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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矮胖子扯着思思就走,众姑娘上前阻拦却被矮胖子推开,骂骂咧咧道:“一群贱货,都给我滚开。”
姑娘们平日里都是柔弱扶柳哪经得起这样推搡,一个趔趄都摔倒在地,那两个随从也是狗仗人势吵吵嚷嚷连踢带踹打开一条路。那个美女老鸨一改刚才的妩媚样子立眼喝道:“放肆!老娘的抿春楼岂是你等撒野的地方?把思思给我放下,如若不然别怪五娘不客气。”
吴胖子见那五娘当着众人面呵斥他更是气上心头,一把将思思姑娘推倒在地,朝着五娘露胳膊挽袖子恶狠狠的道:“你个婊子敢挡大爷的路,你这抿春楼是不想开了”
五娘正要开口梅九上前一步,拦住五娘道:“五娘不要惹气,这里交给我吧。”
又对吴胖子道:“你是想闹事?以为这抿春楼里都是些柔弱姑娘想动武不成?”
“哪冒出个野汉子?管你屁事,快让开。”吴胖子道
这时从思思房间出来的那个男子开口了:“你这人好不讲理,思思姑娘是我点了牌子,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吗?”
吴胖子见又多了个人说话上下打量着他说:“小白脸,识相的快滚一边去,今儿爷爷我还就跟你过不去了,谁再拦着爷爷的拳头可不认识人。”说完又拽着思思就要走。男子却横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吴胖子带来的随从见这架势就要伸手,一拳下去,正奔着男子的面门打去,男子往左边一躲闪开了他的拳头。另一个随从也跟着动起手来,霎时间楼上已经乱成一团,混在当中的姑娘们个个尖叫着四散奔逃。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络腮的胡子的男子腾的一声飞身上了二楼。哎呦乖乖的!看见到武林高手了,还会轻功呢?这不是那天朝我要玉佩的男人吗?这京城也太小了吧,我一共就认识这么两个半人,今天全遇上了。
有了大胡子哥们参战,楼上的打斗场面更加精彩了,嫖客和姑娘们都抱头逃跑了,生怕崩自己身上血啊。至于我嘛,武打片看的多了,少看一次也不可惜,何况在这种地方被他们认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趁着上边打得激烈,嘿嘿,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啊?我就溜吧,于是我低着头快步朝大门跑去
人要是倒霉吧,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你们争女人打架就打架呗,不知道是哪位坑爹的吧那吴胖子从楼上扔了下来,扔下来就扔下来呗,早不扔晚不扔,偏偏等我跑到楼廊下面再扔!他妈的,砸死姑奶奶我了!一声惨叫,顺声寻来——梅九发现我了。
吴胖子的随从见主子已经被让下楼哪还有心思恋战,连滚带爬的从二楼下来扶起了吴胖子,被压在底下的我这才爬起来。梅九见是我先是一愣,随即用手一扶楼廊的扶手一飞身蹦了下来,稳稳的立在地上瞪着眼睛怒视的上下打量着我,我嘬着嘴转着眼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借口索性低下头不说话。
吴胖子等人见敌不过他们,搀扶着摔得不轻的吴胖子,嘴里照例要骂些“你们等着”“日后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话出了抿春楼。
现在的情形实在对我不利,于是我打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溜!刚要转身走,酒杯梅九叫住:“站住!”我一缩脖子,站定了。梅九腾腾的上了楼梯一边说:“上来。”我知道是在叫我,心一横:爱咋咋地!行你逛窑子,不行我看光景吗?我歪着脑袋了儿郎当的给在他后面上了楼。
五娘见梅九上来了对从思思屋里出来的男子道:“刚才让公子受惊了,扫了公子的兴致,五娘在这里给你赔个罪,一会上几坛好酒再让思思好好唱歌曲儿,给大伙压压惊。”又转身看了一眼梅九接着说:“这位是我梅九兄弟,都是江湖中人。”
梅九拱手施礼道:“在下梅九。”
男子道:“在下炎华……”
接下来就一番寒暄之词,大家想像吧,说多了都是唾沫~这时我才知道自己“魂牵梦萦”的男子原来叫炎华啊。一行人进了一个雅间,我呢?跟在最后,进去还是不进去成了一个问题,梅九也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连看都不看我一样,我站在门口心里呐喊:你们有么有注意到我啊?我在这呢!可惜就是没人搭理我。
这时五娘看到了我笑对我说:“姑娘还在门口干什么?进来一起喝一杯吧。”
看看还是人家干服务行业的人细心热情!不过我一愣,原来大姐早就发现我是女儿之身了?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啊,眼力了得。
除了梅九之外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我,炎华更是吃惊的上下打量,我不好意思的回以微笑,心里惴惴不安,不过又一想我做梦他也不会知道,没啥不好意思的,又泰然起来。五娘解围道:“姑娘可是我们抿春楼来张以来迎来的第一位女客。理应是贵宾才对。”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坐定后照例由龟奴摆上美酒佳肴,思思抱着琵琶依依呀呀的唱起来,在座的都听的饶有兴致,我却觉得比起王菲、那英之辈思思差的远了去了,但是她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着实让人喜欢,不要说男人,就是我也垂涎三尺了。
一曲唱罢众人都很高兴又是一番推杯换盏,不过除了炎华向我看了几眼再也没有人搭理我了,女人们都在一旁笑盈盈的陪酒不多言,只有梅九和炎华两个人聊得很热络。炎华问梅九:“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不考取功名?”
