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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6.
“呐,吃吧。”
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食物,斯摩格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又抬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笑着的草帽少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
这算是吃磋来之食么……
斯摩格垂下眼。虽说这只狗之前是因为路飞而生命垂危所以来到船上救治,但是如果就这么白吃白喝海贼的东西,岂不是又欠了一份人情。
之前的那次在阿拉巴斯坦的人情,虽说用放过他们一次作为还礼,但在他心里,自己却是占了大便宜的。要是这样一次次的欠着他们的,什么时候能够还清,又能拿什么来还清这些人情呢?
斯摩格犹豫的样子被看在路飞眼里。他不满的拍了一下斯摩格,大声说:
“喂,你怎么不吃啊!男人,就得大口吃肉!”
斯摩格被路飞拍的一个前倾,头一下子砸在肉上,弄得他满脸是油。
路飞看着狗狗的滑稽样,捧腹大笑。
“哈哈,斯摩格你太可爱了。”
斯摩格恼怒的抬头,龇牙。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
“吃吧。山治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少年嘻嘻笑着,递了一块肉过去。他的笑容似乎天生便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于是斯摩格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块肉,然后他怔了怔。
光只是舔了一下,便能感觉出肉质的鲜美。表层的肉上还留着一些油的光泽,带着它所独有的香气。味蕾似乎还回味着一些鲜香的滋味,不知是由什么酱料烹制的,有一点点淡淡的甜,又带着咸。路飞所言非虚,金发厨子的厨艺确实很高。
若是没有舔到也就罢了,这一舔,便把原本就存在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斯摩格吞了吞口水,想要进食的欲•望和自己的理智激烈交锋起来。
这也难怪。在斯摩格附身之前这条狗就已经连续两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斯摩格附身之后的一天,已经有三天没有进食了。若是再不补充营养,怕是斯摩格就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饿死的准将了。
最后,斯摩格还是无奈的遵从了自己的生存本能,张开了嘴,咬上了那块诱人的肉。
这次是迫不得已,就破例一次吧……
斯摩格暗暗的想着,却殊不知既然破例过一次,破例第二次时便熟能生巧,容易的很了。
路飞看着那只白色的大狗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将那块肉吃掉。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心酸。
于是斯摩格吃完抬起头,看向路飞时,被吓了一跳。
“汪汪,汪汪汪”喂喂,你怎么哭了……
“呜……斯摩格乖,以后我会天天分肉给你吃的……”
“……”看着涕泪满面的草帽小子,斯摩格一脸茫然……这小子发什么神经?
路飞看狗狗吃完以后看向自己,以为他还想吃,吸吸鼻子,说:
“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说完,便泪奔而去。
正在准备晚饭的山治看着路飞涕泪交加的进来,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
路飞这个极度情绪化的家伙还没缓过来,抽抽噎噎的说:“我……我要肉!”
山治抽了抽嘴角,觉得担心路飞的自己真是个傻帽:“你刚刚不是已经拿了一个?马上就要开饭了,你等会再吃。”
“不是我。”路飞也从他短暂的抽风般的突如其来的同情感中拔了出来。他擦了擦脸,解释:
“是给斯摩格的。”
山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路飞。一点都不信路飞能把到了自己手上的肉送给别人。他斜着眼看着路飞,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缓缓的吐了个眼圈。
“你真的是给斯摩格送肉?不会是打着借口把肉私吞了吧。”
路飞闻言,头“刷”的就耷拉了下来:“山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山治哼了一声,把烟掐灭:“这种事你还少做了么。”
扔掉烟头,山治脱掉围裙,“走吧。”
“哈?”路飞傻傻的歪头。
“不是要给斯摩格送饭么?我跟你一起去。”
当山治和路飞到的时候,乔巴正在斯摩格身边查看病情。
“不错,骨头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走动了。”乔巴说。
其实,与普通的狗相比,斯摩格所附身的这只狗的治愈速度可以说是相当强悍的了。但是乔巴现在一直在当治愈力更加变态的草帽小子一伙人的船医,这种治愈速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乔巴转过身,看见山治和路飞,惊讶的说:“路飞?山治?你们怎么,也来看斯摩格么?”
