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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新专辑
七.
参加完慈善典礼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光了,佩宜裹着身上单薄的只一块布的礼服,一步一循地哆嗦的双腿几乎是要奔到保姆车了。一上车,便拿过后座羽绒衣穿上,然后带上墨镜准备补眠。
身上冰冷的皮肤因为车内暖融的空气而慢慢缓和开来,佩宜觉得身体略微舒服了些,便安心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一半,似是听到耳边有人拉门上车的事情,迷迷糊糊中想着大抵是经纪人达利。
她懒的睁眼,只随意将一只手臂伸到旁边座,然后嘴中有些含糊地开口:
“喔……我手臂酸……你帮我捏下手。”
旁边人似是愣住一下,但也照做了。随着不紧不慢的按摩,佩宜觉得手臂之前的肿胀感也慢慢舒缓开来,心情也渐渐转的好了起来。接着,又一觉睡了去。
那一觉睡的似是不太安稳,可能是感冒还未好的关系,到了一半觉得嗓子梗着疼,想咳嗽但却也咳不出来。小声地抱怨出声,似是感觉身旁有人轻拍着安慰,迷迷糊糊又好转了过来。
最后,便似乎闻到耳边有人小小的呢喃,声音却是如斯熟悉。
“怎么这么大人了,却还像是小孩子一样……”
最后,最后便是听不清了。
怕是梦吧,又是梦吧。
再醒来,便是第二天早上了,佩宜瞧着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有些勉强地起了身,瞧见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念想着昨晚又是被经纪人达利送回家的。
走到客厅,带她看到客厅黑木方桌旁边不缓不慢看着文件的人,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竟是……竟是雷颂明?!
他何时来的这里?来了多久?又在自己的客厅坐下来多久?
似是感受到佩宜惊霎的目光,眼前的人随即抬起了头,他脸上略有些憔悴的模样,称着原本是暗黄色的皮肤更是灰淡了一层,只一贯清明的那双眸子还是炯炯有神的。
“醒了?”
他开口问她。
佩宜吓好一大跳,几乎逃一般地跑去了盥洗室,一边刷着牙的时候一边还有些抖。
竟竟竟……真的是他!
穿好牙洗了脸,一切准备妥当,佩宜才有些犹犹豫豫地从卫生间里面出来。期间她已经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了,若是再不出来,只怕外面的人就要起疑了。
待佩宜走到客厅,到了黑木方桌旁找了另一边拉了椅子坐在,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她之前的磨蹭,只仍是默着头认真盯着文件。
这样……佩宜心中暗想,他不开口,自己绝对不主动开口。
就这样又过了足足又一个多小时,待到经纪人达利回来的时候,她同雷颂明之间的静坐才告之段落。
达利边拎着手中买的早点,边瞅一眼正端坐在桌前的佩宜,嘴里还含糊地说:
“咦,Leo老师倒是算的准呢,说你定是要在这个醒过来,还特特叫我出去买了肠粉回来……”
佩宜听着,也并未出声,瞧着眼前人只敛着眼,两边眼角的地方都微微有些下垂的纹路。他看的用心了,似是身边并未有佩宜这个人一般。
终是忍不住,佩宜掂量地问出口:
“你……怎么在这里?”
“哦。”眼前人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文件掩住,然后抬了眼,眸中还是一片温吞吞的清明。
“今天来是要同你经纪人讨论你下一张新专辑的事情。”
话罢,触见佩宜脸上按捺不住的惊异,又好似黯然地解释了一句。
“昨天,你们公司的人打电话找到我,说是想要我同他们合作下你下一张专辑。”
竟是如此?佩宜心中一阵慌乱,但也未表现出来压了下去,心中便猜出个大概。所以……所以,昨天在慈善晚会的时候,雷颂明才会特特过来找她的?他本是想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但最后为什么又没有说呢?
这么多疑问一下子窜进佩宜的脑袋里,她心中又生了一股苦笑,五年,五年了……
直到那件事情之后,她本是要下定决心同他分道扬镳的,换掉经纪人,换掉经济公司……甚至这五年来,她几乎连专辑都未出几张,只为了躲他。
她想着,若是她放不掉,那便也能躲的掉的……
如今——如今,怕是终是躲不过了吧。
八.
