人叫出来,我看到了昭愤怒的眼神,我叹气,蹲在他床边儿,我说:“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还有总要有一个人留下。”他动了一下,我知道他想说让我留下,可是我按住他说:“我都穿好衣服了,等你穿好太慢了,你在这里等吧,何况外面凉。”
      他继续等我,他说:“我也一起,你去把梁死叫过来。”我皱眉,“人家宿舍就别吵了,很多都不是咱班的人。我一会儿就回来。”像哄小孩似的,他还是不乐意。我看方哥在门口已经是望眼欲穿了,我只好对昭说:“你别管了,好好在这儿等电话,我要是有什么事,找你也好找些,省得到时候找你你都不在了。”
      他听了,不动了,也松了手。我才松了口气,就听见他说:“一个小时后一定回来。”我无奈,说:“知道了。”
      说完,就拉着方哥跑了出去。

      外面我坐上谭哲的车,说是从学校里面找。方哥和小柯说是绕着学校找。
      坐在车后面,我就觉得冷,凉风飕飕的。我紧紧地拉着谭哲的衣服,声音颤抖的说:“喂,你冷不冷。”
      头吹的直疼,我把头靠在谭哲背上,听他说:“不冷。”
      我“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风吹得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靠在他背上借着他衣服下透出的温度让自己不再头痛,脑子有些乱,昏昏欲睡的。
      到了校门口,他下车。我险险从车上掉下去,抬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的脸又红了,微微发热,也就不觉得那么冷了。
      他说要慢慢在校园里找,所以意思就是走着找。
      我点点头,下车。
      凉风一吹,我就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问我:“你冷啊。”
      我被风吹得,头疼,身上发僵,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就点头“嗯”了一声。
      他摇摇头,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我,说:“披上吧。”我愣了愣,接过他的衣服,问:“那你呢。”他重新推起车,抖了下身子,说:“我不冷。”我看着他里面只穿了个短袖,我说:“要不我的给你?”他看我说:“干嘛啊?”我说:“我的薄点儿,但是也总没有好啊。”他看看我,最后点点头。
      我笑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披上他的。
      身子被他的余温包裹住,分外的温暖,而看着他身上自己的外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高兴。
      我低下头,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双手在胸前交叉,怀抱着自己的秘密,跟在他身边。
      路上他说:“你们老大哪儿去了?”
      我说:“不知道啊,所以才找呢。”
      他点点头,我接着说:“不过其实他那么大的人了,不用找也没事儿吧。”我瞥过头,看他的脸色,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了。他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说:“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儿,多危险啊。”
      哪儿会危险啊,都是校园里。何况还是个男生?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不过这样的话,我识相的没有说出来。心里却觉得不是很舒服。他哪儿有这么重要啊,大家都找他?
      心里不爽,也不能说出来,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也不想再这么郁闷下去了。
      于是我打算换个话题,我说:“你和你老婆怎么样了?”
      他笑笑,说:“挺好的。”
      可是这样的答案,却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我不明白,他怎么了。可是隐隐明白他的心情变了。
      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在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像又像上次那样,尽是些无聊的话题。
      随后一个电话结束了。
      我搭着谭哲的车子飞快地骑回宿舍,在楼下我看到了等着我的昭。
      他站在路灯下,看着我们走过去。
      我还穿着谭哲的衣服,走到昭面前时,身上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我迅速的把衣服脱下来,交还给谭哲,跑到昭旁边,对他说:“我有点儿凉,就和他换衣服穿了。”急着解释,却不知道这样急迫的原有。
      昭看着我,只是笑了笑,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边说:“于维已经回来了,在楼上。”说着,他要把衣服给我穿上,我忙阻止,我说:“不用了,楼门儿就那儿了,你别冻着。”他却不听我说的,硬是把衣服给我披上,然后从谭哲手里接过我的衣服,对谭哲说:“谢谢你,早点儿睡吧。”谭哲看看他,又看看被他包在衣服里的我,点点头,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昭拉着衣领,一路拉着我走,到了楼里,他才松开衣领,皱着眉说:“你就穿这么点儿,难怪冷呢。”
      我伸出冰凉的手,想从他手里接过衣服,刚碰到他的手就被包了起来。他来回搓着我的手,说:“怎么这么凉啊!”
      他的手很热,暖暖的,让我没了知觉的手感到很舒服。
      我靠在他身上,渐渐暖和了身子,就感到困倦,我问他:“几点了,哥?”他说:“快四点了。”我点点头,那动作无疑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扶着我说:“困了?上楼在睡?”
      我想,这不是废话么,干嘛用问句。
      撑着眼皮和他爬楼梯,我又问他:“老大哪儿找着的?”
      他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才说:“东门门口,和那个什么晓的,喝酒来着。”
      我从他身上抬起头,看着他说:“喝酒?从聚会散了一直到现在?”他点点头。我又低下头,刚才抬的太猛,眼前直发黑。我低声说:“他真行,他可真厉害。自己跑出去和人喝酒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丫他妈的让那么多人大半夜的抽风找他。”昭没说话,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色,他就是扶着我,听着我叨叨,一路走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我就不说了。
      走进去,看方哥和老大都坐在那儿,老大见了我们俩回来,就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以后会打电话回来。”我看他一脸诚恳,也不好说什么,就由昭扶着坐回床上,摆摆手表示我不在意,就倒在了床上。
      昭帮我把衣服脱了,又帮我把裤子,鞋都脱了,扶我上床躺好,盖上被子。
      我说:“哥,谢了,你真好。”
      他没回我话,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亮亮的。
      他转身,关灯,回到自己床上。细细索索一阵动静,才归于平静,黑暗中,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昭却开口说:“以后谁爱几点回来,几点回来。别再兴师动众,跟丢了人似的。我们没那精神疯。”

      第二天早上八点就有课,痛苦的爬起来,我和昭就急急往教室跑。
      比我们早的方哥和老大给我们占了位子,可是昭拉着我硬是坐到了最前排,和女生们坐在一起。
      我不解问他:“那边儿有位子干嘛不坐啊。”他把东西放好,头也不抬的说:“那你去坐啊,我是不去。”我看着他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他还为了昨天的事儿生气啊!
      可是这里这么靠前,不好睡觉啊!
      我看看后面的座位,又看看旁边的他。
      心里长叹一口气,谁叫咱们是兄弟呢?自然是要同甘共苦了。

      那一晚混乱的要命,却也有着什么在我们不经意间发生了。
      感情这种东西,不可以强求,不可以勉强。
      有人说,你娶的老婆未必是你最爱的人,你最爱的人不一定会嫁给你做老婆。这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有缘分。
      这个世界上,有缘分的少,顺势而作的多。
      但是处于青春,动荡不安的我们,却执着的渴望着心里憧憬的爱情,要求着缘与份的同时到来。
      太过年轻的我们不懂那是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儿,所以一味的追求,得到的只有飞蛾扑火地痛苦,即使无悔也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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