“啊。”路飞爽快的说,“我给斯摩格带肉来了。”
乔巴看着山治手上托着的一盘肉,却摇了摇头。
“不行,刚才斯摩格已经吃过一块了。饿了很久的人不宜暴饮暴食,狗也是一样。”
“可是,我刚刚看他还想再吃的样子……”
路飞不服气的说。
“那也不行。”乔巴一遇到医学上的事情,态度就变的很强硬,
“你看看那根骨头,那么大,那上面的肉肯定也很多。斯摩格吃那么多就已经超量了。真不知道哪个家伙给他的。”
山治看向那块骨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样的骨头,没有错,绝对是他刚开始给路飞的那一块肉上的骨头。
山治的视线不由得看向身旁的路飞,发现路飞听到乔巴的话以后有些心虚的向正趴着的白色大狗那里瞟了瞟。
果然,第一块肉被路飞送给斯摩格吃掉了。
奇迹啊,路飞居然会把肉拱手送人?!
山治觉得这个世界奇幻了。
7.
傍晚,酒足饭饱之后,草帽小子一伙人围坐在甲板的草坪上,围绕斯摩格展开讨论。
“真的么?路飞给斯摩格送肉?”娜美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绝对没错。”山治瞟了眼蹲在一边看着白色大狗笑嘻嘻不知道在想啥的的草帽少年,肯定的点头。“而且还怕斯摩格没吃饱特意又管我要了一次。”
“这还真是……”罗宾看着那一人一狗和谐相处的场景,满怀深意的笑笑。
乌索普则是坐不住的直接去问话:
“喂,路飞,你今天送肉给斯摩格了?”
路飞大大咧咧的笑着,说:“是啊。”
乌索普没想到这么简单路飞就承认了。惊讶过后,他追问:
“为什么?”
“为什么?”路飞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笑得一脸天然,“没什么为什么啊,就是想让他吃呗。”
“……”我就知道……
草帽众人挫败了。他们早就该放弃研究路飞的大脑回路的……
这个时候,话题中心的男主角已经凑到白色大狗的跟前去了。
“呐,呐,斯摩格,当我们的同伴吧。”
斯摩格自上船以来就被安置在秋千旁边,草帽小子的同伴们的话他都听见了。心里有一点点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是迷茫。上次在阿拉巴斯坦,他救了他便是即兴而为。这次他又给了他吃食,又算是即兴而为。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不是呢?他又该如何看待这种当事人无意造就的人情债呢?
他无法做到无视海贼给出的帮助。人心都是肉长的,斯摩格虽然是海军,但是他是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不能说只是因为他自己是海军而给予他帮助的人是海贼便可以恩将仇报了。
他突然回想起父亲死前的告诫:“斯摩格,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标榜的正义都是正义。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
二十年来,他一直遵从着父亲的告诫,即使是降了职位,被青雉骂“笨蛋”,他也一直能够自信的说,自己从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
直到遇到草帽小子。
记得上次和青雉切磋,打到一半,青雉却兀地停下来。
“怎么了?”当时的自己问。
青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走了。
“你在犹豫。”
当时让他迷惑不解的四个字到了现在他才豁然开朗。
青雉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出自己对草帽海贼团有些不同的态度了吧。
海军有帮助村民免于海贼骚扰的使命,而斯摩格生长的罗格镇则由于大海贼时代的开启被各种慕名前来的海贼不断侵袭着。保护家乡,就是他加入海军的原因。
也是由于家乡的悲惨境地,使得斯摩格对海贼有着难改的厌恶心理。无论是七武海,四皇还是普通海贼,在他的眼里都是破坏百姓正常生活的人。
而对于那个海贼王,斯摩格是有着微微复杂的心理的。
这个男人,他是恨的。恨他给自己的家乡带来的灾难,恨他用一句话开启的大海贼时代,使家乡的人们陷入一片恐慌。而同时他在想起罗格临死前那超脱死亡的从容,却是有些敬佩的。
这种让他陷入双重矛盾心理的状况,则在二十年后的这个少年出现后再次发生了。
明明是高悬赏金的海贼,却善良的可怕。这一伙人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恶意,只有澎湃的战意和不服输的气势。
斯摩格一开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才好,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完全没有违背该有的道义,行事也完全符合斯摩格自己的本心。
但是他直觉这个草帽少年将来会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他不放心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即使他欠了他们的人情,却不可以因此放弃抓捕他们。
而现在,这个少年正蹲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
“你愿意做我的伙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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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