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德赫D/Hr 珍宝

　　四

　　赫敏几乎拿出了她所有的耐心来应对这一切，但她走进再熟悉不过的魔法部时，她的心里还是莫名地升腾起一股焦躁。
　　她在一个小小的问询室里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职员。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坐下来翻开一卷羊皮纸，拿着魔杖对着一根羽毛笔施咒。“情况我就不多解释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格兰杰小姐，你只需要口述，解释一下婚约的事情，留个记录就好。”
　　“噢。”赫敏迟疑了一下，不太肯定地说，“其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方意料之中似的点点头：“是的，您被劫持了。塞维奇先生说您这两天的记忆被清除了，这是真的吗？”
　　“是的。”
　　“您介意我检查一下吗？”
　　“检查一下？”赫敏皱起眉头，怀疑地看着他。“怎么检查？摄神取念？”
　　她觉得事情乱套了。还没等他回答，赫敏断然拒绝道：“这不可能。这是违反规定的，我有权拒绝。”
　　他看了她一眼，耸耸肩，“那我们只能在假设你的证词属实的情况下进行下一步安排……”
　　赫敏打断他的话，“执行司现在的调查员都在搞什么？你们查了预言家日报没有？公告是谁发的？”
　　“匿名。”这位陌生的职员冷冷地说，“我们查过了，伪装过的身份，通过几个地址和人手周转到报社。你也知道的，这些消息报社一向是用魔法自动归类处理。报社大概认为这个消息……有新闻价值，就保留了。”
　　“新闻价值？！这是有预谋的！”赫敏大声而肯定地说，她紧缩眉头，觉得胃里有些翻腾，“我是被陷害的。”
　　职员不置可否地说：“如果你认为和德拉科•马尔福订婚算是在陷害你的话，也许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赫敏眯起眼。
　　“马尔福如果能找到证据，他很快就能洗脱罪名。等到那个时候，他会再次成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名誉，财富。这桩婚事有那么糟糕吗？我是说，马尔福也挺帅的——”
　　“够了。”赫敏打量着这个可疑的巫师，“你是执行司派来的？我想见司长。”
　　这个巫师，从一开始的对话，就让人感觉不对劲。他就好像在试图劝说她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她并不清楚这是不是事实。要不是魔杖还在她的口袋里，她可说不准这个人会做些什么更过分的事。
　　“司长很忙。”他说，“好吧，我们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特别是这个订婚公告发出的时间。它发出不久，食死徒被扣在魔法部的魔杖不翼而飞，接下来，我们丢失了所有假释人员的行踪。”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让我走什么程序？”
　　“留部查看。”
　　留部查看的同义词就是软禁，但这个程序向来只针对魔法部的成员。
　　赫敏瞪着他，“我‘已经’不是魔法部的人了。”
　　他无所谓地摇头，“上头的指令就是这个，除非情况发生变化。”
　　一个机械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现在播放一条紧急通知。于昨天失去行踪的假释人员，德拉科•马尔福公开发言。五秒后切入直播画面。请各部门留意。”

　　问询室里的两个人都沉默着盯着从半空中弹出来的黑幕。那个混乱的屏幕扭动了一会，总算弹出了直播画面。
　　三分之二的屏幕填满了马尔福苍白的脸。
　　它又抖动了一会，总算连上了讯号。
　　马尔福看上去有些憔悴，好像刚被魔法部从牢里放出来似的。
　　“魔法界的诸位，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马尔福家族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在此向各位问好，在这片阴沉的天空下……
　　“随着黑魔王的死亡，似乎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了。然而，我们仍然觉得战争阴影萦绕不去。魔法部对战争结束后的后续问题似乎并没有按大家的期望一一妥善解决。这无可厚非，毕竟，作为战前的旧贵族，重新登极的各大家族成员，顺便一提，他们现在可是把持了魔法部的所有关键席位，他们仍然站在己方立场处理问题，保护他们的家族利益。