梅九呷了一口酒笑道:“我并无为官之意,平日里只读经阅史,看些诗词曲赋陶冶性情,八股文什么的我是不感兴趣,不学也罢,那些只是天子笼络天下之士的道具罢了。”
炎华脸色微变点头道:“梅兄说的对,翻来覆去就那么一根筋,一讲就是几百年。”
两个人越聊越起兴竟然对其对联来了
炎华朗声道:“君子之交淡如。”
梅九起身踱了两步眉头一展道:“醉翁之意不在”
炎华又说:“不如旧对新说,我出一旧上联,谁能对一新下联?”
梅九说:“好,请公子出上联。”
炎华笑道:“画上荷花和尚画。”
呵呵,这不是我虎兄的名对吗?我饶有兴趣的说:“李调元对的下联是‘书临汉墨翰林书’,谁能对个新的下联我听听?”
众人皆沉默摇头,梅九看看众人对炎华道:“书衷妙语庙中书。”
一听大家都解眉赞道:“好对。”
磨磨唧唧说了半天我半点不感兴趣。无聊的坐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胡思乱想起来:这个思思姑娘这么漂亮又有才华,怎么流落到烟花之所呢?
于是我发扬了一下刨根问底的优良传统开口问道:“思思姑娘,你这样才华横溢,应该不是平常价的姑娘,怎么到了这烟花之所呢?”
这一问大家都觉得我唐突,瞅着我不说话了,思思也半张着嘴愣在那里,我料到大家的反应所以稳坐在椅子上抿着茶水不以为然。这时还是五娘笑了笑对我说:“姑娘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哪里知道我们这里的姑娘那个没有点伤心事呢?”
“哦,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说。也是的,这些也算人家的隐私,不能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就揭人家的伤疤吧。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好奇心并不是坏东西。
梅九似乎拿我很是无可奈何。这时思思开口了:“思思确实有一段故事,如果姑娘愿意听,我就讲给大家听吧。”
思思娓娓道来:“奴婢本是贵州惠水人……”她眼圈一红,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原来思思姑娘本姓孙,贵州惠水人士,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家中有父母和弟弟。可因为当地官府强行霸占了他家的房田,思思的弟弟去与官府理论却被打成重伤,没出几日便死了。思思的父母原本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这下受了打击没出半年就双双去世了。思思本想来京城告状,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你莫进来”她在京城无依无靠,告状不成走投无路,幸好遇到五娘收留,就在这抿春楼作了一名雅妓。
听到这里炎华皱眉问道:“只听说有了冤屈到衙门口击鼓鸣冤就是了,怎么还要银子?”
五娘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个世道没有钱是寸步难行,这衙门口里,上到官,下到兵,那个不要银子打点?没有银子,那个听你诉冤啊?“
炎华听了拍案而起道:“朕……真是这样?我就偏不信这个邪,今天姑娘遇到炎华你的官司就算是打赢了,不出三日你的冤屈定能昭雪。”
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吹成这样的,遇到你官司就赢了?我不以为然开口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思思姑娘吗?不要说空话啊。”
炎华一听并不生气反倒笑起来:“家兄在朝廷为官,我想这事他定能说上话,帮个忙。”
哦,原来还是高干子弟,真是小看你了。我说:“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思思也再不必做雅妓,免得被死胖子那样的人欺负。”
五娘站起身来说:“思思还不赶快谢谢恩人。”
思思这才反应过来给在地上磕了头。五娘又说:“如今思思也不必再做雅妓,住在抿春楼也不方便……”
“那就出来和我住在一起吧。”我抢话道,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妥当,我本来也是寄居,哪有本钱说这个话呢?
梅九接话道:“清颜说的对,思思姑娘若不嫌弃就暂住在我那里,正好与清颜同住。”
爽快的五娘又道:“这次思思也是因祸得福,遇到两位公子肯出手相救,我五娘也戴思思谢谢两位,来,咱们干了这杯中酒,以后就是朋友了。”说完五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炎华和梅九同声说好,也端起酒杯干了。
曲终酒尽思思便随着我到了梅九的家中,一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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