似是见到佩宜许久都未开口,雷颂明打破沉默道:
“我近日里写了许多不错的曲子歌词,到时候拿到公司里面配好后,便统统拿来给你,用来做新专辑的歌。”
听完雷颂明的话,佩宜只觉得心中堵的更深了,他总是如此,他总是要如此的……
他对自己好,佩宜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他是懂的还是不懂的,佩宜统统不晓得。
她只记得,她吵着闹着赔了巨额的赔偿金换了经纪公司后,便躲他远远的,即使是见到面了,也是如今这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出道十三年,在他手下八年,她哪张专辑不是他一手包办的?她能坐到如今天后的位置,那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因为他,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就好像一个攀山的运动员一样,高峰就在眼前的,可却足下无力无能千里。本是想勤能补拙,却是遇到了他。佩宜却是被他一把一把推着上去的,然而就到了顶峰的地方,她却一把推掉了他的手……
她已是天后,她已不需要他,可若是没有他,也怎么可能会有佩宜如今万人之上的天后位置,如今顶峰眺望的风景。
她宁愿他是如此想她的,想她的忘恩负义,想她便是这样一个从不念旧的人……可他偏偏还要待她那么好的。
就连佩宜闹的那么凶跟之前的经济公司毁了约,他甚至连眉头都未皱她一下,甚至……甚至之后每次他听到她又要出新专辑的时候,都会特特打电话给她。
他每次都那么说:
“佩宜,我近日里又写了一些曲子歌词,待到通通配好之后,你便拿去用。”
而她呢,每次只几乎用着僵硬的语气拒绝掉,就算那样,他却一次都未生她的气。待到下次她要出专辑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电话过来,一样恳求的语调,一样平和的态度。
她的拒绝,他似是悉数都看不到。
冤孽,这一切的起始,本身就是个冤孽。
沉默了良久,佩宜才尝试着开口,鼻间已经有些堵塞。
“哦,你最近不是在忙拍一个电视剧吗?怎么又有时间来策划我新专辑的事情?”
她说的倒是实话,前几日还不是看着他忙着编剧吗,在医院的时候不也被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着赶回去。真想不到,他那么忙,倒还怎么帮她筹划新专辑的事情。
眼前人瞧见她的反应,似是有些放心般地挽了挽嘴角,两边的法令纹有些深了。
“没关系的,上次你见到我的那场戏是最后一场了,那是边拍边播的,这星期就是大结局了。”
佩宜有些奇怪。
“什么剧……最后一场戏是要在糖水店拍?”
“呵”,见到眼前人笑开,他望着她,似是一字一句地认真答道。
“是说爱情的,女主跟男主失散多年……初遇是糖水店,后来找回来对方,也是糖水店。”
“嗯。”
佩宜点了点头,经纪人达利已经端着热过的肠粉出来,她便没有再问下去。
九.
吃完那顿有些晚了的早饭,雷颂明跟自己经纪人达利草草说了几句,便似乎有些事情忙走开了。
待雷颂明走后,达利随手去收过桌子上的盘子,佩宜想去帮忙,达利阻拦她道:
“你去一边坐着,感冒不是还没好呢,多休息休息。”
“嗯。”
五年前同经纪人同原本的公司闹翻后,佩宜签了现在这家的经济公司,达利也是她亲自挑的经纪人。两个人相处的很是默契,所以,很多时候便是形同姐妹,互相照顾着。佩宜有时候心情不好了,也多亏了她在旁边劝解着担待着,尤其是五年前那段时间——她几乎是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的……
达利进厨房洗碗的时候,佩宜却还听着她跟着自己唠叨。
“佩宜呀,其实你同Leo老师的关系没有传的那么差对吧……”
同雷颂明的关系?是呀,当年她如此的翻脸不认人,雷颂明没有怪她,但并不代表经纪公司同整个A城媒体不会舆论她。大多也是说她忘恩负义,被之前的恩师一般的制作人一手捧红,可却是说翻脸便翻脸。虽然付下了巨额的违约金,但是那错犯下了,就是犯下了。
罢了,便让他们如此去想吧,她也——也是不在乎的。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也是好的,就让她如此一直藏着下去,然后死去……带进坟墓里面。
想到此,沙发上的佩宜只苦笑一下,不想去回答,也懒得回答。厨房里的达利似是没发觉,只听见她又不慌不慢地说。
“这么多年,那些报纸杂志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吹的多么多么的差,什么见了面必是脸红脖子青,大眼对小眼之类……其实我看,Leo老师,他对你是很好的……”
“就好像昨天在车上,你一直嚷着嚷着胳膊疼,他就不声不响地帮你揉了一路。现在公司跟他商量要给你发新片,他连眼睛都不眨就同意了要帮你做策划的事情。啧啧,佩宜,你说对不对?”
厨房里的人还特特朝佩宜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求证。
佩宜只苦笑一下,算是回答。原昨晚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他而不是达利,罢了,他对她好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又何况她自己……
只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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