　　“诚然，在战争中，他们为胜利付出了许多财力，但战后的权利争夺，恐怕没有广为人知的那样和平友好。作为他们当中曾经的一名重要成员，我了解那些只能藏在柜子里的阴暗勾当。同时，对于被归进了战犯行列这件事，我感到非常遗憾。好在旧身份给了我些方便，我得以现在完好地站在这里对你们澄清事实。当今魔法部对于血统的问题和战犯的处理，一向引来许多争议，想必在激进人群中，我的案子也能排上最具争议的前十位吧。当然，今天，我在发出号召之前，必须先洗去我身上的污名。”
　　马尔福停顿了一会儿。赫敏好像看见他颤抖了一下。
　　“我，以及马尔福家族中的另外两位成员，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在我方的胜利中，有着无可否认的功绩。在战争的最后两年，我们都是波特先生一方的间谍。我为波特的去世感到遗憾，当初若非他鼎力支持，我们也许不能得到信任。自从那时起，我几乎没有再参与黑魔王的屠戮行动，即使我的身影曾出现在战场上，我也未曾伤害任何性命。”
　　“为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一点我无法回避。在我被怀疑之后，为了考验我的忠诚，黑魔王逼我对我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施以不可饶恕咒。我拒绝后，我在夺魂咒的控制下……”他用力抿了抿嘴唇，“杀害了纳西莎。”
　　什么？赫敏蓦然睁大了双眼。这短短的一段对话中，透露了太多骇人听闻而且无法辨别真伪的消息。可是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说谎，假如是谎话，一旦被发觉，只是引火烧身，全无益处。
　　如果是真的，那么是他，杀了纳西莎。
　　就算是在夺魂咒的控制下，也是他杀了纳西莎。
　　赫敏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再不能握持魔杖。假如有一天，你看见你的母亲倒在你的魔杖下，想必没有人再愿意看见自己手握魔杖的画面。
　　甚至间谍一事，身在指挥中心的赫敏也不知道。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魔法部仍然把马尔福按战犯处理，对此内情只字不提，实在是让人困惑不解……
　　她终于明白那天在酒吧里，马尔福一字一句说出那句辩白时的心情。
　　他的确没有杀过任何人，至少出于本人意愿，没有。但是那天在酒吧里，他尚且不愿意回答赫敏的问题，现在却在众人面前以这样的姿态说出实情。赫敏觉得他并不是自愿的。至于他的用意……她死死地盯着屏幕。
　　说完最后那句话，德拉科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他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而他的手一直按在讲台上，他在发抖。
　　他绝对不是自愿的。
　　“这是我一生的梦靥。”马尔福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这个公开的场合剖白此事，同时也是为了指责魔法部不公正的待遇。他们不仅没有公开我的身份，也拒绝向大众证实马尔福家族付出的代价，洗脱我们的污名。这当中的原因，大体也与利益二字脱不开关系，不言自明。我相信，对他们这种将自身利益凌驾于公众利益之上的行为，不满的并不止我一个人，所以，当我受到诺伊斯先生的邀请，加入他们的组织时，我很快就应许了。”
　　“那么现在，我仅作为代表向诸位发出号召。不愿再容忍被旧贵族把持的魔法部的各界人士，我们有权利自己选择社会的管理者，有权利对不公的现象提出反对，有权利自己建立一个新的秩序。我们的目的，即是建立这样一个平等的魔法社会，摒除一切非合理的划分，合理地对待任何一个魔法界的成员。给卑鄙者惩罚，给正义者正名。”
　　现场画面的传输停顿了几秒，随后切换为了诺伊斯的演讲画面。
　　他的发言极具煽动性，台下聆听的众人被他所描绘的未来吸引。那个所有人都渴望回到的时代，战前魔法界的光辉年代，不像如今死气沉沉，而是兴兴向荣，万物勃发的时代。
　　赫敏对这一切深有体会。战时，他们一度陷入困境，但随着局势的变化，反抗的人越来越多，一直观望的一些大家族，也陆续加入战局。当然，他们给不了人，大多是物资上的支持。己方在战后损失惨重，而那些家族依然像过去一样把持着魔法界各大领域的命脉。经过内部协调，他们在魔法部中取得了更多实际的权力。
　　而像赫敏这样的巫师，不少因为厌倦斗争，很快就脱离了魔法部。
　　赫敏无心倾听诺伊斯的话。这么长的发言时间，魔法部不可能毫无作为，应该已经有人在追踪信号来源。而且，这场发言肯定在大量公众场合播放。外面大概已经是一团忙乱了，赫敏想出去看看情况。
　　她甚至想直接冲到会场，揪着马尔福的领子把一大堆问题问清楚。
　　间谍的实情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个订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格兰杰小姐，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不打招呼就走。”职员制止了想要离开的赫敏，“这种敏感时期，作为敏感人物，我可不建议你脱离魔法部自由行动。你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什么价值？”赫敏语气恶劣地反问。
　　她还没有等到职员的回应，塞维奇推门走进来，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架势，奇怪地问：“你们在吵什么？好了，别管了。部长让我带格兰杰去办公室，他有话想跟你说。”
　　那个职员挑挑眉毛，一脸“我早就说过”的表情。
　　赫敏不再多和他纠缠，跟着塞维奇前往法律执行司。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赫敏一边走一边问。
　　“很乱。”塞维奇皱着眉头，“到处都在播放他们的演说。猫头鹰接连不断地涌来。一片混乱。”
　　“查出了他们所在方位吗？”
　　“没有。部长在执行司实时跟踪进度。他们用的魔法很高级，现在部里又缺乏专业人士。他们正在抽调人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部长……他叫我有什么事？”
　　“格兰杰，”塞维奇按了电梯，“舆论有多可怕，你知道的。等明天一早，《预言家日报》就会登出不少对现任政府不利的报道。情况比我们预计得糟糕。这是一个已经蓄谋已久的行动，他们已经向各界渗透多时。我们的施压不会有太多用处。假如他们没有太大号召力，那也就是小打小闹，但是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
　　“而你，格兰杰，你在民众中的声望依然很高。部长大概是希望你能再次加入魔法部，充当我们的发言人和代表，同时拉拢凤凰社。也许还能维持一时……”
　　赫敏自嘲地笑了，这种打算和诺伊斯对马尔福的用意，难道不是如出一辙？
　　她不快地看着电梯的闸门。本来，她是不愿意，甚至十分痛恨这种手段，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许并没有选择。
　　诺伊斯的计划很有吸引力。但是，虽然他描绘出了一幅大家都期许的光景，可等到他真的上台，事情难道就会变得像他承诺的那样好吗？他没有任何保证，况且，为了拉拢他目前的支持者，他难道没有对他们许诺安全、名望或是财富？
　　争端一起，又是一场烽火狼烟。或许，还不如保持现状……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无起伏的女声说道：“二楼，魔法法律执行司。”
　　他们走出电梯，很快就看见了部长，他正看着技术人员追踪信号来源。看见赫敏，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热情地招呼道：“格兰杰，好久不见。”
　　赫敏心不在焉地和他握握手：“你好。”
　　“当初你提交辞呈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惋惜。”部长说，“我再三挽留都没能留住你。可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发生了太多的事。部里真的非常需要你，我恳切地希望你能回部里。”
　　“是吗？”赫敏略带嘲讽道，“我现在可是马尔福的未婚妻了，反叛者的头啊，部里还需要我？”
　　“那件事情内有蹊跷，我知道的。我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真的？可我的确是在和马尔福交往呢？”
　　部长愣住了，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看得赫敏想笑。
　　半晌，他低声问：“你是说真的？”
　　赫敏冷哼一声：“当然不是。”
　　“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格兰杰。”部长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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